就在我仔細端詳那個蟒蛇圖案時,忽然從樓下傳來了司機老孫的喊聲。
「你誰啊?推我幹什麼?!」
我和秦坤鵬的對視一眼,急忙收好了布條,快步跑下了樓。
在樓門口那裏,司機老孫正和一個20多歲的年輕人推搡着。旁還有一個滿臉焦急的中年女人,她站在那手足無措,想過去拉架,但又不敢。
「老孫,啥情況啊?」秦坤鵬問了一聲,搶步走向門口。
我卻僵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那中年女人的臉。
我見過她,就在二樓臥室的結婚照上面!
這人是劉漢濤的老婆?
在我愣神的時候,秦坤鵬已經到了門口,一把推開了那個年輕人,沖他們喊道:「你們想幹什麼?搗亂是吧?」
「這是我家!你們都給我滾出去!」年輕小伙瞪着眼喊道。
這下輪到秦坤鵬呆住了。
他後退了半步,皺着眉看了眼司機老孫。
老孫也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然後求助似的回望着我。
我也懵了,要說人的靈魂,我倒是在開眼的時候見過幾次,可是肉眼直接活見鬼,我可從沒遇見過,更沒聽我爺提過這事。
「你們是劉漢濤的家人吧?」我冷靜地問了一句,心裏想着應該有另一種可能,就是劉漢濤在老家這邊另找了個老婆,又生了個兒子,只是這事他沒告訴秦坤鵬。
「你認識我爸?」那個年輕小伙沒好氣地問了我一句,同時眼神奇怪地打量着我。
我走出了小樓,同樣打量着他問:「你多大?」
「呵呵,你多大啊?」他哼笑着反問,完全沒把我放在眼裏。
「我16。」
「切,小屁孩,我19,叫哥!」那小子揚着脖子說道。
一聽到這小子報年齡,秦坤鵬也回過神來了,眨巴了幾下小眼睛,愣愣地看向那個直往小伙子身後躲的中年女人。
「那個,我問一下,你是劉漢濤的老婆?」秦坤鵬試探着問。
女人怯生生地點了點頭。
「我是劉漢濤的老闆,他今天,去世了,所以我就來他家裏看看,想」
「漢濤去世了?!」中年女人驚訝地喊了一聲,幾步來到秦坤鵬面前,滿眼的不敢置信。
剛剛還對我吹鬍子瞪眼的小伙也傻了,他驚訝地大張着嘴巴,過了好半天才問秦坤鵬:「你說啥?我爸我爸」
「你爸爸他他得了一場重病,在醫院沒搶救過來。」秦坤鵬皺着眉低聲說道,接着又奇怪地看着母子二人,試探着問:「你們是活人吧?」
「你有病吧?!」那小伙走過來粗暴地推了秦坤鵬一把,罵罵咧咧地問:「我爸到底怎麼了?你們到底是誰?」
「我是你爸老闆,我叫秦坤鵬,他沒跟你們提過我嗎?」秦坤鵬皺着眉問。
「什麼老闆?我爸哪來的老闆?」小伙狐疑地看着秦坤鵬。
就在這時候,從不遠處的幾棟單層洋房之間傳來了一陣談笑聲,幾個中年男人勾肩搭背地走了過來,其中一個人簡直和房間裏照片中的劉漢濤一模一樣!
秦坤鵬和司機老孫看見了那幾個人,他倆的目光瞬間集中在了中間的劉漢濤身上。
「爸!」那小伙喊了一聲,幾步跑到劉漢濤跟前,回頭指着秦坤鵬說:「咱家來了三個人,說你死了!」
「靠!誰說老子死了?」劉漢濤醉醺醺的罵道。
跟在劉漢濤身邊的幾個村里人,更是一臉怒意地瞪着我們。
「老老劉?你你」秦坤鵬驚訝地指着劉漢濤,嘴裏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我越發覺得不對勁,這村子問題太大了!
不等劉漢濤那邊回答,我過去抓住秦坤鵬的手腕,另一隻手用力一拽司機老孫,扭頭就往村里走。
「喂!你們幾個,讓你們走了嗎?給我回來!」劉漢濤在後面喊道。
其他幾個村民也跟着大聲嚷嚷起來。
「別回答!也別回頭!」我厲聲警告道,抓着老孫和秦坤鵬,悶頭走出了那片洋房住宅區,又一路回到了立着半人半蛇雕像的路口。
可是這裏已經和來時不一樣了,路上的遊客全都不見了,路旁張燈結綵的仿古小樓都變成了年久失修的老木屋,提供照明的只有村中石板路旁掛着的一串紅燈籠。
那一串燈籠在黑漆漆的石板路上輕輕搖晃着,讓我不禁懷疑起那條路究竟是通向哪裏的。
秦坤鵬也傻了,原地轉着圈,不解地看着周圍,腦門鬢角都見了汗。
「老孫,打打打打電話報警!」秦坤鵬結巴着說。
老孫應了一聲,趕緊拿出手機,但按了號碼,電話卻打不出去。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沒有信號。
我又打開了手機里安裝的電子羅盤,發現羅盤指針在毫無規律地瘋狂擺動着,顯然是受到了強烈磁場的干擾。
「這裏不對勁,咱們先出去,你們知道出村的路嗎?」我問秦坤鵬。
「知道!」秦坤鵬用力點了點頭,朝着那條掛着紅燈籠的青石板路指着說:「就這邊。」
我跟着秦坤鵬,順着青石板路向前走。
路旁的燈籠泛着幽暗的紅光,忽明忽暗的,十分詭異。
一路上我們沒看到任何路人,倒是來到胡老闆那間旅館的時候,看見門裏面亮着昏黃的燈。
秦坤鵬在旅館門前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我,那意思似乎是想進去看看。
我可沒他那麼有閒心,催促道:「繼續,出村!」
秦坤鵬吞了口唾沫,點點頭便繼續往前走。
不到五分鐘,我們來到了村口,一塊塊寬厚的石板,鋪成了下山的台階。
我們三個人快速向山下走,快到台階盡頭時,我回頭朝山上望了一眼。
村子被黑漆漆的山林包圍着,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倒是那一串紅燈籠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醒目,就像一條暗紅色的大蛇,蜿蜒地趴在半山腰。
石板台階連着下山的柏油公路,我們沿着公路走了不到十分鐘,遠遠的便看見了隧道口。
就在這時候,突然從我們身後傳來了一個洪亮有磁性的喊聲:「秦老闆,孫師傅,還有那位小兄弟,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是胡老闆!
「別回頭,快跑!」我催促一聲,用力推着秦坤鵬的後背就往前面跑。
眼看着隧道口近在眼前了,可突然間,從公路兩旁的樹叢里鑽出了十幾個人。
這些人身強體壯、膀大腰圓,一個個手裏都拿着棍棒、鍬鎬,有一個瘦老頭,手裏還端着一把雙管獵槍。
他們一出現,就把通向隧道的路給死死堵住了,顯然是不想讓我們離開。
秦坤鵬和司機老孫被嚇得趕緊停了腳步,轉頭就往回跑。
我也跟着回了頭,但在身後,胡老闆也帶着十幾個人走了過來,其中就有死而復生的劉漢濤。
我的手緊張到發抖,我試着開眼,但不管我怎麼努力,平日裏收放自如的五行眼,今天卻怎麼也打不開了。
我沒辦法判斷這些人到底是不是活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了。
在我糾結愣神的時候,這二十幾個人已經前後包夾着,把我和秦坤鵬、司機老孫圍堵在公路中間。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秦坤鵬拔高了嗓門呼喝道。
「秦老闆,你誤會了。」旅館的胡老闆笑呵呵地走過來,衝着那幾個拎傢伙的村民擺了擺手說:「這是村裏的客人,看你們把人嚇的,趕緊把傢伙收起來。尤其是你,老盛頭,槍萬一走火呢,快放下!」
這些村民很聽胡老闆的話,一個個都把手裏的傢伙放在了體側,然後目光空洞地盯着我們,感覺就像是一群提線木偶,眼神中毫無生氣。
「秦老闆,都是誤會一場,是我領錯路了,因為村裏有兩個劉漢濤,我也不知道你們要找的是哪個。這都怪我,咱們還是先回村里吧,就算要走,也等明天車修好了。這山路用兩條腿走,沒個兩三天可走不出去。」
胡老闆說話客客氣氣,但圍着我們的這群人,可沒有一個往後退半步,放下的武器隨時都可以再舉起來,尤其是那把槍。
秦坤鵬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我,想讓我來拿主意。
我能怎麼辦?
好漢不吃眼前虧。
「那就先回去吧。」我低聲說道。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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