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眼神空洞而絕望,仿佛靈魂早已被這殘酷的世界抽離。
他們親眼見到這些人為了爭奪一點微不足道的食物殘渣,化身為野獸,相互撕咬、扭打。
人性的善良與憐憫在這一刻蕩然無存,只剩下最原始的生存本能在驅使着他們。
沐南溪看到這一幕,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一個瘦弱的孩子在廢墟中蹣跚而行,他的臉上滿是污垢,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突然,一個彪形大漢朝男子衝去,一把奪過孩子手中僅有的一小塊發霉的饅頭。
「不,不要啊!!!」
那孩子哭喊着撲上去想要奪回自己的食物,卻被大漢狠狠地一腳踹開。
「去你娘的狗玩意,找到物資居然敢偷吃,看我不打死你。」說着又上去狠狠踩上兩腳,直到那孩子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
一個女人衝過來抱住大漢,跪着哭求,「別打了,求你別打了,川他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求你就放過他這一回吧!」
大漢一腳踹開她,「死滾一邊去。」
說着拿起饅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沐南溪有注意到,那孩子不動了。
顧西洲還擔心地看着她,見她沒有出聲,心落下了一半。
那大漢吃完饅頭顯然也看到他們的車,掄起一旁的木棒就朝他們衝過來。
就在快到他們跟前時,顧西洲狠狠踩下油門,車子嗖的一下,直接朝男人撞過去。
男人嚇一跳,丟下棍子,滾到一旁。
撞到石頭上,從後視鏡中,沐南溪看到有鮮血從他頭部流出來。
立馬有一群人圍過去。
沐南溪知道,他們不是在救助他,而是在等待他咽下最後一口氣,以便搶奪他身上可能存在的任何一點有用的東西。
估計他的肉身都留不住了。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那人終於停止了呼吸,人群立刻蜂擁而上,像餓狼一般撕扯着他的衣物和行囊。
甚至有人為了爭奪一件破舊的外套而大打出手,鮮血濺滿了周圍的牆壁。
有人已經拿起刀往那人身上砍。
有人看到血,已經趴上去吸。
他們路過城市的中心廣場,曾經熱鬧的噴泉如今乾涸見底,裏面堆滿了垃圾和屍體。
一些人麻木地從旁邊走過,對這恐怖的景象視若無睹。
女人長發凌亂地披散着,臉上滿是污垢和疲憊,當眼被看向他們車子裏,眼神中閃爍着一絲對生的渴望。
仿佛看到活下去的希望,她衝上前啪打着他們的車窗,用麵店語叫:「吃的,我要吃的!」
「求你了,快給我一點吃的吧!」
女人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吃到一頓像樣的食物了,身體虛弱到了極點,拍打車窗時,已經沒多少力氣。
沐南溪看到她,仿佛看到過去的自己。
為了尋找一口吃的,穿梭在這危險的廢墟之中,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各種潛在的威脅。
她也曾如她這樣飢餓過,那種感覺她到現在都還記得。
仿佛如同一隻無情的野獸,時刻啃噬着她的五臟六腑。
她比誰都害怕回去前世,那種被迫蜷縮在角落裏無助覺。
所以重生後,她大量地囤積物資,種多到吃到死都吃不完的糧食。
只有這樣,她才有安全感。
她有很多的糧,也有很多的麵包。
她只要從縫隙里漏出一點,她或許就可以熬過。
但她沒有。
四周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將會有無數雙眼睛盯着,但他們也確實需要一個引路人。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就選她時,顧西洲開口了,「就她吧!」
沐南溪點頭,拿出一支槍,打開車門,「上來。」
在她開門那一剎那,一群人蜂擁而上。
女人先是一愣,顯然是沒想到他們會開車門。
身後已經衝上很多人。
好在女人不算笨,艱難爬上車。
沐南溪正想拉她一把。
突然一把刀朝她捅來。
顧西洲尖叫,「小心。」
沐南溪也在她捅刀時,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抬腳一腳把女人踹下去。
女人一改懦弱怯怯的樣子,瞬間變得犀利,一個反手,就向她腳跟划去。
沐南溪掏出槍,女人還沒反應過來,子彈就穿進她的肉體。
她大叫,「開車。」那些人跑得很快,在沐南溪把女人踹下車,他們已經追了上來。
顧西洲見她沒事,才一陣後怕,直接踩油門,車子嗖地飛去。
車門還吊着個人。
想要爬進來,車頂也有人,他們打着車頂,砰砰砰響。
沐南溪一連開了好幾槍,抓車門的人掉了下去。
她關上車門,直接開天窗,直接給那人一槍,顧西洲一個急拐彎,那人直接飛出去。
女人受傷從沐南溪的車子上滾下去,命運已經對她露出了猙獰。
那些衝過的人們見她沒得逞,還被槍打了,直接向她圍堵過來瘋狂地謾罵。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邪惡和貪婪,看着她就像看着一隻待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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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才意識到,她或許錯了。
如果剛剛那人真願意救她,或許她就不用遭受飢餓,還有被這些人欺壓。
可一切都遲了。
女人驚恐地往後退,心中的絕望更甚。
都是從末世開始爬滾到現在的人,她比誰都清楚,今天她已經無法逃脫這些人的魔掌。
他們一步步逼近,嘴裏發出令人作嘔的笑聲。
他們逼她把吃的交出來,沒有就殺了她。
女人絕望地搖了搖頭,她哪裏有什麼吃的。
他們這些人要的不只是吃的,而是她這個人。
她身受重傷,他們會榨乾她身上最後一滴利用價值。
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瞪着她,女人心中湧起一股巨大的恐懼。
她拼命地反抗,但是她的力量在這些惡徒面前顯得如此渺小。
那些人當街粗暴地將她按倒在地,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她朝剛剛那車子的方向絕望地哭喊尖叫,在空蕩的街上顯得那麼淒涼。
此時沐南溪他們的車子已經開離了好遠好遠。
沐南溪已經坐回車內,顧西洲不敢停車,而是從後視鏡看她,「南溪,有沒有傷着。」
他從未有一刻像剛剛那樣後悔。
若不是他說:「就她吧!」南溪也不會涉險。
沐南溪搖頭,「和你沒關係。」
她經歷過末世,最是明白人性的黑暗,每個人都在為了活下去而不擇手段,道德和倫理早已被拋到九霄雲外。
她那一刻的心軟,就是將自己和顧西洲放到最危險的境界。
她了解顧西洲,若不是看到她動容了,他是絕對不會開口。
但他也是最自責的一個。
他會將所有的錯都歸於自己。
顧西洲沉默地開車,開了好遠好遠,他和沐南溪換,「你開車,我下去找人。」
沐南溪直接從後面爬到駕駛座,與顧西洲調換。
「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來。」整個麵店那麼大,沒有人帶路,他們要花很多時間。
找人這種事,就得他來。
說什麼也不能再讓媳婦冒險了。
準備開門時,他又囑咐沐南溪,「你就在車裏,如果有人來,就先躲進空間等我,千萬別與那些人對着幹。」
沐南溪再三保證,「知道了。」他才放心下車。
喜歡末世天災,我帶空間囤億萬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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