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冬。
雪花飄落,為大地披上一層新衣。
張起靈戴着兜帽,和雲瓷一起走進車站。
「你沒必要跟着我一起冒險。」
雲瓷拽着張起靈的衣袖,另一手捏着手機按按按,張起靈瞟了眼。
是貪吃蛇。
「之前不是談過了嗎。」
在房子徹底裝修好的時候,兩人便聊過了。
雲瓷當初選擇跟着張起靈的理由,是她對這個世界很陌生,沒地方可去,沒地方能去。
但現在不一樣了。
雲瓷有了身份證,有了落腳地,完全沒必要再跟着張起靈下墓奔波——
「有始有終,在你徹底恢復記憶前,我會陪着你的。」
雲瓷將手機往兜里一揣,抬手在張起靈的胸口處輕拍。
「這是我們約好的不是嗎?不許變卦。」
張起靈眼眸微垂,唇角卻是緩緩上揚出一個淺淺的弧度:「……不會了。」
「對了,你說這次陳四爺夾喇嘛,我們還會不會和吳邪和胖子遇上?」雲瓷雙手背在身後,「我覺得我們有緣,以後說不定會一直一直碰上的。」
張起靈想想每次墓里的相遇,微微點頭。
兩人先後登上火車,順着指引來到臥鋪車廂,果不其然,在裏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胖胖身影。
「胖哥!」
「小瓷妹子!」
整理東西的王胖子驚喜轉身,哈哈笑着就要去給雲瓷一個擁抱,最後卻抱住了張起靈。
小哥也行。
反正王胖子不閒。
王胖子抬手在張起靈的背上拍拍:「沒想到咱們又碰上了,真是緣分啊!」
「是啊胖哥,這次我有手機了,我們來交換一下聯絡方式啊!」雲瓷從旁邊探出頭,舉着手機舉到王胖子面前。
王胖子先是一怔,隨即又笑起來,從兜里摸出手機,兩人頭碰頭的把彼此的聯絡方式存上。
「胖哥,回頭一塊兒去杭州,慶祝一下我和小哥入住新家呀。」
「喲呵,你和小哥?」
「我們可是合租搭子!」雲瓷對着王胖子豎起大拇指。
張起靈把背包放到床上,順手又去拽雲瓷的包,然後自己上了中間那層,聽着王胖子和雲瓷的交流聲慢慢瞌上雙眼。
「妹子,餓不餓?哥這裏有方便麵,還是紅燒牛肉的!」
「哇,想吃,我也帶了些在車上吃的東西。」
雲瓷拍拍張起靈,張起靈便將自己鼓鼓囊囊的包提到床邊,自己拎着,讓雲瓷在裏面翻翻找找。
「我就覺得,以我們的緣分肯定還會再遇到,所以也準備了你們的份哦。」
「們?」王胖子一挑眉,「你是說天真無邪小同志也會來?」
「我覺得會,要不要賭一把?」雲瓷抽出一袋滷雞腿,「賭注是滷雞腿哦。」
滷雞腿看起來很美味的樣子,哪怕隔着包裝袋,王胖子也敏銳的嗅到了一陣醬香。
「賭了!」王胖子一拍小桌板,「胖爺我就賭他不來吧!」
雲瓷笑着將滷雞腿遞過去:「賭注是額外的,我們先吃!」
裝滿許多醬肉、滷肉的豪華版方便麵登場,香氣四溢,引起不少路過的人向內探頭觀察。
雲瓷把張起靈那份放到小桌上:「小哥,起來吃點兒?」
張起靈沒有拒絕,翻身下床,依舊是安靜的吃着。
他沒說話,吃的就快些,雲瓷和王胖子一邊吃一邊聊,等張起靈吃完上去繼續休息,都還剩不少,然後直到吳邪到來——
「……」吳邪看着前幾天剛見過的兩人,無奈扶額,「我早該想到的。」
「喲,小天真同志。」王胖子將面吸溜進嘴裏,然後舉起方便麵,「要來一份嗎。」
吳邪將包丟到另一邊空着的下鋪上:「來!」
那香味,一聞就知道有小瓷做的菜,那當然不能錯過!
三人圍坐着,舉着方便麵邊吸溜,邊聽王胖子吐槽。
「一看到你這個小同志,我他娘的就知道這一趟肯定是跟你那三叔有關了。」王胖子罵罵咧咧,「早知道給胖爺我再多票子也不干。」
「那你現在想下船也是不行了。」
吳邪和王胖子的關係已經很不錯了,兩人還能斗個嘴,一直不停的互侃。
最後潘子也加入其中,三人一起鋤大D。
車輛就在三人的聊天聲中緩緩啟動。
雲瓷吃飽了就有點犯困,往上鋪爬時特意在門框上方按了張黃符。
「大家累了就放心休息哈。」
王胖子瞄見那黃符:「妹子,在火車上還這麼謹慎?」
雲瓷意味深長的笑笑:「可不是只有我們自己人。」
王胖子剛聽吳邪講完陳皮阿四的事,聽了這話和吳邪對視一眼。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陳皮阿四便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三人見狀只能將疑問憋在心裏,繼續打牌來打發時間。
第二天晚上,零點。
火車到達山海關,他們要在這裏中轉。
但距離下一輛車來還有兩個小時。
一行人就在火車站隨意找地方休息。
雲瓷想起這裏發生的事情,輕輕戳下張起靈的背,張起靈瞬間便瞭然,這是有情況發生了。
雲瓷分出三張黃符,貼到吳邪、潘子和胖子的身上。
「胖哥,叫上吳邪他們,跑。」
講罷,和張起靈一起順着擁擠的人流,跟上陳皮阿四的身影。
王胖子完全沒明白雲瓷的意思,但還是拽上吳邪和潘子就跑,三人茫然的跟上張起靈、雲瓷二人,一直離開火車站,跑到公園才停下。
「這、這他娘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邪在後面,倒是看清了一點。
「我肯定光頭了。」
潘子補充一句:「光頭和條子在一起。」
王胖子頓時明白,罵出聲。
「這麼精準,顯然是有人故意把光頭舉報了。」雲瓷意味深長道,「一個隊伍里,只能有一個聲音,而只有自己的聲音才最可信。」
陳皮阿四哼笑一聲,『望』向雲瓷的方向:「小姑娘,什麼來頭?」
「您說笑了,我哪有什麼來頭。」
張起靈站在雲瓷身邊,微微向前一步,擋在雲瓷的半個身子。
陳皮阿四大概是感知到張起靈的氣息不對,並未再說什麼,而是看向吳邪幾人。
「就憑你們這幾個貨色,還想去挖東夏皇帝的九龍抬屍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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