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流華耳力極好,立刻就注意到門外的看守全都散去了的事實。
她一把將所有牌都扣在桌面上,而後將二人拉至自己身後。
陶楓燃手中牌早就走脫,正圍在一旁觀戰,看表情便知玩兒得正上頭,她語氣不解:「前輩就算你馬上要輸了,也不能耍賴吧!」
祝流華:「」
傻丫頭,真就只記得打牌了是吧!
「拿來吧你!」
依舊是熟悉的動作,熟悉的套路,她動作輕巧,連陶峰然都沒有注意到,就把那柄飾劍給順到了自己手上。
「果然這艘船不好坐呀。」
偷個懶省個船票的事兒,怎麼就這麼難?
「什」
麼?
陶楓燃神色驚恐地看見數把尖刀飛至自己身前,若非祝流華出手攔住,怕是要將她釘個對穿。
但即使如此,那些被強勁的靈力阻攔厚,任執意向前掙扎的利刃,縈繞着一股不祥的氣息,空氣中仿佛能夠聽見滋拉滋拉的腐蝕聲。
見偷襲未中,來人換上了更熟悉的武器,緩緩踱步走了進來,然後十分肉痛的扔出法器,封住了房間與外界的感靈力波動。
然而剛一進房中,他的目光便掃視了一圈,然不由愣住。
靠,陶家小姐和岳芳華怎麼在這?
一個修煉者,一個凡人,大晚上好好的不修煉不睡覺,擠在別人的房間裏做什麼?
他原本要殺的就只有祝流華一人,其餘兩個人別說對她們下手,那還得好好護着,畢竟這艘飛舟可由他來負責,要是船上這些少爺小姐出了什麼事情,只怕不用楚瑤那邊給他使用什麼絆子,他回到宗門就得受處罰。
可若是不殺這兩人就會看到他行兇動手的全經過。
客卿長老心中一時有些為難,只慶幸於好在自己早有先見之明,出門時便做了足夠的偽裝,就是他爹媽站在這,也不一定能認出他來。
死的只是區區散修,大不了被認為失職若她和大部分散修一樣,無父無母無親無友,事情就更好辦了,完全可以推脫到散修尋仇,至於真正的兇手究竟是誰,反正也沒有人會在意。
這麼一會兒功夫,他心中浮想聯翩。
然而祝流華一開口,便打破了他的幻想。
「唉,我就說,蓬萊仙宗的看家本事,果真是偷襲吧。而且都混成了宗門長老,有一定影響力了,手段還是這麼下作。」
客卿長老心中大駭,怎麼都想不出祝流華是。如何看破自己的偽裝,甚至精準點明了身份。
「怎麼,不說話?」祝流華笑笑,「你是在害怕嗎?」
「想動手殺人的人,居然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拆穿,那要是——」
「殺人的人反倒被殺,你會不會更加害怕?」
祝流華說完,便絲毫不給他再反應的機會,提着劍便沖了上去。
這一回她絲毫不加遮掩,綿密的劍招形成一道道光影,快如疾風,落勢精準,招招都是衝着命門去。
——反正劍招習自太虛宗的事情已被看出來,太虛宗身份本身從來都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不像有的人
「元嬰後期?有點意思。」
到底是修為存在差距,再加上穿越幾年來靈力的凝滯,她到底沒有完全恢復至全盛時期。
但這樣,便已足夠!
客卿長老面對她的挑釁,原本還有心想嘲諷回去,但——太快了!
祝流華的動作實在太快了!
根本沒給他任何還嘴的時間,當那個女人陡然衝到他面前時,他只覺得背後汗毛陡然豎起,分明是正面衝鋒,卻給人一種背後偷襲的驚悚感。
如果不投諸於萬分的專注,靠着深厚的靈力艱難應對,他覺得自己在對上對方視線的那一瞬間,便已被她斬斷頭顱。
應下了最開始最艱難的一擊,卻並不意味着這場戰鬥便到了結束。
客廳長老再次確信,對方的修為是遠不如自己的,可在她那不斷落下的後續攻擊,如同細雨,又好似將人拖入泥沼。
不管他努力向哪個方向嘗試,依舊毫無逃離的希望。
怎麼會,怎麼會有這種人?
她的打法似乎是摒棄了所有的防禦,一心只用於進攻,進攻再進攻。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這一回是他認栽了,無論如何必須先從這裏逃走才是!
隨着祝流華的靈力運轉越來越順暢,劍招也愈發流暢,客卿長老心中愈發絕望,所考慮的,甚至已經不是能否完成任務,而是能否全身而退。
蓬萊仙宗的待遇確實好,比起散修的日子可謂是風光無限,但也不值得他為此賠上性命!
在意識到自己無法戰勝祝流華後,他的心中立馬生出退意,也顧不上這艘飛舟離了他,是否便會因此墜亡。
他以捨棄一條手臂的代價,連忙轉身,翻窗而出,隨後便縱深一躍,投身於雲海和林海之中,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嘖,」祝劉流花華有些不耐煩地收了劍,「居然讓他給跑了。」
「倒是果斷,」她一邊匆匆擦掉濺射到臉頰上的鮮血,一邊掃視地面:「還留了一手。」
身後二人:「」
這種時候就不要再講笑話了!
而且你看着鮮血淋漓的,也不好笑啊!
然而還未等二人抒發心中的「激動」之情,便感覺舟身一個側翻,頓時難以站穩腳步。
其中反應最大的便是毫無靈力的樂芳華,基本像是已經放棄掙扎,「順勢」便側躺在了地上。
陶楓燃大呼小叫起來:「樂小姐,您沒事兒吧?這什麼情況,還有完沒完了!這一路上遇上蓬萊仙宗盡出么蛾子!」
這算什麼,算我倒霉是吧!
反倒是倒在地上的樂芳華本人的語氣倒也還算冷靜:「我覺得,會不會和剛才逃走的那人有關係。」
陶楓燃煥然大悟:「他炸了船?」
祝流華恍然大悟:「所以剛剛那人是機長?」
然後經過一場,痛毆機長的行為,機長選擇了單飛?
那結果,感覺不難預測
他們大抵,在啟程後不到一天,就要墜機了。
祝流華嘗試奪取操控權限,做出了最後的努力,而後發出一陣怒斥。
「蓬萊仙宗你們有病吧!」
誰家好人這麼精密的設施,只設了一個最簡單的主控權?
感情人把鑰匙帶走了,這船就飛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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