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墨就這麼胡思亂想着,吹着海風慢慢的走向海邊,黎娜見他一個人,也悄悄的跟了上來。陸雨墨想要跟着,被陸媽一把拉住了。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黎娜的問話驚醒了沉思中的陸墨,他笑了笑,說道:「沒啥,工作上的事。」這可不是陸墨騙人,今天凌晨的事情這世界上幾乎沒人可以分享。
「你中午吃飯的時候,說的那些話,我很贊同。」黎娜沒有說問陸墨是不是說給她聽的,只是委婉的表示贊同的態度,她接着說道:「我也覺得對婚姻的態度一定要謹慎,尤其是要選對一個負責任的人。」
陸墨有些驚訝,這丫頭平時有點大大咧咧,甚至有些敢做敢為的,在真正涉及感情話題的時候會這麼謹慎,她能孤身一人來香港找他,勇氣可嘉,心意昭然。
問題出在自己身上,既然沒想好,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拒絕,所以中午那番話確實是說給黎娜聽的,也是自己真實的想法。
「黎娜,我知道你……」
「你別說,讓我自己說。」黎娜突然打斷陸墨,閃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陸墨說道:「你知道我對你有好感,不然也不會這麼遠跑來找你。先表白沒什麼不好的,我甚至想過會被你拒絕,我這個人不喜歡扭扭捏捏、藏着掖着,喜歡就是喜歡,這是一種感覺,又不丟人。但是你中午的話提醒了我,我確實應該想明白,是因為好感而談一場戀愛,還是為自己將來的婚姻做一次選擇。」
「呃……」陸墨慚愧了,自己繞着彎表達了想法,不就是扭扭捏捏、藏着掖着麼,他把握不好這個尺度,反而是黎娜比他灑脫。
「呃什麼呃……我不信你對我沒有好感,從你看我的眼神里我就知道你喜歡我這樣的女孩,哼,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只喜歡我這樣的女孩。」黎娜接着說道。
「呃……你說對了……」陸墨承認,確實,這又不丟人。
「對什麼對,你不只是喜歡我這樣的女孩唄……」黎娜轉過頭,看向大海,佯裝生氣。
「呃……不是這個意思……」陸墨差點語結,但好像黎娜說的也對。
「其實也正常,整片森林裏漂亮的、有趣的、花花綠綠的樹很多,讓你們男人只能選一棵,確實挺難的,而且像你這麼優秀的人,很多樹會主動撲上來,哈哈哈……」黎娜說着說着就笑了,自己不也是嗎,主動撲上來的那種。
「娜娜……我中午的話,只說了一半,另外一半不能跟我父母講。你知道我周六有一場拳賽的,其實還有一些事情,我現在沒辦法跟任何人說,包括你,因為我不想讓你擔心。」陸墨覺得不能讓黎娜誤會下去,她已經大膽的向自己表白,自己現在既不能接受,也不願意拒絕,其實並不是因為林小雅或者林子大樹很多,三條人命在手上,以後會不會東窗事發,會不會有更多的危險或者其他事情發生,到今天為止,已經不可預測了。
陸墨看着黎娜,此時黎娜也轉過頭來看着他,陸墨接着說道:「喜歡一個人,除了要給她幸福美滿高質量的生活,更重要的,是安全感。我現在給不了你安全感,你別問我原因,不過請你相信我,絕對不是因為別的花花草草。」
黎娜目光灼灼的看着陸墨的眼睛,她仿佛看到了混合着真誠、滄桑、憂鬱、堅定的複雜情緒,她能感受到陸墨一定有說不出來的原因,她能感覺到在機場接她時陸墨即使面對拳賽也比現在顯得輕鬆,這兩天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不能說,但她相信陸墨。
「會有危險嗎?」黎娜問道。
陸墨沒法回答,說會,無疑會讓黎娜擔心,雖然她肯定會替自己保密,所以不會影響到父母和小妹,但讓黎娜擔心不也是擔心嗎?說不會,那也是騙人,儘管他把一切與自己相關的可能證據都抹除了,甚至還留了一點痕跡嫁禍給橋本重一,但安德烈·諾頓和錢守禮是知情人,總不能把他們殺了滅口吧,雖然把自己供出來的可能性不大,但世事難料,不待案件徹底過去,自己哪敢說沒有危險。
而且,資產高達數十億美元、有着軍方背景、與日本黑幫組織關係密切、可能還豢養着死士或者刺客的大島家族,唯一的繼承人死在了自己手裏,陸墨不信大島哲也會蠢到殺了橋本重一便了事,嫁禍雖然做得「天衣無縫」,但自己第一次幹這些事情,哪敢保證絕對沒有遺漏什麼證據?對了,還有安德烈·諾頓,他是現場唯一的目擊證人,也是唯一可以接近真相的活口。香港警方不會刑訊逼供,但大島家族的人一定會,他現在還在警方的監視保護下,一旦脫離警方的視線,他就會有危險,必須儘快把他送走。
「哎……」陸墨嘆了一口氣,打開了大島家族的仇恨之門,要麼自己被他們毀滅,要麼,把他們毀滅。
「你嘆氣幹什麼呀,會很危險嗎?」黎娜見陸墨久久不語,眉目間愁雲越來越重,着急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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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危險,但我能解決,不過需要一些時間。」陸墨字斟句酌的回答道:「我招惹了一個很危險的日本財閥家族,但是他們現在並不知道幕後的敵人是我,所以,我暫時是安全的,你也不用擔心。但是,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除非確定對方不再追究了,或者,對方不存在了,又或者我足夠強大,強大到對方已經拿我沒辦法,否則,始終會有危險,我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能理解,可是……既然有危險,難道就不能……」黎娜心一急,鬼使神差的說道:「讓我和你一起面對嗎?」
「傻丫頭,我現在有足夠的自保能力,等周末你看我打完拳賽就會知道我現在很厲害的。但是,對方是很不講規矩,甚至是很沒人性的戰犯後代,我不能讓你,讓家人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被他們知道、威脅或者傷害。關於這件事情我真的不能講更多了,你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你,可是……你一個人……我不放心。」黎娜是真急了,眼眶紅紅的,淚花在裏面閃耀。
「不會,我已經有很多朋友了,而且,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大。等我確定能給出安全感的時候,我……」
「不,你不要講那些話。陸墨,我今天向你表白,無論接受也好拒絕也罷,都不想成為你的負擔或者羈絆。人生而自由,我希望可以自由的表達,也希望你能遵從內心自由的選擇。任何時候,不要被自己的衝動、承諾、誓言所束縛,哪怕你跟我在一起了,我也希望你能自由的飛翔……就是,最好能帶上我。」
「哈哈哈,好吧……哥帶你飛。說實話,我還蠻喜歡你的,尤其是你的性格。」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黎娜輕鬆了一些,儘管眼睛還紅紅的。
「這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我反過來問你,你能回答嗎?」
「能,上次來香港玩,回京城的飛機上,丁怡問我是不是喜歡上你了,我嘴裏否認,心裏其實已經確定了,這次來香港還是她慫恿的,說我再不動手搶,就要被你那個同事先下手了,哈哈,叫林小雅是吧?」
「呃……沒有的事,我們只是同事。」陸墨大汗,怎么女孩子都這麼敏感而且喜歡掀翻醋瓶子嗎?
「你不懂,她看你的眼神,我一眼就能確定她喜歡你,不過我相信你們還沒到那一步,所以就搶先殺過來了,怎麼樣,我厲害不?」
「可是,我也沒讓你得手啊?」陸墨壞笑着說道。
「陸墨,我也不會說什麼我等你之類的傻話,我是個女漢子,想干就干,敢做敢當,你最好小心點,不要輕易讓我得手,哼哼。」黎娜心情大好,她並不能真切的感受到陸墨所說的危險到底有多嚴重,既然選擇相信他,那就不給他添煩惱,看過無數偶像劇和愛情小說的黎護士,最懂的一個道理就是越強大的男人,越不喜歡「粘人精」和「煩人精」,女主越是開朗活潑帶給別人歡樂,越是能得到男主的真愛最終修成正果,還有一定就是不要裝,不要等,愛情等不來,自己動手花才會開。
陸墨突然覺得好輕鬆,其實黎娜的到來是給了他壓力的,尤其是和自己的家人這麼快融為了一體,他怎麼會看不懂陸媽看黎娜的表情裏帶着喜愛和期待,他怎麼會不懂陸媽看黎娜的小肚子時潛台詞是啥,他不想讓家人失望,所以暫時沒法拒絕黎娜,他更不想傷害黎娜,所以更不能不負責任的接受,他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來解決這個問題。
然而,黎娜主動靠過來了,主動的表白了,甚至無條件的相信和支持自己,說實話,挺好的,好到讓陸墨有些感動,如果這樣的溝通早一天到來,他很有可能會把持不住。
黎娜眉清目秀,高鼻丹唇,膚白似雪,勻稱有肉,眼神清澈純淨,性格開朗大方,沒什麼負面情緒,總是能帶給別人快樂,說話的時候嬌俏可愛,焦急的時候楚楚動人,陸墨有很多個瞬間都想伸手抱住,一嘴親下去……
但是,現在得忍着了,手沒洗乾淨,就不能到處亂摸……咳咳咳,這是一種修辭手法。
「走吧,先請你吃頓海鮮大餐,這是你馬上就可以得手的東西。」陸墨壞笑着,轉身向父母所在的方向走去,黎娜連忙跟上,腳下被海邊的亂石絆了一下,一個趔趄向前一衝,伸手就抓住了陸墨的袖子,不放了。
陸墨只感覺手上一沉,回頭看黎娜,黎娜已經穩住了腳步,說沒事,絆了一下,走吧。
陸墨接着走,袖子上掛了個人,他沒有甩開,也沒有去握那隻纖白好看的手。
落日餘暉灑在海面上,隨着細碎的波浪金光閃閃,漁港內外一艘艘漁船有的歸來,有的出航,一條條尾波劃破波光粼粼的海面,拖着八字形的長尾在金色的織錦上作畫,海浪輕柔地拍打着岸邊錯亂的岩石,發出嘩啦嘩啦的嗚鳴,聲聲悅耳讓人覺得安寧。
晚餐在南丫島索罟灣最着名的天虹海鮮酒家吃海鮮,這家餐廳最早成立於1984年,距離百年老店還差六十一年,當初以家庭式餐館開始經營,只有四十個座位,很多TVB影視劇都在它家取景。現如今,天虹已經是南丫島上最大的酒家,足有上千個座位,菜品很豐富,食材超新鮮,價格有點小貴,陸墨拿起菜單把招牌菜都點了,什麼椒鹽瀨尿蝦、辣煮海螺、芝士焗烤龍蝦、天虹秘制蟹、豉椒炒蜆、美極九節蝦、油泡墨魚、椒鹽池魚頭、象拔蚌兩吃、東星斑等海鮮,還有蝦餃皇、雙皮奶、海鮮粥、虎皮鳳爪、榴槤酥、流沙奶黃包等點心,五個人十幾道菜和點心,連小陳老闆都說「靚仔,夠曬夠喇,唔夠再添羅」。
晚上八點二十分,陸墨一家人登上返航的輪渡時,橋本重一在律師和山本植樹等人的陪同下,走出了元朗警署。
將近一天的調查、訊問令橋本重一憔悴不堪,儘管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能證明他和化工倉庫的兇案有關,但產業在他管理的公司名下,而他與大島義史又有着直接的關係,並且無法提供不在場證明,警方希望在被保釋前儘可能從他嘴裏挖出一點什麼,橋本重一開始還知無不言,提供了很多情況,但是,當他發現警方根據現場的一些證據,詢問他一些涉及兇案過程推斷的細節問題時,他意識到警方在懷疑他,於是他開始抗拒回答問題,堅持如果沒有律師在場,他將保持沉默。
山本植樹交完保釋費、簽完字,終於將橋本重一撈了出來,在警局門口送別了律師,準備去打電話讓司機開車過來。
橋本重一仰頭看着明黃的路燈呼吸着新鮮空氣,低下頭來時卻發現馬路對面停着三輛黑色的商務車,車門滑開後下來幾個身穿黑衣、扎着髮髻的矮壯男人,迅速散開後,成扇形朝自己這邊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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