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則已經離開了會議室,九月還在原位如坐針氈,留在這兒也不是,起身離開也不是,只能有些尷尬地望向上首。
所幸,寒霜雖然冷漠到幾乎不近人情,但也不是真的不懂人情。她一改先前與寧則咄咄逼人的狀態,對九月抬了抬下巴,道:「九月先跟他去,具體安排後續會通知你。」
「收到。」
九月如蒙大赦,和一眾人告別之後,便也離開了會議室。
只是,在拉門離開的那一刻,他還是聽見寒霜那冷淡的聲音:「拉着寧則,別讓他犯渾。」
我正是擔心自己沒法處理這種情況才不想去的
九月無奈,應下寒霜,閉門離去。
「你何必激他呢?」副會長看向寒霜,眼神當中流露出了幾分複雜。
「寧則的性子太過剛烈,而今格局,他若是遇事,太容易折戟而亡。公會不可能一直依着他來,讓他與九月共事,興許還能有所收穫。」寒霜道。
「可他已經很難改變了。」
「不再試試怎麼知道。」
「其實,我感覺我也能當這先遣隊的。」項森插話道,緩了緩這有些僵硬的氛圍,「你沒讓我去,是有什麼安排嗎?」
「要是寧則能像項森這樣服從調度,十數年前的那一戰,就已經能奠定皓月盟的勝局了。對我的調配有異議的,可以事先提出,別來臨時決斷、先斬後奏這一出,於你於我,於整個皓月盟,都是好事。」
寒霜說這話時,掃了在場的所有人,語氣依然冷淡到幾乎沒有感情。她像只是在陳述事實,但又像是在真切地告誡着所有人,她,智神寒霜,有着和會長、副會長同等的最高指揮權。
「行了,寒霜兒,說正事吧。」
項森咧嘴笑了笑,表情中把寒霜這番話當作只有第一句,當是在誇他了。至於那些凌厲的機鋒,略過便好。
「項森,我想讓你暗中潛入歐洲,和維林斯一起把天樞控制住。就算無法完成,也要把天樞拖在歐洲,別讓他返回爍星盟本部。」
「你是怕爍星盟有支援過去?」
「除開在歐洲的天樞、在爍星盟本部的天權、新一代的天璇與天璣,七星宮的其餘三人都有可能去支援天樞。維林斯單打獨鬥的能力不強,你去,是最好的選擇。」
「了解。」
項森雙手抱胸,頷首應下此事。不過,從他有些閃爍的眼光來看,他似乎還有什麼別樣的心思。
寒霜倒是慧眼如炬——這麼說好像也不太合適,畢竟寒霜垂着眼瞼,都沒有看他,便補上了一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特殊時期,請優先以任務為重。」
「明白。」
項森手臂上鼓脹的肌肉稍稍平復了下去,他看了一眼會長,又見到副會長對他點了點頭,便沉默了下去。
「風鳴那丫頭呢?」副會長問了一聲。
「在路上了。」寒霜答道,「目前沒有特別需要風鳴處理的事件,召她回來,主要是為了從塵燼那兒挖出點什麼。」
「近期太忙,都快忘了塵燼這號人了。」副會長恍然,無奈笑了聲。
「作為老牌的賞金獵人,行事又無所顧忌,他所知道的秘密,定然不會少。」寒霜道,「或許,塵燼這裏能給出新的切入點。」
「這件事你全權負責吧,我和會長近期有點其他事要處理。」副會長頷首,便慣常地又把事情丟給了寒霜。
寒霜這回倒沒有暗諷他不管事,而是看了他一眼,問道:「需要提供支援嗎?」
「不用了,家事。」
副會長咧嘴笑道,只是這笑,包含着森冷的目光。
爍星盟研究所。
沈晨感覺已經把自己調度到了最佳狀態,先前在十三號街角之外、在板材庫房當中、在爍星盟實驗室等處受過的傷,在元素之體半失控消彌以後,所殘餘的巨大能量也配合着血瓶將其幾乎治癒。
如今,他的狀態可謂是空前的好,殘餘的能量在他體內蠢蠢欲動。這些能量並不能作為他等階成長而用,不過,倒可以當作後備隱藏能源,一波爆發出去,就當是一個一次性的能量炸彈吧。
然而,在這危機四伏的實驗室部門當中,還是儘量避戰的好。即使他有挑戰靛階的勇氣與實力,但耐不住還有遍地的紫階。這一回當着一眾實驗室研究員的面跑了,太概率不會像白人少女當時那樣四處留手了,總得在自己身上把面子找回來。
所以,還是小心為上。
沈晨看了看表,深呼吸了一口氣,啟動屏蔽爍星盟電子監測設備的晶片,便小心地開門,見左右無人,來到了走廊當中。
現在,正式啟動逃亡研究所計劃!
根據鎧甲人的描述,現在的位置是在一棟實驗樓的三樓,實驗樓之外則是爍星盟研究所園區。最巧的是,目前所在的這棟實驗樓,離園區的圍欄並不遠,如果能順利翻越圍欄,走過一片綠化林,就能抵達外部和爍星盟本部之間的大道,這時候人多眼雜,注意改換形象,暫且留在此處。
別想仗着有避水珠跳海逃生,爍星盟的海防,只會比你想像的更為恐怖,躲在爍星盟本部之外,等待公會交涉便好。憑你一個人的能力,是沒法直接離開爍星盟的。
——顯然,鎧甲人並不清楚,沈晨被研究員取下的海之心有着僅限於他自己啟動的傳送能力。
總之,逃離研究所雖然說起來很簡單,但實現起來依然困難重重。電子監測設備的確能被暫且屏蔽掉,但人可沒法屏蔽,研究所內值班的異能者眾多,若真想悄無聲息,恐怕得要有極致的運氣。
沈晨躡手躡腳地沿着走廊行進,一路儘是明亮的燈光與粉刷得一絲不苟的牆壁,充分展現了研究所當中的嚴謹與嚴肅。不過沈晨也不是來考察這些的,自然無心關注,他只是悄悄走到走廊盡頭,小心地探出個腦袋,看見拐彎處的另一邊走廊有人便立刻收回。
就憑方才一瞥,那兩人應當是研究員,白人模樣,穿着實驗室用的長褂,其中一人手中還抓着一沓文件。他們是背離沈晨這個方向走的,所以不至於看見沈晨,但沈晨方才約過他們的肩膀看見對面有人往這邊來了,隔着兩人的阻隔,也不清楚對面來人是否瞧見了自己。
這一刻,沈晨的心率瞬間便上來了。
那個人,大概率並非研究員,他身上沒有任何能體現研究員職業特點的東西,反倒是四處張望,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一般。這樣看,很可能就是值班的異能者。
粗略一掃,沈晨也清楚此地不宜久留了,但來時的路上都沒見着電梯或者消防樓梯,若是折返沿這條路的反方向走,那便離鎧甲人說的撤離路線越來越遠了。這不是不能走,只是在離開這棟實驗樓之後,距離離開研究所的圍欄將會越來越遠,進行下一步的離開也會愈發困難。
但也沒別的辦法了,若是被值班的異能者發現,打不打得過另說,只要發生衝突,自己必然會被纏住一段時間,接下來便會有大批的人圍困而來,那可真算是插翅難飛了。
沈晨也沒再猶豫,當機立斷折返回去,計劃回到最開始的房間裏去。
然而,他沒有開門的權限
呸,隨手關門在這種情況下可真tm不是個好習慣!
沈晨也沒時間糾結自己的好習慣了,這一段的走廊沒有岔路,若是那倆巡檢的異能者沒有掉頭往回走的想法,接下來必然會經過自己這邊的。
只能往走廊的另一邊走過去看看了。
於是,他快步向走廊的另一側走去,同時也儘量放輕自己的腳步。這一側的走廊尾端,有着開向樓外的窗戶,實在不行的話,跳窗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離那光亮的窗戶愈發近了,也便代表着下一個拐角愈發地近了,沈晨的心也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兒。
他此刻是擔心後面的異能者跟來了的,但現在這樣情況也不敢啟用感知,晶片能阻擋自己被電子監測設備探查,但沒法阻攔自己作死在這響起個bb機,以他這等階發動感知,一定是自己先被發現的。
許是走路稍快,加之走廊拐角處,沈晨與對面的來人不小心撞了個滿懷。過了半年的大學生活,沈晨被諸多清澈愚蠢的大學生影響,逐漸被同化,下意識地說了聲不好意思。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對面那人抬眼,似乎本是想回應這句道歉的,但當他看見沈晨臉的時候,面色當即變了,能量也隨之開始匯聚起來。
——顯然,這是個知曉他長相的值班異能者。
沈晨在發現對面那人面色變化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心中暗罵一聲這逆天運氣,先一步越過他便開始狂奔。
與此同時,他啟用了冰元素之體,寒氣匯聚,無數冰棱狂亂而舞攔在他身後,目的自然是避免這人給拖住。
行吧,這下,逃脫研究所計劃,要改名為逃亡研究所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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