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九月便結束了通話,把手機丟在了一旁。他拍了拍黑羽的肩膀,道:「繼續開,她讓我們直接去,不用擔心。」
「真的不用擔心?」洛心似是有些不放心,又問了一句。
「聽寒霜的吧,她能用篤定的語氣說出的話,還未見有什麼紕漏。」九月道,「雖然偶爾會出現有些扭曲的情況,但結果都能達成。」
「有多扭曲?」紅衣問道。
「比如說,以前一次任務出了點岔子,寒霜說風鳴會來解決問題,結果最後風鳴來了,問題也解決了,但這岔子本身就是風鳴帶來的,而且還捅了更大的簍子。」九月的表情有些悵然,似乎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很好的回憶。
「我可能知道是哪件事了。」星落忽然笑了聲,對着九月一挑眉,「為此公會還讓了不少利益給爍星盟,後來寒霜可是把風鳴好一頓訓,很長一段時間風鳴都是繞着寒霜走的。」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紅衣被勾起了興趣,進而問道。
「下次再說吧,先把今晚的任務完成。」九月爽朗地哈哈笑了兩聲,結束了這個話題。
隨後,黑羽左打方向盤迴到了馬路上,繼續往公園的方向開了起來。而九月靜心凝神,把開始隱匿這輛車的異能波動,以此規避在塵燼感知中的影響——如果他還在公園的話。
抵達了公園外的馬路,黑羽把車停在路邊,五人便步行前往公園。
但當他們才剛進入公園之內,一道光罩便由內部迸發蔓延而出,原本他們皆是警惕面對的——自打下車以後他們便開始戒備了。但他們也能看出,這道泛着肥皂泡似的七彩色暈的光罩,是避世珠的光芒。
塵燼,果然早有準備。
隨着避世珠的光罩越過他們,周圍的行人與喧鬧便通通消失不見,只餘下公園裏並不十分明亮的暖黃燈光,還在努力照亮着公園內的道路。至於邊邊角角,那是燈光也無法照射而去的地方。
當下,寂靜無聲,能看見眼前公園中的一處高台,立着一個人。
塵燼。
他雙手插着兜,髮型有些十來年前日系帥哥的意味,嘴角掛着不羈的笑,似乎對這場面並不意外。
「星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倒也是你的作風呢。」塵燼笑着說道,只不過那笑容,多少帶着幾許嘲諷的意味。
「不如直接亮出你的後手,你一個人,不行。」星落很平靜地回應道,並沒有因為他這番話而在情緒上出現什麼失態。也是,這麼簡單的激將便能把他破防了,他還當什麼分會長當個十來年?
「不試試,你怎麼知道不行?」塵燼輕描淡寫地跳下高台,反問道,「倒是你,那天逃竄地那麼快,現而今有了幫手便耀武揚威,這便是你們皓月盟分會之長的模樣麼?」
「行了行了,說了那麼多,是不敢打想拖延時間是吧?」九月懶洋洋地說道,「以你的性格,知道我會來還不跑,肯定是身後有人。賞金獵人團就那麼些人,跟你沒仇還閒出屁來準備和我打幾個來回的,貌似也就一個。我說的對吧,宗靖瀾?」
「九月果然料事如神。」
伴隨着溫和的聲音響起,那如同儒士一般的中年男人從黑暗中走出,若是換身衣裳搖着一把潑墨摺扇,倒會更像是古時的儒生。
「可別,我沒那點腦子,寒霜清楚你們的心思就行了。」九月哈哈大笑,擺了擺手,對道出自己的「短處」一點兒也不在乎,「皓月盟雖然家業不一定稱得上第一,但幾個閒人還是能擠出來的。除了我之外,不如你猜猜還會有誰?」
「其實這件事,也算有點巧。」宗靖瀾微微一笑,語氣溫吞,「在接到塵燼的電話之前,我還得知了一個消息,不知道你是否感興趣?」
「說來聽聽?」九月抱胸,饒有興致地看着他。
星落一行則是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不過他們也算是明白了,紅嶺會的人怕是一早就被塵燼發現了。故而他敏銳地覺察到了問題,喚來了宗靖瀾,以此守株待兔,所幸九月在場。不過,他現而今說的消息,是指?
「其實是在前兩天,曼珠沙華說,她在A市遇見了你們皓月盟的十月,兩人相見恨晚,如膠似漆。我身為賞金獵人團的副團長,自然要來看看我們骨幹成員結交的新朋友,只不過人還沒見到,就先來這邊會會老朋友了,也算是有些怠慢了。」宗靖瀾言辭之中似乎有些感慨,他的目光越過九月,看向了後方星落軒四人,又是輕笑,道,「這件事的確是真的,我騙你們又有什麼必要呢,若是真的到了打起來的那一步,你們自然會知道事態如何。」
「也還有另一種可能。」塵燼依然是雙手抄在了褲兜里,不羈的表情像個年少輕狂的街頭混混,「除非你們現在說,十月已經和你們通過電話說馬上就到,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所以,有嗎?」
九月笑了幾聲,摸了摸自己的胡茬,破有些無奈地道:「那就自己累點吧。」
星落亦是冷聲道:「不論十月在或不在,你們也都不用走了。本只是想找找塵燼的麻煩,想不到還有意外收穫,倒也不錯。」
「年輕人保持自信是良好的習慣,但太過自信可就是自負了。」宗靖瀾笑了笑,眼中已經開始像是聚集起了風暴,但頃刻間便化作了無數的小碎塊。似乎空氣在他眼裏,依然是能被粉碎的實體。
宗靖瀾,異能,粉碎。
「怎麼說打就打,都不帶一聲招呼的,賞金獵人的禮貌就這點程度?」九月打了個響指,便聽得潮水洶湧的浪潮聲,將那撲面而來的凌厲威勢吞噬殆盡。
第一個照面,儘管宗靖瀾率先襲擊,但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雖然這次試探性的進攻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但總的來說,對於士氣還是存在一定的影響。
而塵燼對星落勾了勾手指,神態之輕蔑彰顯無疑,星落還未發作,洛心卻已滿面冰霜,先行迎了上去!
見到戰鬥不可避免,黑羽紅衣自然退到了安全範圍之外警戒。場上五大白階的戰鬥,不是他們所能參與的,稍微挨着碰着,也將會是不輕的傷。這種境況下,哪怕再焦急也依然無事於補,最好的做法,就是保護自己不被波及,以免引起他們的擔心而增添新的變數。
於理,其實他們就不該來;但於情,這一趟,必須來!
「別看啦,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九月撥弄着繞指的一小團水流,笑了聲。
「看了這一眼才能知道,你們皓月盟的人,也不行啊。」宗靖瀾隨手一揮,把九月手指外的水流切割成了無數碎滴,淡然道。
「別嘴硬了,等我把你淹了煮了,估摸着全身上下也只有嘴還是硬的。」九月毫不在意地把水流重新聚成,一滴都未曾浪費。話語間,還刻意加重了「淹」字的讀音,或許是意有所指也說不定。
「那便請九月兄弟拭目以待。」宗靖瀾對他的話語絲毫不以為意,話語間,又是一道粉碎的力量籠罩向了九月。
九月對他這惺惺作態的模樣自然是不感冒,當即也懶得與他虛與委蛇,身旁倏地捲起了狂浪,在他周身環繞流轉,滔天的威勢,的確有海嘯那般鋪天蓋地的氣勢。
宗靖瀾手指划過,連空氣也能被他粉碎,無數的空氣碎塊重新組合,像是堅壁一般落在他身前,隔絕開了那即將要灌過來的浪潮。
九月便也踏着這奔流的涌潮,如龍出水,徑自沖向了宗靖瀾,水流尖端,像是出鞘的利刃一般鋒銳十足。哪怕他的異能只是水,此刻也像是宗靖瀾一般,幾乎能夠把空氣也都破碎開來!
此刻的他,眼神沒有尋常時分的玩味與揶揄,他神色堅毅,手中握着湍流,便像是持着一杆長槍,踏着湧進的狂潮,勢要把那空氣碎塊組合而成的堅壁刺穿。
那一剎那的氣勢,宛若深海之主!
而宗靖瀾同樣作為老牌強者,自然不會簡簡單單地以這麼一堵空氣碎塊強行凝聚的堅壁作抵。在他的操縱之下,九月衝來的路徑上像是展開了一面大網,途徑的水流在涌過之時都盡數變成了粉碎。而這場景,頗有浪潮打在礁石上粉身碎骨水花四濺的感覺。
而九月不閃不避,只是以更加紊亂狂暴的湍流加以進擊,手中長槍在通過大網被粉碎之後瞬間重組,而他本人也在一瞬間化作了流態的水,衝過了大網。
隨後,手中長槍擲出,凜凜的破空之聲,彰顯着其威能之恐怖。
這是他的全力一擊!
浪潮洶湧,緊隨其後,重重轟擊在了堅壁之上,炸裂而起的水花,飛起了數十米之高,而那聲響,震天撼地!
宗靖瀾單手平舉,一層又一層的潮水在撞上堅壁之前便被他粉碎成了無數泡沫,堅壁依然是堅不可摧之勢。
他微微眯起了眼瞳。
戰鬥,才剛剛開始。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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