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聲聲之中,這新年很快就過去了。
再好的宴席也有散場的時候,這不知不覺之中就到了大年初七,明天就是綠水書院重新聚攏人員,開始新一年建設的時候了。
李奇那設在鼉山書院裏面的辦公室。
「發佈總督府新年一號令。」李奇說道。
這新的一年,總要有新的氣象,雖然自己不想強出頭,要學那高築牆,廣積糧,不稱王的明太祖的策略,但不等於什麼都不干。
既然那南京的新朝廷沒有對全國施政的魄力,也沒有一個有力的執行機構,各自為政,一盤散沙,那自己就擔當起這個角色,雖然是自導自演,也許沒有觀眾,也不會有人聽從,但總要吶喊一聲。
總督府令:建奴韃子,化外奴顏婢膝之輩,野人也。先帝憐其苦寒之地,無依無靠,准其駐邊為奴。其不知感恩,屢犯大明,行那狼心狗行之事。今次入寇,蠅營狗苟,並作妖孽,饕餮放橫,傷化虐民,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社稷變丘墟,蒼生塗炭,死難同胞,血流成河。忠烈之士,當聞烽舉燔,地不分東西,人不分南北,盡起七尺之軀。掄三尺劍,舞丈八矛,當奮起報國,攝弓而馳,荷兵而走。漢奸叛將,與獸為伍,為虎作倀,人人得而誅之。奉先皇遺志,驅除韃虜,振我中華。總督東南諸省軍政事府示。
這第一號令就寫得象一篇討賊檄文,而不像一個命令,那是因為綠水書院只掌握一縣之地,不足以號令天下,但可以佔有大義,登高一呼,再呼,三呼而引人呼應。
雖不足以應者雲集,也許可以點起星星之火。
張漢拿着這李奇揮筆一氣呵成的新年第一份命令,不明白李奇為什麼突然對這遠在天邊的韃子這麼仇恨,自己這一畝三分地還沒弄明白,就有如此霸氣的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
綠水書院拿那韃子有辦法麼?沒辦法。
張漢說道:「少寨主想對韃子用兵?」
李奇苦笑道:「三叔,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又不是神仙,如何把綠水書院這些人弄到北邊去打韃子,就算去了,沒有後勤,我又如何保證我們綠水書院的兵不會餓死?武器如何補充?」
張漢接話道:「是啊,我們實力有限,應該儘快提升我們的實力。」
「對啊,這第一號令是道義的吶喊,那麼當務之急是掃清這粵西之流賊。」李奇道。
新年期間情報部門可一點沒閒着,繼找到老掌柜梁二釗可能南下的線索後,就派了人南下查找,這不,人回來了,還真的查到了有用的線索。
據回來的人報告,吳川縣一個劉姓海商,曾受一個說是梁掌柜的人委託,將一封密信送回陽江綠水書院。
可李奇並沒有收到什麼密信。
雖然沒收到密信,但從這些消息可以肯定,老掌柜一定是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從而沿着這些線索進行追查,現在還在追查之中。
還有一個信息,也讓李奇不得不重視,盤踞在高州附近的流賊五斗米,很有可能出山,向陽江而來,這是衝着綠水書院來的?
說起這五斗米,這人也算有本事,拉起一幫山賊,裹挾了鄰近的大批山民,公開造反。
時任兩廣總督丘賽八怕事情鬧大,沒有派兵平叛,而是採用了懷柔政策每年給這五斗米送三十萬兩白銀,買個平安。這五斗米拿了銀子,也信守承諾,這麼些年,就在山裏窩着當他的土皇帝。
但這兩廣總督丘賽八在一次朝廷巡察的時候,不知是喝大了還是怎麼了,竟然吹牛,說他如何如何能打,保一方平安。
那巡察的太監也是實在,在收了無數金銀回京後。在一次北方告急,能臣悍將相繼兵敗之時,竟然就向那崇禎皇上推薦這兩廣總督去北方平叛。
這下把這只會花錢買平安的丘賽八給害慘了,有心不去,可那皇上的命令又不敢不從。
可要是去吧,自家人知自家事。在這廣東富裕之地,搜刮點銀子,去跟反賊和談,買個幾年的平安那沒問題,他還是有這個搜刮錢財的本事的。
可若到了那西北荒原,要錢沒錢,要糧沒糧,只有一些餓兵,不要說殺賊,就那些餓兵,都能把他給吃了。
你說他一個只會搜刮錢財的總督,能有什麼辦法呢?
打又打不過,和又和不了,思來想去,怎麼都是死路一條,再加上在廣東這富裕地方享福慣了,哪經受得了這路途的奔波。
在重重的壓力之下,不足一月,沒到任上,就一命嗚呼。
換了個新的兩廣總督上任,這總督可沒慣着這五斗米,馬上點齊兵馬,就去剿匪。
可這時的南兵,不知兵已幾百年了,平時也就溜個狗,斗個蟋蟀,哪還能拿的動刀槍。
於是一萬幾千人,拿着火槍,推着大炮,看起來神氣活現,威武十足,卻行那運輸大隊長之事也。
在菜雞互啄的打鬥中,互有傷亡,大多還是官兵給送裝備的時候多。
這新的總督一看這打的什麼仗啊,純屬浪費錢,還不如花錢買平安來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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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還是與流賊和談,按流賊的要求,每年給賊三十萬兩銀子,美其名曰「發放賑災銀」。
可賊經這麼一鬧,卻是看穿了官兵的軟弱,不時在這附近鬧事,雖然無法攻打下城高牆厚的大城,卻是盤踞廣大鄉村橫行鄉里。
現在不就繞過了他們攻打不下的高州府,屯兵電白與陽春交界之處,威脅綠水書院的工業重鎮,大有揮兵直抵陽江之勢。
「三叔,這過完年,眼看要打一仗了。」李奇道。
「是啊,這樹欲靜而風不止呢。」張漢贊同得很。
綠水書院現在走上快車道,這綠寶石才剛發掘出來,都還沒來的及大規模開發,沒法變現。
那琉璃按照寨主的要求,生產出一塊塊的平板,在上面鍍上了一層水銀,竟然是一面亮晶晶的鏡子。
這亮晶晶的鏡子比之那綠寶石的價值還要高,就算他這個沒怎麼見過世面的粗漢,也知道這意味着滾滾的錢財在向他招手,也能想像出來源源不斷金錢流向那綠水書院的錢庫。
這些都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可是需要時間,而且這些生產的工廠,都是在靠近陽春的山區,離五斗米這些流賊屯兵的地方不遠。
不管從那個角度來說,這仗都非打不可。
「這都是小意思,流賊註定成不了氣候,不堪一擊,只不過對我們造成小小的阻滯。」
「我怕的是這官軍在我們跟流賊戰鬥的時候,從後面給我們來一次致命的攻擊。」李奇說道。
「是啊,這官兵好像新年也有所動作,從廣州方向調動了不少的官兵進駐台山,那肇慶府也派兵南下,好像三方互相配合。」張漢也指着那辦公室里的巨大沙盤說道。
這都是陰謀,明面上的動作,三面合圍,一面是大海,海上有沒有艦隊?那就不得而知了,畢竟茫茫大海,船隻行駛又快,從廣州調海軍過來,就算慢悠悠的行駛,也不過是一兩天路程,根本無法預判。
這新年的氛圍好像有點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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