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全都做完了?」
「是的。」
某酒館後巷。
一個肌肉發達的男人看着用膠水隨便粘起來的文件。這個人就是酒館的老闆。
「嗯……有這樣的店鋪嗎?好像是新開的?」
「後巷的非法釀酒廠就像雨後春筍一樣冒出來。」
「唉……謝了,我們也要和他們做生意才行啊。」
「想表示感謝的話,用錢表示更好。」
肯特一邊搓着拇指和食指說道。酒館老闆輕笑了一下,從懷裏拿出了一沓鈔票。
正要遞過去的時候,酒館老闆突然又把錢收回,問道。
「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完成了?通常接了這種活至少需要幾周吧?」
「做得快也有問題嗎?」
「倒不是問題,只是有些好奇。」
「看來你對別人的生意情報要求得太隨便了。最好把錢給我。」
酒館老闆和肯特對視了一會兒,然後再次把錢遞了出來。
「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再以同樣的速度做一次?」
「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你也知道,我們店裏有各種各樣的客人,正好有個客人需要你們的本事。」
「委託人是誰?」
「解決者。」
「量是多少?」
「大概四十張左右?」
「價格呢?」
「在全部恢復的前提下,三張大鈔。原本要收手續費,但這次不收。不過必須在一周內完成。我的客人很着急。」
面對豐厚的條件,肯特露出了興趣。
不過他沒有馬上答應,而是看向了奧利弗。
奧利弗點點頭,肯特這才開口。
「……好,接下來了。」
「很好,稍等一下。」
酒館老闆好像早有準備,從裏面拿出了一個裝滿廢紙的麻袋。
這麻袋相當大,但肯特輕鬆地背了起來。
男人好像在警告似的說道。
「我現在打算告訴客人不用擔心,這意味着如果你失敗了,就是我失敗了,那也意味着我的信譽受損。我警告你,絕對不能失敗。我對我的信譽非常看重。」
「你也最好把錢準備好,別像以前那樣亂說話。」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還記得?」
「時間不重要,做過的事才重要。」
「嘖嘖……一句也不讓步啊,快走吧。」
酒館老闆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後門。
奧利弗問肯特。
「發生什麼事了嗎?」
「嗯?啊……以前在這裏做事時有過被欠錢的經歷,後來大鬧了一場。」
「啊……」
「那時候差點鬧到大打出手,不過最終圓滿解決了,也再沒有欠錢的事了。」
「原來如此。欠錢的事很多嗎?」
「是的,相當多。一旦覺得你好欺負就……所以幹活固然重要,但確保不被欠錢也很重要。不然辛辛苦苦白幹活,一分錢拿不到,那得多冤?所以必須打起精神來,不能讓人占自己的便宜。」
「……做解決者時也是這樣嗎?」
「嗯?是的,有時候甚至可能失去比錢更重要的東西。」
「嗯……」
「好了,現在輪到我提問了。你說在聖騎士幫助下躲過危機之後發生了什麼?」
要理解這個對話得回到幾天前。
在第一次幫助拼對文件時,奧利弗假裝問鼴鼠的問題,其實是在打聽肯特和前任頭目的事,結果被肯特察覺了。
肯特把奧利弗單獨叫出來,問他為什麼要問這些事。
奧利弗覺得逃避是不可能的,索性誠實地說自己是因為好奇。
他說大家都知道肯特和前任頭目的事,只有自己不知道,所以很好奇。
肯特沉默地看了奧利弗一會兒,然後讓他繼續拼對文件。
奧利弗認為這是一次機會,於是盡全力拼得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還快,還多。
看到這情景後,肯特提出了建議。
「如果你繼續幫忙,我就回答你的問題。不過你也得回答我的問題。」
就這樣,奧利弗正式獲得了向肯特提問的資格。
當然,奧利弗也必須回答肯特的問題,但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只要稍微改變一下事實就能應付過去了。
比如說,實話實說自己是在礦場被約瑟夫抓住的,但省略了自己打敗約瑟夫的事情。
只說了一些要被獻祭給奇怪儀式的內容,然後說是來抓黑魔法師的聖騎士救了自己,省略了一部分事實。
只稍作修改就能編出一個不錯的謊言。
「嗯……我逃走了。然後躲進了停在路邊的卡車裏,最終來到了這裏。」
「哦……」
肯特帶着懷疑的神情看着奧利弗。
他對奧利弗的話並不全信,但也沒有追問。
至於具體原因,奧利弗也不知道。
他只能感知情緒,無法讀取他人的想法。
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肯特對奧利弗抱有疑慮,但並沒有深究。
原因是什麼呢?是因為奧利弗現在正在做能賺錢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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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僅僅如此似乎還是不夠的。
因為肯特對奧利弗還帶着淡淡的憐憫之情。
奧利弗很好奇,為什麼肯特會對自己有這樣的感情。
他很想馬上問出來,但並沒有這麼做。
因為他知道這種情感埋藏得很深,單憑提問是很難得到答案的。
所以,奧利弗決定從比較容易回答的問題開始,慢慢引導肯特主動說出來。
肯特再次提問。
「有件事我不明白,為什麼不向聖騎士求助,而選擇一個人逃跑?」
「呃……因為他們殺黑魔法師和幫派成員的樣子太嚇人了。」
「哈……看來是碰上狂熱的瘋子了。那也有可能。」
「狂熱者?」
「是啊,有些聖騎士是理智的,但狂熱者的數量也不少……畢竟,現在是魔法師的時代,而不是神的時代。」
「魔法師的時代,而不是神的時代……」這個詞很有意思。
「肯特先生對聖騎士了解很多嗎?」
「嗯?沒有,只是以前當解決者的時候偶然見過和聽說過一些事情,並不算太了解。」
「是這樣啊。那您能告訴我什麼是聖騎士嗎?」
「他們是偉大神旨的執行者,保護人間免受邪惡的侵害,是人類的守護者……」
聽到這老套的回答,奧利弗瞬間失去了興趣。不過肯特又繼續說道。
「……同時也是帕特爾教會的私人武裝力量,在全球範圍內擁有強大影響力的武裝組織。不過說他們是人類的守護者也不算錯。」
「人類的守護者……」
「在某種意義上,他們的確是人類的守護者。」
「為什麼這麼說?」
「為什麼好奇?」
「……因為我親眼看到他們戰鬥了。他們無情地殺掉黑魔法師和幫派成員,可大多數人卻為此感到自豪。為什麼他們是人類的守護者呢?」
「聖騎士和他們的隨從多少都有些問題……但他們確實在保護人類。當那些瘋狂的邪教徒試圖召喚惡魔時,正是以他們為中心阻止了這些行為。」
「召喚惡魔?」
「是啊……雖然現在聽起來像是傳說。」
召喚惡魔……不僅可以交易,還可以進行召喚。
這是奧利弗連在約瑟夫書房裏都找不到的內容。他越來越意識到自己的無知。
這次輪到肯特提問。
「我能理解你來到了蘭達,但怎麼到了X區?而且還挺深入的地方?」
「只是匆忙下車,走着走着就到了那裏……第一次見面時跟您撒了謊,真對不起。我知道您不喜歡撒謊。」
「算了,在這種地方生活,學會撒謊也是必要的。」
「謝謝。那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
「哎呀,你真的有很多問題啊。」
「啊,是的……對不起。」
「唉……你想知道什麼?」
「肯特先生是怎麼來到這裏的?您知道的事情很多,而且據說您曾是非常出色的解決者?」
肯特的情緒瞬間波動了一下。
顯然,這個問題觸及到了他的敏感處。沉默了好一會兒,肯特才開口。
「……非要回答的話,那就是運氣不好吧。」
「運氣?」
「是的,突然倒霉,於是就滾到這裏來了。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遍地都是的普通故事。」
肯特說的是實話,但他表面裝作平靜,內心卻有一絲深深的悲傷。
他說的只是真相的一小部分。
奧利弗想了解全部。
「……你看起來好像還有其他問題?」
「啊,是的。」
「還是關於我的?」
「是的。」
「真好奇,為什麼對我這麼感興趣?我可對男人沒興趣。」
「男人的興趣……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那還真好,不明白反倒更好。」
「……」
「……」
「我只是很好奇。」
「好奇什麼?」
「其他同伴們都非常信任肯特先生。他們都相信您不會做那些事。我很好奇,為什麼您會獲得這麼大的信任?」
「哈哈!我確實是個值得信賴的人,挺了不起吧?」
「是的,很了不起。我可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
「不打人、不威脅,卻依然被信任和追隨……所以我很好奇。」
肯特憐憫地看着奧利弗。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只是繼承了前任的東西而已。我只是在維持現狀。」
「但維持現狀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吧?」
肯特停下腳步,低頭看着奧利弗。
「你真是個奇怪的孩子啊。」
「是嗎?」
就在那一刻,奧利弗的喉嚨中湧出了另一個問題。
那個問題就是為什麼肯特會帶着自己。
通常情況下,發現奧利弗身上有古怪的人,要麼對他動用暴力,要麼對他保持距離並且充滿戒心。
但肯特雖然覺得奧利弗有些奇怪,卻完全沒有表現出這些態度。
反而對他有一種想要幫助的情感,夾雜着些許懷念和後悔。
那情感太深刻、太隱秘,就像埋在地下的寶石,這更讓奧利弗想要了解。
為什麼第一次見面時毫無目的地幫助自己?為什麼現在即使察覺到奧利弗的異常也在幫助他?
為什麼不選擇輕鬆的路,而要守護乞丐同伴呢?
奧利弗內心翻來覆去地思考這些問題時,肯特突然說道。
「說起來,這些紙你能在一周內拼完嗎?看起來得需要幾個月的量啊。」
奧利弗看着裝滿紙的麻袋說道。
「是的,我覺得可以完成。」
「那就好。冬天快到了,要避免被凍死得趕緊賺點錢。」
「是嗎?」
「是的,實在太冷的時候得去收容所,可那裏也得用錢。冬天討飯也更困難……那邊怎麼了?」
肯特突然停下話頭,看向入口處的騷動。
那些都是同夥的乞丐,他們每一個人臉上都帶着困惑不安的表情。
顯然出了什麼事。
「肯、肯特先生……」
氣氛不對。肯特收起了平時的玩笑,問道。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出、出大事了……口琴被綁架了。」
「什麼?」
「口琴被綁架了!他們和紅鼻子一起回來的路上,為了躲避巡邏,遭到了襲擊,口琴被綁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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