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智不敢違抗命令,他只能是應道:
「好的。」
小趙總慌了神,他雙腿跪地,摩擦着向他父親的方向而去,嘴裏哭喊道:「爸!我錯了!您不要我這個兒子了嗎?」
也不知道小趙總哪裏來的眼淚,或許他不是真的懺悔,而是知道自己快完了,才會說出「我錯了」這三個字。
「打住!我沒有你這樣不忠、不義、不孝的兒子。」老趙總依舊是沒有回頭,他只是背對着小趙總說道。
老趙一輩子那是風風光光,對國家可以說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可誰能想他有了這麼一個兒子。打着他的名義,利用各種便利條件,違規經商不說,還居然搞這些非法的營生,更不能容忍的是他草菅人命、叛國!
這時,管家不知道怎麼進到了屋裏,他也雙膝跪地,說道:「老爺,少爺現在這樣,責任都在我身上,是我沒有及時勸阻他,您要是殺他,就先殺了我吧,我也好下去跟夫人提前見個面,準備好讓他們母子在地下團聚。」
老管家的話就像用刀子拉開了老趙總的傷疤,小趙總是他和妻子的獨子,小趙總的母親為了生下小趙,死在了產房,從那以後,老趙就十分疼愛自己這個寶貝兒子。
老管家提起老趙總的夫人,就是要道德綁架,就是想要他念一念當年的舊情,當然也是給要強的老趙一個台階下...
「你啊你!老管家,你快起來,你跟着胡鬧什麼?」老趙此時轉過身,伸手攙扶起了老管家。
可他轉身看到小趙總的時候,內心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一腳就踹在了自己的兒子身上,然後對着門外大喊:「韓智!你去哪了?老子的槍呢?我今天非得斃了這個不孝子孫!」
韓智此時早已經躲進了廁所,他如果這個時候遞過去手槍,會讓老趙總很尷尬,虎毒還不食子,所以這個時候,就是老趙總喊破喉嚨他也不能出來。
老趙見韓智遲遲不來,他索性拿起管家的拐杖就開始抽起了小趙總。
啊!!啊!啊!
「爸!我錯了!」
「爸!輕點!」
「爸!您別打頭啊!」
...
整個屋裏都迴蕩着小趙總悽慘的叫聲...
終於,半小時後,小趙總昏了過去,老趙的臉上此時也浮出一絲擔憂之色。
這時,韓智才匆匆走了進來,然後伸手扶起小趙總坐到了椅子上,他沒敢抬頭看自己的領導,而是默默地幫小趙總擦着血跡。
老趙看了一眼韓智,吸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麼,他回到自己的椅子上,閉着眼睛說道:
「晚上,把這混賬用繩子吊起來,掛到家院子的樹上,全程用鞭子抽,管家你來打,今晚上只要耿老要殺他,任何人不准阻攔!」
管家聽到這句話,胸中的一塊大石頭算是落了地,這就說明老趙是真的打算「護犢子」了。
至於耿老,他當然不會去殺小趙總,他有比殺掉小趙總更好的選擇。
「我明白老爺。」管家起身,彎腰行禮,然後跟韓智一起攙扶着小趙總就去準備晚上的事情了。
他們走後,老趙總緩緩睜開眼睛,他從抽屜里掏出一張合影。
上面是一對年輕的情侶,女人看起來20出頭,扎着兩個馬尾辮,穿着綠色軍裝,很俏皮的向後抬起左側小腿,身體靠在身後身材高大,體格健碩的男人身上,這張照片上的年輕人,就是老趙總和自己的妻子。
「素貞啊!你說咱們的兒子怎麼這麼不像咱倆呢?」
老趙拿起一塊乾淨的布,不停擦拭着相框,沒一會,他又說道:
「你說,我這麼做對不對?咱們的兒子也算是十惡不赦了,可我就是狠不下心,這麼多年我很少利用權利為己謀私,可這一次,為了你我也得保下咱的兒子啊。」
幾分鐘後,老趙收起照片,似乎做出了某種決定,他按住桌上的按鈕,說道:「準備車,我親自去接耿老。」
聽到這句話的韓智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好,領導。我馬上安排。」
滴!滴!
「耿老啊!你這小院子不錯嘛!」
老趙披着一件風衣,裏面是筆直的中山裝,他踏步走進耿老在軍屬院中的小別苑,一邊左顧右看,一邊說道。
耿老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到了,他聽出是老趙總的聲音,於是快步走出堂屋迎接,他伸出雙手說道:「趙主任,既然來到我這兒了,晚上就在寒舍吃飯吧。」
然後耿老轉身對身邊的警衛員說道:「去準備晚宴!」
「是!」警衛員匆忙轉身,準備離去。
可這時,老趙總說道:「等等!我今天是來請耿老的!還是上我那兒,酒菜我都準備好了。」
二人推推搡搡,耿老還是上了老趙的車,臨走前,耿老特意回了一趟屋裏,把自己準備好的文件帶在了身上。
耿老的住處到老趙家的住處需要十幾公里,去老趙家,需要經過層層關卡,可開老趙的車就沒這個必要了。
十分鐘後,他們就到了老趙的家。
還沒進門,耿老就聽到了小趙總的哭喊聲!
「爸,我錯了!」
...
耿老不知道老趙這是鬧哪出,於是他帶着滿臉的疑惑就走進了院子。
一進門,就看到小趙總寒冬臘月的被脫光衣服,綁在了樹上,旁邊的管家還一鞭子一鞭子的抽着。
「趙主任,這是?」耿老問道。
老趙笑而不語,他伸出右手,作出請的手勢,說道:「進屋,咱們邊喝邊說。」
耿老一邊進屋,腦子也一邊不停的運轉了起來,沒一會兒,他的腦子裏就浮現出三個字,那就是「苦肉計」。
「坐!耿老!」老趙請耿老坐到了主位,雖然耿老萬般推辭,可還是拗不過老趙總的熱情。
在為人處事這方面,老趙一直就是教科書級別的,他今晚的一系列動作和語言都是官場天花板的存在,讓耿老挑不出任何毛病。
「耿老,我那混賬兒子做的事,我都知道了,今晚就是先來徵得耿老同意,然後我親手斃了他。」
然後,老趙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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