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院外的兩人已等了約莫半刻鐘。
許長卿盤腿而坐,正閉目養神。
他原本想嘗試一下再次進入識海,可卻失敗了,即便是他,未曾用過試仙鏡的話依舊很難做到連續多次進入。
於是大腦空空的他便幾乎要沉沉睡去。
直到聽見「嘁」的輕輕一聲噴嚏,他才緩緩睜開眼睛。
身旁的少女正蜷縮着坐在雪地里,身上落滿了白雪,可她手指很痛,不敢觸碰這些冰涼之物,所以便只好任由雪將自己掩埋。
「你嬸嬸怎麼還不出來。」
許久的沉默後,是許長卿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秦蒹葭閉着眼睛,冷笑道:「最近爹爹病重,他們都急着等爹爹死了分家產,可是我這個外人還活着,他們當然害怕我也分去一杯羹。」
「嬸嬸啊,估計巴不得我凍死在外面。」
「不僅是她,一會兒見了二叔和秦朗,怕只會遭到更多刁難,你不必陪我,茶,我自己敬便是。」
話畢,兩人又沉寂了下來。
片刻後,許長卿淡淡地道:
「我們走吧。」
秦蒹葭抬起頭,卻發現他竟然已經端着盤子站了起來。
「這位夫人看上去不是很渴。」許長卿淡淡地道:「茶是給需要的人準備的。」
「可這樣會失了禮數。」秦蒹葭皺眉。
許長卿笑了笑:「巧了,我是個無禮之徒。」
微微一頓,他笑着看向秦蒹葭:「你呢?」
少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如雪中寒梅,蒼茫天地間唯有的一枝絕色。
「我也是!」
她也迅速站起,抖抖身上的雪,盯着少年的眼睛狡黠一笑。
「你是不是在關心我?」
「廢話!」
許長卿面無表情,毫不猶豫地道:「當然不是。」
「我只是等得不耐煩了而已。」
少女輕輕「哦」了一聲,撇着嘴不屑道:「誰稀罕!」
瞧她這副模樣,許長卿連忙轉過身,往廊道走去。
「快走吧,冷死我了。」
直到這時,他嘴角才浮現出一絲的笑意。
「好嘞!」
秦蒹葭腳步輕快地跟在了後面。
她想起幼時看小說話本,女主人公的青梅竹馬往往是個頑皮的少年,總想些歪主意,比方說上學堂時,拉着女主人公逃課玩耍,看雪抓蝶。
這種兩人攜手,叛逆背德的刺激感,最為牽動少女心。
不知為何,此時秦蒹葭心裏竟生出了些許這種感覺,酥酥麻麻,好似靜電傳遍全身,撥動着少女心弦。
就這樣,少女紅着臉,跟着少年走了很久,很久。
直到她察覺到些許不對勁。
雖說秦府很大,但這未免也走得太久了吧!
「喂,你真的認識路嗎?」
「」
「不認識。」
「」
「那你走這麼快幹啥!」
離開嬸嬸的院子之後,兩人便到了二叔秦正的住處。
這次,還是連門都沒進去。
不過好在下人直接告知秦正外出未歸,也不愛喝茶,敬茶禮便免了。
聽到這話的許長卿和秦蒹葭對視一眼,竊喜而笑。
不愛喝茶?
咱還不想給你敬茶嘞!
於是,兩人便飛快地離開,生怕那秦正突然回來還改了主意。
「二叔平時倒不怎麼刁難我,但也從來都瞧不上我。」
秦蒹葭伸了個懶腰,笑道:「不過我總覺得,他這樣的人,比那些明着刁難我的蠢貨要難對付多了!」
許長卿沉思片刻,問道:
「我們是不是該見見你父親了?」
聽到「父親」二字,秦蒹葭清亮地眸子顯然黯淡了些許,眼睫低垂。
「其實早上你醒之前我剛去看過,爹爹他情況很糟糕」
「我問了他身邊的丫鬟,從我們成婚那日起,他就沒再醒過了,大夫也查不出病因,只說爹爹需要靜養,閒雜人等,不許入內。」
許長卿「哦」了聲,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只懂劍,不懂醫。
對於秦蒹葭父親,也是愛莫能助了,便轉移話題問道: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
秦蒹葭緩緩抬起頭,悲傷的神情消退了些許,取而代之的卻是冷笑。
「當然是我的好堂哥了!」
「哦吼。」許長卿笑了笑,有些期待地道:「是他啊。」
說話間。
兩人便走過數百步,繞了整個秦府半圈,總算是來到東邊的一間院子前。
「喲,這不是大小姐和咱家剛上門的贅婿麼?」
或許是聽到了二人的說話聲,秦朗院門「吱呀」地被推開,一個圓頭圓腦的腦袋從裏面探了出來,目光往兩人身上瞟了幾眼,最終定格在許長卿的身上。
於是,便有了那句對白。
語氣中,多有譏諷之意。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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