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站在屋子中間,怒目瞪着冷顯,就如同瞪着兩世的仇敵一般。
殷氏胸脯劇烈地起伏着,心中滿滿的屈辱、仇恨,還有委屈、不甘……
所有這一切,就像是翻江倒海一般地激烈衝撞着。
半晌,殷氏像是突然爆發,又像是突然崩潰似的,「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然而,她只哭了一聲,就趕緊用雙手捂住了臉,哭聲驟止。
殷氏臉疼。
於是,殷氏不敢再咧嘴哇哇大哭,她只敢發出嗚嗚的聲音。
站在門口一樣腫脹着一張臉的陸嬤嬤,看着痛哭不止的殷氏,想上前勸解……
但又無言勸解。
她自己也想哭!
她自己的臉也疼!
殷氏嗚嗚哭着,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屈辱和不甘全都哭出來!
然而哭着哭着,哭聲戛然而止。
緊接着,「撲通」一聲,殷氏倒在地上暈厥了過去。
此時,殷氏身邊沒有伺候的人,離她最近的只有對面軟榻上的冷顯。
然而,冷顯看着痛哭的殷氏,沒勸;
看着暈厥倒地的殷氏,沒扶。
冷顯就像傻掉了一般,依舊靠在軟榻上一動沒動。
此時的殷氏暈倒在冰涼的地上,臉腫着,頭髮披散了一地,就像是一個奇醜無比的破布木偶!
陸嬤嬤、春桃和秋桂一看,慌忙跑進屋中,將殷氏七手八腳地扶起來,抬着放到了床榻上。
陸嬤嬤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殷氏依舊沒有醒來。
陸嬤嬤心中又着急、又慌亂,忙吩咐春桃:「春桃,快……快去請大夫!」
然而,還沒等春桃移動腳步,就聽冷顯厲聲喝道:「不許去請大夫!
你們是嫌丟人丟得不夠嗎?」
陸嬤嬤、春桃和秋桂一時都呆愣在原地,直着眼看着冷顯。
幾人心裏都在想着,夫人如今昏過去了,掐人中都沒有醒來,這……這不得請大夫嗎?
可侯爺為什麼不讓請大夫啊?
冷顯為什麼不讓請大夫?
因為冷顯嫌丟人!
請大夫來,讓大夫看到自己的夫人這般鬼樣……
他堂堂勤興侯丟不起那人!
冷顯厭棄地看了一眼床上那昏迷着的,醜陋的殷氏,實實不想再看第二眼。
冷顯轉過身,閉上眼,嘴裏吩咐道:「去打一盆冷水來,給她敷敷臉;
然後再找些消腫的藥膏給她塗上也就是了。」
「是,侯爺!」陸嬤嬤,春桃和秋桂三人沒辦法,只好點頭應着。
秋桂出去端來了一盆剛打上來的井水,裏面泡着一條手巾。
陸嬤嬤則去一旁的柜子裏找出了一小罐兒消腫祛瘀的藥膏,放到了床頭的小几上。
春桃將手巾略微擰乾,慢慢地幫殷氏敷着臉。
這邊,陸嬤嬤帶着春桃和秋桂忙着照顧殷氏。
而冷顯只管躺在一旁的軟榻上閉目養神,再沒有多問一句,多看一眼。
冷顯還真是夠冷血!
這邊忙活了半天,殷氏才悠悠醒轉。
醒來後的殷氏,兩眼直勾勾地盯着帳頂,好久好久,不哭也不動。
陸嬤嬤幾人看着都有點兒害怕,難不成夫人這是呆傻了?
陸嬤嬤上前試着輕聲地叫了幾聲:「夫人……夫人……夫人……」
漸漸地,殷氏有了反應,她轉過眼看向陸嬤嬤、春桃和秋桂,又扭頭看向一旁軟榻上閉目養神的冷顯……
殷氏失望地又把眼睛閉上了。
春桃將冷毛巾拿開,陸嬤嬤將罐子中的藥膏輕輕地塗抹在殷氏的臉上。
殷氏沒有喊疼,也沒有再哭,就像是沒有了知覺一般。
藥膏是黑色的,抹完了藥膏,殷氏的這張臉就更沒法看了!
「你們都退下吧,本夫人要歇一會兒。
將帳簾放下來!」殷氏有氣無力地說道。
殷氏也不想看到冷顯。
「是,夫人!
夫人好好睡一會兒吧,奴婢們就在門外守着,夫人有需要就喚奴婢。」殷氏閉着眼,沒有回應。
陸嬤嬤、春桃和秋桂輕手輕腳地退到了屋外。
陸嬤嬤多了個心眼,她將那罐藥膏拿了出來。
此時,她囑咐春桃和秋桂,「你們兩個守在門口兒,我先回房去。
有事了,你們就去喊我。
知道嗎?」
「是!知道了,嬤嬤!」 春桃和秋桂應道。
陸嬤嬤拿着那小罐藥膏,快步回了自己的屋中。
她的臉也腫着呢!
她的臉也疼啊!
她也得去塗些藥膏,好讓自己的臉儘快消腫。
不然頂着這張臉也實在不好見人!
哪怕自己是做奴婢的,也許一會兒就會被主子召喚過去伺候。
可這藥膏……呃……塗上一會兒是一會兒吧,哪怕一會兒就得洗掉,也比就這樣干忍着強!
煜親王府。
蕭璟煜睡醒了一覺。
他醒來後首先想到的就是勤興侯府里的那個小姑娘。
想到冷溶月,蕭璟煜立即神清氣爽地坐起身,翻身下床。
喜歡姐穿越了姐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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