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聽着屋中的主子沒有吩咐,便低聲對着秋桂說道:「秋桂姐姐,你先坐着,我去端兩碗米湯,或是兩碗水來。」
秋桂想說,米湯就別想了,有兩碗水就行。
只是眼下,她真是連多一句話都懶得說了,只是點了點頭。
春桃快步跑走了。
果不其然,再回來時,春桃只端回了兩碗水。
遞了一碗水給秋桂,春桃感嘆道:「真是快呢,就這麼會兒功夫再去廚房,粥鍋空空的,一粒米不剩;
饅頭也一個都沒有了!」
「唉!肯定還有沒搶到的呢!」秋桂嘆了口氣,說道。
秋桂端着碗喝了兩口水,便將碗放到了地上,心中哀嘆着,這樣的日子快些結束吧!
屋中的冷顯看着桌上的饅頭、米湯、幾片臘肉,還有幾根兒鹹菜……
這是他一個侯爺該吃的飯食?
從前的水晶蝦餃、肉包、豆沙包、蓮蓉包、荷葉粥、蓮子粥。瘦肉粥、肉燕兒……
這些……難道都是夢裏出現過的?
冷顯長嘆一口氣,拿起饅頭咬了一口,慢慢地嚼着。
拿起筷子夾起一片臘肉,剛想全都填進嘴裏,又改成了小小地咬了一點兒。
冷顯想着,這天底下,過得最悲慘的侯爺……恐怕就是自己了!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難不成……難不成……這世上……這世上真有報應?
恍惚間,冷顯似乎看到了傅寶珍就坐在他的身旁,依舊溫柔地對着他笑,還夾起了一個水晶蝦餃放到了他面前的碗裏……
「夫君,快吃吧,一會該涼了……」
冷顯拿着筷子,剛想去碗裏夾蝦餃……
哪裏有什麼蝦餃?眼前只有一碗清亮得可以讓自己當鏡子用的米湯……
米湯中映照出無比狼狽的自己!
看着手中的饅頭,看着面前的米湯,冷顯喉頭髮哽。
他吃不下去了。
他能說他後悔了嗎?能嗎?
如果……如果傅寶珍還活着……
傅寶珍活着地時候,雖說……自己就像個靠着妻子吃軟飯的……呃……實際上,自己就是吃軟飯的。
勤興侯府的產業,被自己的老娘明里暗裏全都貼補給了她那如同無底洞的娘家。
自己作為侯爵的那點俸祿,根本維持不了這麼大的一座侯府!
自己的那點兒祿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那麼賢淑溫柔的傅寶珍從來也沒有嫌棄過他和窘困的勤興侯府。
傅寶珍從來沒有抱怨過半句。
對自己,對自己的老娘,對勤興侯府,她從來都不吝嗇。
這府中所有的開銷,都靠着傅寶珍的嫁妝。
現在想來,傅寶珍的嫁妝由傅寶珍掌握着,還是在自己的手中掌握着,又有什麼區別呢?
自己當初為什麼要豬油蒙了心,聽信殷氏和自己老娘的話,非要將傅寶珍的嫁妝奪到自己手裏。
傅寶珍活着,傅寶珍地嫁妝他們隨意享用,傅寶珍從不計較;
傅寶珍死了,他們是在無所顧忌地隨意地享用着。
可終究,那些不是他們的東西。
他們用得越多,造下的業障就越大!
到如今,全都變成了還不上的虧空,全都變成了補不上的窟窿,全都變成了擔不起的罪名!
冷顯相信報應了!冷顯怕了!真的怕了!
他只覺得,自己像是正在墜入無底的深淵!
他不知該向誰求救!
傅寶珍不在了,誰又是真心待他的人呢?
他們的女兒嗎?
冷溶月……對……他們有共同的女兒冷溶月!
冷溶月是那麼的嬌美,那麼的乖巧!
他該把冷溶月當成掌上明珠,捧在手心上寵的。
他怎麼就……就……就由着那狠毒的殷氏任意磋磨她,虐待她;
他怎麼就由着冷怡星和冷怡陽隨意欺負她;
自己怎麼就放着傅寶珍的女兒、安國公的外孫女不寵,反而把殷氏生的那個長相平平、還刁蠻任性、無才無德的冷怡星當成掌上明珠了呢?
那就是一顆魚目啊!是魚目!
他錯了!他全都錯了!
他當年該殺的是殷氏!是殷氏!
如果早早的,在傅寶珍還不知道有殷氏這個人的時候就將她處理掉,自己如今該是過着如何舒心的日子!
府中有着大把的財富,安國公府是自己的岳家,自己的女兒又即將成為皇家的兒媳,成為煜王妃。
這天下間的富貴尊榮,誰又能和他冷顯相比呢?
想到這兒,冷血扭回頭,看向床上丑得像豬,睡得像死豬一樣的殷氏,他用殘存的一點理智,才壓制着心中的恨意,沒有上前去掐死她,掐死這個害人的女人!
此刻,冷顯也無比地痛恨自己的老娘。
自己的老娘一味地為着那扶不起的娘家,敗光了勤興侯府的祖業,又塞給自己一個敗家表妹,害了自己美好的妻子,也害了自己一輩子!
喜歡姐穿越了姐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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