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悅的體力消耗極其嚴重,她下身血流不止,她心知腹里的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她心裏悲痛欲絕,可還是強打着精神,拼着最後一絲氣力想要帶小凌星離開妖十三陵。
陵內,多名妖兵正在搜尋兩人的下落。
他們發現了地上的血跡,循着血跡一路前行。
「啟稟秦川侯,血跡是循着聖樹的方向去的。」
妖兵們忙將此事告訴了秦小川。
「聖樹?說得可是那棵菩提樹?」
召喚之靈內,秦小川的語氣也有些不善。
他本尊,正趕過來。
那棵聖樹的來歷,秦小川也不清楚,可那棵樹很是麻煩。
它鎮壓了天魔井,早前秦小川和墨離都在它面前吃過虧。
秦小川煉製烈陽陣,也是為了對付這棵身具佛性的樹。
舞悅等人若是得到了它的庇護,只怕他也沒法子下手。
不過,那棵樹的周圍,被人設下了禁制。
一切奸邪都無法進入,舞悅嫁給了赤燁後,就除去了人身,化為了妖體。
她又身懷六甲,不可能進入聖樹的勢力範圍之內。
至於小凌星,諒他一個小小孩童,也不可能打破禁制。
這兩人也是無知的可以,往那個方向去,無疑是進入了死胡同。
這麼一想,秦小川反倒不急了。
「包圍那棵聖樹,待我親自出手。」
秦小川本尊,再需一兩個時辰,既可以趕到了。
小凌星和舞悅此時也不知,兩人身處危險之中。
「舞悅師姐,你一定要撐住,前面就是聖樹了。」
小凌星咬着牙,攙扶着舞悅,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形。
他不禁有些後悔,若不是他到妖十三陵來,引來了大魔頭的手下,舞悅師姐就不會有事。
師姐若是有事,他怎麼對得起她的家人和阿姐。
小凌星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帶着舞悅師姐安然離開。
前方,聖樹依稀可見。
身後,妖兵的氣息越來越近。
只是那些妖兵到了一定的距離後,就不敢再靠近了,聖樹的威力,這些妖兵們早就見識過了。
別說是他們如今已經半魔化了,就是他們是人族,只要心思不純,靠近聖樹也會灰飛煙滅。
「前方有禁制。」
舞悅眼眸一縮,在看清聖樹的一瞬,她有種呆滯之感。
眼前的這棵樹,竟是如此的漂亮,她從未進過這麼挺拔聖潔的樹。
儘管身在妖界,可它看上去一塵不染。
整棵樹都透着純淨的意味,紫色的葉,綴滿了枝頭。
風過,葉不動。
金色的樹身,約需兩人才能合臂抱住。
它靜靜地矗立在那裏,任何妖族在它面前,都會感到渺小。
就是這樣的一棵樹,讓妖族聞風喪膽。
即便是它的樹下,染上了無數的鮮血,可依舊不影響它的半分神聖之感。
在樹的一里開外的範圍內,有一個金色的「卍」字禁制。
那禁制是一夜之間出現的,它出現後,妖兵們就不能再靠近聖樹。
舞悅早就聽說了聖樹附近有禁制,早前有妖兵強行突破,就被化為了灰燼。
她如今是妖體,已經不同於人身。
只是一靠近,她就覺得渾身禁不住發顫,仿佛前方有什麼聖潔之力,在阻止她前進。
舞悅心知,她是沒法子躲到聖樹下尋求庇護了。
身後,是蠢蠢欲動的妖兵,她心裏沒有半點遺憾,遇上了赤燁,已經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了。
哪怕兩人,只在一起短短的數年。
她唯一的遺憾,是沒法子看着腹中的女兒出身。
「小凌星,我沒法子再前進了,你往前走,你是個好孩子,一定能通過聖樹的考驗,得到它的庇護的。」
舞悅凝視着小凌星乾淨的眼,低聲叮囑道。
「可是舞悅師姐,我是男人,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
小凌星搖了搖頭。
他爹爹自小就教育過,要好好保住女眷。
舞悅是阿姐的好姐妹,也就是他的親人。
「小凌星,我知你是個好孩子,可眼下不是講這些的時候。你要活下來,我已經發出了訊號,赤燁不日就會趕過來。你一定要等到他,前去神界。以你阿姐的聰明和帝莘的實力,一定能夠挽救人界。記住,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葉家,還有整個孤月海。」
舞悅以長者的身份,叮囑着小凌星。
小凌星咬緊了唇,眼底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
他也知舞悅師姐說得對,可他還是無法丟下舞悅師姐。
舞悅將他的猶豫看在了眼底,她嘆了一聲,忽地,手中的那把寶扇一扇。
小凌星還未回過神來,小小的身子就被一股清風捲起,朝着聖樹的樹冠吹去。
「不要放過那小子,快!」
那些妖兵們一見小凌星已經被送到了樹下,一擁而上。
可就在他們碰觸到禁制時,他們發出了聲聲慘叫聲。
大量的半魔化的妖兵,在碰觸到禁制的那一刻,禁制上的「卍」字陣文,發出了百道金光。
那金光挾帶着強烈的佛力,半魔化的妖兵只是一碰觸到那些金光,就如飛蛾撲火,渾身燃燒只是在須臾之前,就化為了灰燼。
再看小凌星,他被拋入禁制時,身子先是在半空中一滯,當那些金光落到了他身上時,舞悅和小凌星的心都一下子提到了半空中。
好在,那金光在小凌星的身上掃了一下,並沒有發難。
小凌星的身子,穩穩的落在了一片枝葉上。
枝葉柔軟,就如一條上好的毛毯。
舞悅見了,心底一松。
可緊接着,她的神情又凝重了起來。
卻見半空之中,秦小川飛掠而至。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一棵靜靜矗立着的聖樹,還有在禁制旁,一臉怒意的舞悅。
秦小川見了舞悅渾身染血的模樣,眉頭皺了皺,似要說什麼,但終歸還是沒有開口。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棵樹上。
它安安靜靜矗立着,枝葉都不曾動過一動,看上去和尋常的樹木沒什麼兩樣。
好一棵紫葉菩提。
秦小川心底暗道。
他細細打量着那一個禁制,忽地,眉心鬆了松,嘴角露出了幾分笑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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