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明嬋卻是輕輕一笑,笑得有點狡黠:「都說了是秘密,那肯定就是不能說的,說出來就不是秘密了。而且……」
她頓了下,「說出來我怕我就走不了了。」
謝長輝倒沒有窮根究底,只道:「殿下……殿下或許也看不清他自己的心,他對你還是存了情誼的,你……當真想要離開?」
明嬋笑看着他,帶着幾分不遮掩的揶揄:「謝侍衛長不愧是殿下的心腹,就連殿下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意,謝侍衛長卻知道得如此清楚。」
謝長輝:……
「屬下只是不希望王妃和殿下以後留下遺憾。」他真心誠意的說。
明嬋笑看着他,「長輝果然是個可愛的君子,可惜你不是殿下,殿下也不是你,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或許在你眼裏這將是個遺憾。可是在我和殿下心中,在一起才是遺憾。」
「為何?」謝長輝不懂,「為何在一起才是遺憾?」
「你看不出來嗎?因為殿下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殿下。」明嬋直言不諱。
「你……」謝長輝看她說得如此輕鬆隨意,實在是難以理解,她不喜歡殿下,又為何會為殿下出生入死?
「或許在一起並不需要太多的愛意,相依相隨不離不棄比起濃烈的愛意來,更為珍貴。」
明嬋見他如此努力的勸說自己,不由得一笑,「我的眼光果然沒看錯,你是這世間少有的值得依託的男子,待我與殿下和離成功,我一定給你留意配得上你的女子。」
謝長輝側過頭去,「屬下不想成家。」
「莫非長輝已心有所屬?」明嬋道。
謝長輝:「……沒有。」
明嬋卻眼尖地發現他的耳朵紅了,「你這樣悶葫蘆的性格是追不到你心上人的,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免得你這輩子留下遺憾。」
謝長輝道:「屬下與她這輩子已經是遺憾了,王妃不必為我操心。你……你還是再好好考慮吧!殿下面冷心熱,顧念舊情,你若改了心意,他不會為難你的。」
「時候不早了,屬下就不打擾王妃歇息!」
說罷,謝長輝匆匆離開,顯得有些落荒而逃。
明嬋看着他匆匆遠去的背影,還有幾分意猶未盡,看來這位王府的侍衛長麵皮真的很薄,才說幾句就紅着耳朵逃走了。
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姑娘進了這位冷若冰霜的謝侍衛長的心……
他不是整天都跟在殿下的屁股後面,也不見他跟哪位姑娘多說過幾句話多看過幾眼,真是奇了。
或許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道白月光吧!
越是喜歡,藏得越深。
明嬋腦海里也浮過一道人影……
「哼!這人也一點都不避嫌,都這個點了還偷偷摸摸的來找王妃,要是讓旁人看見了可如何是好?」謝長輝一走,秋月就趕緊跟了過來,嘴上還不滿的嘀咕着。
「沒關係的,你要相信殿下了身邊的第一侍衛的警覺性和耳力。退一萬步說若真有人發現了,他也有足夠的實力讓對方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明嬋悠悠道。
秋月更是嚇得一哆嗦,「王妃你別說了,奴婢害怕,謝侍衛一看就很不好招惹。」
「看人不能看表面,其實謝侍衛是個很好的人。」明嬋糾正道。
秋月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和王妃你聊了些什麼?該不會是殿下派來勸你的吧?」
「你又想到哪裏去了?殿下身份尊貴,一言九鼎,既然已經同意了我和離,自是不會改變。」
「王妃你之前可不是這般說的,你說殿下反覆無常……」秋月似乎也覺得自己這話不對,明嬋可以這般說,她一個婢女絕對不能這麼說,便趕緊打了下自己的嘴巴,「呸呸呸!奴婢的意思是萬一殿下改了主意,所以派謝侍衛過來勸勸你……」
「謝侍衛不是殿下派過來的。」
「怎麼會?謝侍衛如此懂規矩,不可能平白無故自己過來找王妃,定是殿下指派的,只是殿下麵皮薄,不好意思讓我們知道而已。」秋月又開始動搖了,甚至還為謝長輝的出現找到了足夠的理由。
明嬋道:「我倒是不知你竟如此有想像力,洗洗睡吧!你這般揣度殿下,殿下要是知道,會治你的罪的。」
秋月果然成功的閉了嘴。
明嬋洗漱後便躺床休息了,她睡得香甜,可今晚失眠的人卻似乎有點多。
沈時韞在床上輾轉反側,身體明明很累,但卻怎麼也睡不着。
其實他什麼也不想去想,明嬋的去留對他來說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林家雖然面臨抄家的風險,可他早有預防,娶林娉婷之初或許有要與林家結盟的意思,但更多的是想打發掉淑妃的糾纏,以及林家在之前確實幫過他。
得知林家存在問題後,他與林家便有意保持距離。林相試探過他幾次,都被他裝糊塗避開了。
三年前的教訓足以讓他記一輩子,此番回京,他寧可等待時機,也絕不會兵行險招。
失了林家,他還有顧卿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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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時間,顧卿珩應該就在這些時日到京城了。
在黔州的時候,他曾幾度遇刺,若非後來顧卿珩的出現,他不會活到今天。
沈時韞想起了那一晚,明嬋將他藏在地道里,替他引走刺客……
他甚至都不知道明嬋這女人什麼時候挖的地道,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引走刺客的。
那一次她消失了整整十天,他不知道她的生死,不知道她的下落……他漫無目的的找了她很久,甚至一度以為她已經死了。
就像她曾經為他擋刀那次一樣,她其實已經為他死過一次了……
好在十天後她回來了,是顧卿珩護送回來的,原來她在逃亡的路上遇上了顧卿珩。因為當時受傷嚴重,顧卿珩不知道明嬋就是他的妻子……
沈時韞不知怎的想來想去又想到了明嬋。
她仿佛就是他身上的一道傷疤,在他最痛苦的時候留下,然後伴他一輩子。即使過去了這麼久,這些記憶還是會襲來,讓他變得優柔寡斷。
但人是會變的,他和明嬋回京後再也無法保持黔州那樣的關係,他在變,明嬋也在變。
他不會再像黔州那樣困於一方小院,他有自己要實現的理想,有要報的仇,也有志在天下的野心……
女人對他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是為他添加子嗣的工具,明嬋無法生育,所以他這輩子不可能只有明嬋一個女人。
明嬋庸碌、貪婪,仗着他的寬容越發變本加厲,根本看不清她自己的定位。
過去的明嬋早就不復存在了,他沒必要再將就,再顧念她過去的好……
大不了最後滿足她,給她一些她所追求的銀子當補償。
沈時韞思緒凌亂的想着,就這麼混亂地輾轉反側到天明。
因着林家與他是姻親,延平帝命他在府上休息幾日,待到林家案子徹底查明,方可再去朝中當值。
沈時韞連早膳也沒精神享用,但他又無白日賴床的習慣,只好強撐着起床。
剛收拾完畢,便聽下人前來稟告:「殿下,王妃求見!」
「明嬋?」沈時韞微頓,心中的天平又開始搖擺。
「嗯,王妃已在外面等了會兒了。」
「那就讓她等着吧!」沈時韞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臉上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眉眼卻是舒展的。
他慢條斯理地洗漱了半天,又讓下人把早餐送過來吃了,這才慢悠悠的走出文心殿。
他掃了眼在遊廊下悠然坐着的明嬋,這女人看上去精神很不錯,因着最近長了些肉,氣血好了不少。
「殿下可算出來了!」明嬋主動上前和他打招呼。
「一大清早便來找本王何事?」沈時韞一臉倨傲。
明嬋道:「今日正是官府當值的日子,我們去和離吧!」
喜歡和離後,王爺在城門跪了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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