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寧靜,張記躺在房間裏,思緒卻飄向了輸油管道建設項目。
月光如銀練般灑落在地板上,月光在地板上緩慢流動。
流動速度極慢,不仔細看,看不出來月光的流動。
美麗的月華光環環繞着月亮,猶如為月亮穿上一件漂亮的外衣。
零星的星星掛在夜幕中,閃爍着微弱的光芒。
在這靜謐的氛圍中,張記的心情格外平靜,他思考着項目的進展和未來的計劃。
月光和星光的交織,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心和希望。
他知道, 輸油管道建設是顧洛拋出來的誘餌,可誘餌太誘人,看到了誰能忍住不上鈎。
輸油管道是大項目,一個人吃不下,而想要分一杯羹的人,就要在蒙巴薩鐵路建設中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
每一件事都標明代價,沒有不付出代價就能吃下的利潤。
他已經咬住了鈎,只是沒有吞進肚子裏。
沒有聯繫任何人,一個人平復着心情。
不用待在燕京,回家的車票已經買好。
顧洛只需要一個回復,沒有說時間,也沒有說具體答覆時間。
頂着天上的月華,平復心裏的各種想法。
潘澤要去蒙巴薩,這是張記沒有想到的事。
意外遇到潘澤述職,本以為是正常的述職,沒想到是升職的前奏。
負責蒙巴薩大使館全面工作,相當於是封疆大吏,掌握了一個國外城市的外交工作。
潘澤升職速度有些快,參加外交工作4年而已,已經可以負責重要城市的外交工作。
而且蒙巴薩大使館負責蒙巴薩內羅畢鐵路建設項目,是多少人眼饞的政績。
有了這個政績鋪墊,潘澤的路會越走越順,也會越走越快。
而顧洛將輸油管道項目拿出來誘惑他,擺明了是讓他在蒙巴薩幫助潘澤。
官方做事不方便,而民營企業做事脫掉官方外衣,沒有官方的束縛。
放開手腳做事,辦事效率才有保證。
朝廷有人好做官,掌握着夢寐以求的資源,隨便拿出來就是求之不得。
顧洛如此照顧潘澤,張記卻不清楚顧洛和潘澤之間的隱形關係。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顧洛偏向照顧潘澤,一定有照顧的原因。
不是大院子弟,陌生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不清楚長輩和晚輩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
心情平復,但是大腦活躍,根本無法入睡。
註定是失眠的夜晚,大腦被項目興奮,不能平靜入睡。
起床走到冰箱前,拿出冰箱裏的啤酒。
沒有白酒,一個人喝白酒也沒有意思。
慢慢喝着啤酒,眺望着夜空中的月華。
潘澤也沒有入睡,談話結束,還有一場談話在等着他。
回到房間,晚飯已經涼了。
打開飯盒,大口扒拉米飯。
談話和政審同時進行,潘澤也清楚知道他要去蒙巴薩。
蒙巴薩是記憶里的名字,了解蒙巴薩港口是重要的中轉站,為遠洋貨輪提供補給。
而蒙巴薩內羅畢鐵路建設如火如荼開展,是非洲地區最重要的投資之一。
蒙巴薩大使館臨時換將,肯定是內部人員出現問題,才會在關鍵時刻人員調動。
調動原因要等到到達蒙巴薩大使館才能知道,而這或許不是一個好消息。
敲門聲響起,潘澤起身開門,看到顧洛站在門外。
擦掉嘴角的米飯粒,潘澤說道。「顧叔,你怎麼過來了?」
打量着潘澤,顧洛笑了笑。
孩子長大了,是大孩子,是能做事的男子漢。
欣慰的心情油然而生,父子傳承,潘澤繼承他父親的遺願。
「吃完飯了嗎?」
潘澤說道。「吃完了。」
「一起出去走走吧。」
顧洛轉身下樓,潘澤跟在身後。
夜深人靜,酒店內外一陣靜謐。
漫步在酒店的小道上,兩個人身影被燈光拉長又縮短。
潘澤沒有主動開口說話,他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始話題。
顧洛頂着壓力推薦他,為他鋪路,對他偏向的照顧過於明顯。
而壓力撲面而來,他也不知道是否能夠頂起來這一份責任。
「工作的事情不要緊張,這一次工作調動最重要的不是做事能力,而是忠誠。」
「作為外交人員,你應該清楚臨陣換將的原因。」
「不是前方出現了問題,絕對不會在關鍵時機更換大使館的相關負責人。」
「提前給你透露點消息,蒙巴薩領事館3人出了問題,他們和聯合國辦事處的有關人員接觸過密。」
「雖然無法確定他們有失泄密風險和間諜行為,但已經對3人實行監禁。」
「有幾個人都是臨時抽調,和你一起去蒙巴薩。」
確定了心中猜測,蒙巴薩領事館果真是出了問題。
3個人的行為輻射,不知道輻射幾個人。
內部純潔比做事重要,不純潔的內部,就是壞掉一鍋湯的老鼠屎。
寧可不喝一鍋湯,也要殺掉所有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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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巴薩領事館一定人心惶惶,工作陷入停擺狀態。
恢復正常工作都很困難,穩定人心,需要時間慢慢撫平內心惶恐。
上級人員成為失泄密和間諜,下屬也會被打上標籤,成為懷疑對象。
潘澤理解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也知道不被信任的人,想要獲得信任的心情。
蒙巴薩是一場硬仗,難怪工作調動如此順利,沒有人搶這麼搶手的位置。
但凡不是3人出現問題,蒙巴薩大使館的位置輪不到他。
「計劃有變動,你的職務也有了變動。」
「原本是低職高配,因為有人認為你太年輕,工作經驗不足,所以職務有了變化。」
「具體職務還沒有確定,要等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正好在燕京好好待一段時間,了解蒙巴薩那邊的風土人情,了解工作內容。」
「尋笠會將相關資料交給你,你就在酒店裏安心待着就行。」
想了想,潘澤不會拒絕去蒙巴薩,即使職務有新的變動。
而他不想在燕京待着,還是直接去蒙巴薩領事館,直接深入到一線工作。
工作職務可以調動,而人要先到蒙巴薩領事館。
時間不等人,多等一天,混亂就會持續一天。
即使不是一號負責人,他也是二號負責人,有對領事館負責的責任。
「顧叔,關於我的職務請儘快確定,名正言順,可以開展工作。」
「不過,我想等談話結束以後,直接動身前往蒙巴薩。」
「紙面上了解情況片面,而且根本無法了解最真實的情況,還是直接到蒙巴薩。」
「一線工作的開展是一線,脫離一線具體情況,無法開展工作。」
顧洛沒想到潘澤心急去蒙巴薩,而不是因為職務調動影響心情。
這也是好現象,省了他開導潘澤。
直接到達一線需要名正言順身份,沒有名正言順身份,工作根本無法開展。
而他的安排還沒有到位,潘澤提前過去,可能會有危險。
張記的回覆不會那麼快,怎麼也要等三四天。
沒有必要催促張記,事情要慢慢來,單方面加快步子會打亂張記腳步。
讓他先和各方面談,然後在確定。
一個人的力量有限,集體的力量無限,可以迸發出無限力量。
「職務確定需要時間,你到蒙巴薩也無法確定具體職務。」
「我可以請肯尼亞大使幫助你,請一位參贊帶你去蒙巴薩,壓制蒙巴薩的各位。」
「我能幫你的不多,到了蒙巴薩,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你要明白你的壓力。」
潘澤一笑,自信說道。「顧叔,兩條腿走路,總會走到目的地。」
「蒙巴薩不是龍潭虎穴,我還能有危險?」
「諸多同事在蒙巴薩,我相信他們的工作能力,也相信他們對國家的忠誠。」
燈光昏黃,打在兩人身上。
潘澤年輕而自信,或許自信是他的表象。
無法拒絕的調動安排,只能表現出自信的接受。
不管怎麼說,職級提高了,也是往上走了一步。
「蒙巴薩內羅畢鐵路建設是重中之重,一定要萬分小心。」
「情報暗戰一直在持續,誰都沒有後退一步的理由。」
「即使你到了蒙巴薩,暗戰也會繼續,甚至會波及你的安全。」
「我還是那句話,一切小心,不要魯莽行事。」
維護國家利益,暗戰就不會結束。
國家至上的至高榮譽,不允許國民後退一步。
作為外交人員,維護國家國民海外利益是他們存在的根本宗旨,必須踐行的宗旨。
危險一定會有,國外有危險,而國內同樣有危險,只是危險的形式不同而已。
「顧叔,我已經是成年人,不是十幾歲的孩子,會注意自己的安全。」
「倒是你要注意身體,少抽煙,少加班,經常檢查自己的身體。」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有一個好身體,才能看着我們這些後輩成長。」
顧洛哈哈一笑,潘澤的關心溫暖。
後輩子弟有很多,也都參與到國家建設的崗位之中。
當然,也有酒囊飯袋的後輩子弟,是他不願意看到的躺在父輩功勞簿上啃老的無能子弟。
人與人不同,老子英雄,兒子軟蛋,也是比比皆是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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