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老黃的院子,張記先睡了一覺。
和黎視喝酒睡了一覺,飛機上迷迷糊糊睡了一會,老黃小院再次睡一覺,張記感覺精神狀態好很多。
天色微亮,起身拉開窗簾,看着外面天光大亮,張記才明白已經天亮。
拿起假的勞力士看一眼時間,上午八點整,他足足睡了一夜。
很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一覺睡醒,張記感覺身體充滿力量。
來到大廳,塔里茲躺在搖椅上,輕輕搖晃,舒服的曬太陽。
看到張記,塔里茲指了指桌上的食物,說道。「給你留了早點,趁熱吃點。」
看着桌上的豆漿油條,張記很好奇小院裏怎麼會有豆漿油條,這不是曼谷的吃食,不應該出現在小院。
沒有多問,拿起油條就吃,吃飽後舒服打着飽嗝。
看着院子裏的菊花,張記發現院子裏的菊花品種很多,而且盛開的很艷。
「菊花開了,這個季節的菊花,真是惹人喜愛。」
塔里茲看了看菊花,他不喜歡菊花,沒有在意菊花是開是敗。
一朵花而已,不論是菊花,還是其他花,都是點綴而已。
沒有打擾張記欣賞菊花,這樣的情景,是難得的享受,等張記坐下,面對的不是盛開的鮮花,而是無止境的糾纏。
每一件事都是燒腦的事,需要消耗精力解決。
沒有過多欣賞,張記坐下,眼睛微眯,看着遠方。
「又遇到事情,這一次是什麼事情,還需要你從聖彼得堡飛到曼谷。」
嘆一口氣,張記說出他的困境,而且是很棘手的困境。
安靜聽着張記講述,塔里茲發現事情沒有變化,只不過是換了故事裏的人物。
托爾罕姆口岸或開或關,一段時間就要上演一次。
邊境軍演同樣如此,總是緊張一陣子,寬鬆一陣子。
張記的問題不是他一個人遇到的問題,是所有做過境貿易的人問題。
股份比例的變化,暗藏着別樣的陰謀,塔里茲懷疑伊姆蘭汗主教在執行某一項活動。
巴沙家族的目的很明確,看着是逼迫過境貿易,在塔里茲眼裏,不過是想要佔一份子,想要在過境貿易中分利。
展示肌肉,讓所有看到力量,然後是緩和關係,最後亮出目的,不情願的合作。
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手段,往往最是無往不利。
我得不得到的人,可以選擇毀滅。
我想要的得不到,同樣可以讓別人也得不到。
成為其中一份子,合伙人的身份是底線,一起坐地分錢。
看一眼張記,塔里茲知道張記也明白巴沙家族的目的,無非就是加入。
無緣無故多一人分錢,莊家不願意,其他人也不願意。
事情往往僵持在這裏,老人不同意新人加入,一定要打一架,然後才能心不平氣不和的接着談。
塔里茲不關心這件事,他更關心張記的身體。
「晚上還會失眠嗎?成夜成夜睡不着?」
話題轉移,張記一時沒有反映過來,睡了兩個好覺,他精神狀態很好,忽略睡覺問題。
聽到塔里茲詢問,張記沉默一會,說道。「這兩天睡得很好。」
塔里茲說道。「生死有命,不是人力可以抗衡,不要有心裏壓力。對待任何事都一樣,有解決辦法,就按照解決辦法解決。」
「沒有解決辦法,也很簡單,那就不要解決。」
「人生除了生死並沒有多少大事,不要讓睡覺也成為一件難事。」
「你明白巴沙家族的目的,也知道如何解決他們的問題。同意或是拒絕,不是你能解決的事,就讓後面的人出面解決。」
「我唯一同意的就是你醫療計劃,這是利民的好事。拋開信仰差別,我們都是鮮活的人,任何一個鮮活生命都值得尊敬。」
「信仰異變成攻擊的武器,不論是思想異化,還是物理同化,都充滿不道德。」
「可是,大勢所趨,個人很難抗拒大勢,也無法改變形勢。立足已是千難,想要做出改變更是萬難。」
「你可以多幫助伊姆蘭汗主教,我不贊同他的主張,但佩服他的所作所為。他是黑夜中前行的光,或許照不亮黎明,也點綴了黑暗。」
對伊姆蘭汗主教所做的事,張記知道的不多,片面知道一些輪廓。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很難在大勢中做事。
順勢而為,還有很多磕磕絆絆,逆勢而為,是逆水行舟,還有暗礁。
想着眼前需要解決的事,張記沒有猶豫他的立場,還是堅持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羅伯特、伊姆蘭汗主教兩人需要表態,我居中聯繫,或許可以快速解決難題。」
「若是不願意讓步,我也只能放棄這條線。線上吃飯的人太多,一時解決不了問題,只能慢慢解決。」
搖晃着躺椅,塔里茲說道。「鬥爭是唯一團結的方式,鬥爭中才能看清位置,看到差距,看到該站的位置。」
「至於你在其中的作用不變,原有的份額不會變,唯一變的是三方格局變成四方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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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格局一旦穩定,就會達到穩定狀態。即使再有變化,只會換一方,不會再有格局變化。」
「你不需要主動做什麼,只需要安靜等着。會有人上門找你,按照計劃走,慢慢達到穩定狀態。」
想了一會,張記說道。「最先冒出來的是巴沙家族,和我打過交道的是巴沙,估計會是他先來找我。」
「哈克事情結束以後,我們沒有聯繫。而他對我的敵意似乎也慢慢減小,這種轉變很突然,似乎就不再將我當做敵人。」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以我估計,立場的轉變是急變,不是漸變。」
塔里茲說道。「不需要在意態度變化,你只需要安靜等着就可以,以不變應萬變,你就不會出錯。」
確定如何做事,張記心裏更有底氣。
不是他的問題,不用擔心其他人手段,只需要坐等。
塔里茲一直待在曼谷,陳洪生是一個威脅,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
毒品蔓延,就像是高空走鋼絲,不能指望拿自己命開玩笑的人有底線。
「陳洪生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做出出格的事?」
塔里茲一笑,說道。「我和老黃不是砧板上的肉,不會讓他輕易得手。」
「他沾上毒品,這不是輕易能夠擺脫的事,早晚會出事,不用管他。」
「避他、忍他、敬他、不再理他,再過幾年,你且看他。」
「跳梁一小丑,不值一提。」
塔里茲不在意陳洪生的輕視,張記認為塔里茲很輕敵,沒有將陳洪生當做對手。
小看敵人,這不是明智的做法,容易陷入危險。
想了想,沒有出言提醒,只當塔里茲做好充足準備,能夠應對未來可能存在的危險。
李榷走出警察局,看到站在門前等他的唐銘。
笑着走到唐銘身前,張開雙手擁抱唐銘。
轉身看了看警察局,李榷說道。「我這算不算進修,也算是在這裏修煉人生。」
唐銘拍了拍李榷肩膀,說道。「不說這些事,先回酒店,回到酒店再說。」
上了車,李榷舒服的靠在座椅上,享受着難得自由。
9天的關押時間,雖然沒有受到任何虐待,但他的精神被不停折磨。
狹小的空間,能活動的空間不多,李榷在僅有的空間反思他的所作所為。
走出舒適區,不在享受特殊優待,李榷才發現他的普通之處。
在利雅得,他是很普通的外國公民,不享受任何特殊優待,所以才會有被關押的結果。
認清他的位置,也激起李榷的雄心壯志,想要將他丟掉的尊嚴撿起來。
看一眼窗外的風景,李榷想着如何翻身,如何將他丟掉的面子撿回來。
「不要多想,回去以後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我們談一談。」
「還有其他幾個人,你們都需要休息,等你們休息一夜,再商量接下來做的事。」
李榷想了想,贊同唐銘的建議。
9天的關押,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他們需要休息。
唐銘在酒店訂了房間,6個房間高昂的房費,是一筆意外的支出。
不過,唐銘認為他們應該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可以隨意發泄情緒。
來到酒店,走到房門前,唐銘突然停下腳步,笑着說道。「你自己回房間,我還有事,就不進去。」
李榷疑惑打開房門,走進房間,看到躺在床上的女人。
回頭看一眼房門方向,李榷笑了笑,唐銘的安排不合理又合理,也滿足他的需求。
回到房間,唐銘打開電腦,再次看一遍文件。
沈俊來到房間,看了看唐銘,說道。「張記要去白沙瓦,那邊出了問題。」
抽出一支煙,默然點上,唐銘問道。「什麼問題?」
沈俊說道。「過境貿易被卡,據說是軍方主動關閉托爾罕姆口岸,針對所有過境貿易。」
「他電話問了這邊的情況,我將這邊的情況告訴他。他交代我等你這邊結束以後,直接回國休息。」
唐銘疑惑問道。「回國休息?」
沈俊說道。「我沒有聽錯,是讓我們三人回國休息。」
想了一會,唐銘一笑,說道。「我們按照他說的辦,這總不會錯啊。」
沈俊笑了笑,轉身離開唐銘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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