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記接到唐銘電話,果斷取消他原本計劃。
再次來到杜悅宿舍樓下,張記絞盡腦汁想着如何向杜悅解釋。
杜悅走下樓,走到張記身邊,牽起張記的手。
張記說道。「杜悅,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杜悅見張記難看的臉色,問道。「你又要離開?」
張記苦笑,說道。「唐銘剛剛給我打電話,林含章想要去一個地方完成心愿,他讓我陪着他們一起去。我想和你商量,我去行不行?」
杜悅皺着眉頭,懷疑的眼光看着張記。
張記見杜悅不信他,保證說道。「我沒有騙你,你要是不相信我現在就和林含章、唐銘打電話,你可以親自問他。」
杜悅搖搖頭,說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好奇,你和林含章關係很好嗎?」
張記猶豫一下,說道。「我和林含章關係一般,我和唐銘關係好。」
「估計是唐銘想我一起過去,所以打電話讓我陪着他們兩個。」
杜悅「哦」一聲,想了想,說道。「張記,你會不會感覺我很會算計?」
張記問道。「什麼意思?」
杜悅牽起張記雙手,說道。「我想讓你和林含章交好,你也知道他家裏背景不一般。你和他交好,以後可以借力。」
「還有那個唐銘,他們都會是你以後的關係,是你事業的幫助。我不知道這樣說是不是讓你覺得我很勢利,這是我的真心話。」
「有機會和他們在一起玩,這是難得的機會。其他的我不多說,我相信你能處理好你和他們之間的關係。」
「你放心去,我在學校等你回來。不論你什麼時候回來,我都在這裏等你。」
張記抱了抱杜悅,開心說道。「我是為你好,這句話說多了讓人反感。但是,我知道你是真的為我好,為我考慮事情。」
「我就是一俗人,知道人際關係的重要性。下午的飛機,我先回去收拾收拾,你在學校等我。」
杜悅點點頭,目送張記離開。
林含章、唐銘,杜悅默默念叨兩人的名字。
杜悅不了解林含章的真實背景,更不知道唐銘的家庭背景。
她更在意林含章這個人,畢竟從紀雲歌口中多少聽到一些林含章的事,知道林含章家庭背景的不一般。
社會的階梯,林含章肯定站在比較高的位置,至於是哪一位置,杜悅不知道。
張記能有機會和林含章一起玩,這是張記的機會。
上學有時效,總要畢業參加工作。
如果張記畢業以後沒有找到好工作,林含章幫他一把,或許就能改變張記命運。
杜悅很怕張記認為她勢力,作為男人很在意女人的眼光,幸好張記能夠理解她的心思。
轉身回宿舍,張記這一次又不知道要走多久。
杜悅很喜歡張記和她商量的態度,雖然這只是一件小事。
商量是態度,是重視她的態度。
一個家裏如果沒有遇事商量的態度,會平增很多有緣故的矛盾。
張記和林含章、唐銘匯合,三人打車去機場,坐飛機到洛陽。
宿醉後的兩人精神不振,精神奄奄的不說話。
張記也沒心情和他們兩人說話,拿出一本書接着看。
林含章看一眼張記,又看一眼他手中的書。
聽了唐銘講得張記故事,再次觀察張記,確實能看出他爭分奪秒努力的樣子。
閉上眼睛,腦海中出現一個身影,煩躁的將身影趕出腦海。
靠窗口的位置,林含章俯瞰着大地,努力用思考代替身影。
從來沒有從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他身上,親眼看到時,心痛便佔據他整顆心。
說出分手,然後離開那個傷心的城市,林含章決定再也不去那個城市。
因為一個人喜歡一座城市,也因為一個人不喜歡一座城。
到了洛陽,三人沒有停留,打車直接去老君山景區。
張記查了景區附近民宿酒店,打電話訂了三間房間。
司機很健談,一路上和唐銘聊天,說了很多老君山的故事。
張記沒有加入討論,下了飛機可以使用電腦,他用電腦查看郵件。
同意許暉49%的方案,反覆將合同看了三遍。
許暉有他的計劃,不過張記也有他的計劃,在合同中標明職責權限,將郵件發送給許暉。
捷通度過經濟危機,所要辦的第一件事就是張記交給他們的任務。
聖彼得堡之行失敗,讓張記思考轉變策略,就是以控股形勢控制一件進出口貿易公司,借殼貿易。
只要完成扎伊希姆第一筆貿易,後續可以逐步實踐張記的藍圖。
再一次看一遍合同,看到衛疆的名字時,張記情不自禁的笑了。
51%的份額,許暉20%,宣琳15%,衛疆16%。
三人的份額分配,暴露着三人的關係。
許暉作為衛疆的師兄,宣琳的提拔者,對捷通掌握着絕對控制權。
關掉合同,打開捷通前期在沙特的房地產投資項目,張記仔細研究三人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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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含章看一眼電腦,問道。「張記,你在看什麼?」
張記頭也不抬說道。「收購合同和投資方案。」
林含章問道。「這麼努力嗎?」
張記嘆氣道。「沒辦法,一天的時間就這麼多,不抽時間多幹事,我怕自己會懈怠。」
林含章靠近張記,看着張記的電腦。
到了民宿,三人累得不行,沒有其他項目,吃完飯直接睡覺。
第二天,三人睡到中午,下午才動身去老君山。
三月天氣,老君山依然很冷,而且下着雪,老君山一派雪景氣象,絕倫萬千。
林含章不想坐纜車,三人爬着階梯,慢慢往上走。
一個小時以後,三人累的不行。
階梯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濕滑的厲害,一不小心就要摔跤。
張記摔了兩次,唐銘摔了一次。
林含章腳步很穩,一次也沒有摔跤,讓張記、唐銘恨得牙痒痒。
換了環境,林含章心情好了起來,看到兩人摔倒時,也會哈哈大笑的嘲笑兩人。
這讓張記很不爽,心裏期盼着林含章也摔倒,哪怕一次也好,讓他有機會嘲笑一番。
林含章沒有給他機會,一直爬到金頂,他也沒有摔倒。
三人站在金頂,眼神穿過空中飄落的雪花,眺望遠處冰封景色。
拿出牛肉條,分給兩人,張記三兩口就吃完一個。
牛肉條很多,張記再次拿出一個吃着。
體力透支的厲害,只有補充食物才能緩和一點點體力。
風雪勁吹,漫天銀白。
遠赴人間驚鴻宴,一睹人間盛世顏
張記眺望着山景雪光,沒有看到任何景色,只感到渾身冰冷。
「到山頂了,沒有網上介紹的好看。」
唐銘打着冷戰,僵硬說道。「再美的風景也要有一顆歡愉的心去欣賞,缺少這麼一顆心,看不到風景。」
張記哈哈大笑,風雪灌進嘴裏,他用力吐掉嘴裏融化的雪水。
「春暖花開的時候再來。」
林含章看着兩人,說道。「我不會再來了。」
停頓一會,林含章問道。「你們不好奇我為什麼要來這裏嗎?」
張記將包裝袋放進背包,大大咧咧說道。「有什麼好奇的。男人做事只問心,問心無愧就是。」
「好奇心是留給那些沒能力做事的人,除了一顆好奇心,他們什麼都沒有。」
林含章趴在石欄上,眺望山下上山的人。
「春節後我女朋友回來,等她出國以後,我也跟着她出國。當然,她不知道我偷偷跟着她。」
「等她出機場時,我看到她和一個外國男人抱在一起。哈哈,你們能想像我當時的心情嗎?親眼發現女朋友出軌,出軌對象還是外國男人。」
「我留在那裏五天,調查清楚他們從認識到確定關係的時間軌跡。我發現我就是一個大傻瓜,徹頭徹尾的傻瓜。」
「沒有爭執,沒有爭吵,我約她出來吃了一頓飯。我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她的答案我這輩子也忘不掉。」
「我在國外遊蕩很久,就是害怕控制不住心情,被家裏人發現。可是,無論我遊蕩多久,還是沒有解開這個心結。」
「她出國時,我們約定等她回來,一起來老君山。這是我最後的心愿,我就想一階梯一階梯走上來,看一看自己是否能釋懷。」
「到了金頂,看了一場風雪景,心裏舒服多了。」
張記拿出牛肉條,遞給林含章。
「你拍一拍欄杆吧。」
林含章問道。「什麼意思?」
張記一笑,說道。「辛棄疾說,把吳鈎看了,欄杆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你也拍欄杆試一試,看一看着老君山的欄杆是否能讀懂你的意思。受了這麼多年的香火,怎麼也有點靈性。」
林含章哈哈大笑,拍了幾下欄杆就停下,慢悠悠說道。「手疼。」
風雪未停,人要下山。
唐銘說道。「下山吧,待在這裏會被凍死的。」
上山容易下山難,下山時候才發現僵硬的腳不聽使喚。
林含章不停摔跤,他只好緊緊抓着欄杆,一步一步的下山。
這一次,林含章沒有堅持,張記買了票,三人座纜車下山。
坐在纜車上,看着移動的千里冰封,張記感到他在冰雪國度,不是在人間。
來到山腳下,再次抬頭看向山頂,張記很難相信他剛剛從金頂上下來。
山腳下有煙火,有人間的炊煙,有打鬧的情侶。
張記碰一下唐銘,說道。「感覺回到了人間。」
唐銘點點頭,說道。「再有一碗人間的胡辣湯就更好了,別說話,保留體力,趕緊去找點吃的。」
林含章站着沒動,抬頭看向山頂方向,久久不語。
等了一會,林含章對着山頂揮揮手,鞠了一躬。
轉身看着凍成狗的兩人,笑着說道。「走吧,該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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