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里瓦奇再次打發走寶石商人,張記不在白沙瓦,他不敢冒然答應。
他將自己的位置分得很清,絕不會過分越線。
雙方之間的關係,就是小溪和小河的關係,小溪、小河各有河道,也各有交匯。
諾里瓦奇和張記就像是這樣的關係,各有自己的路,也有偶爾交匯。
這是諾里瓦奇拒絕的第三個,看着眼前消失的寶石,諾里瓦奇很心痛。
不知道張記什麼時候回來,曾經讓阿里帶話,阿里一直沒有給他回復。
諾里瓦奇特別想給張記打電話,親口問一問張記什麼時候回來。
寶石生意是張記的生意,他只是交易的中間手,而且沒有居間費可拿。
諾里瓦奇想要和張記保持關係,寶石交易是兩人聯繫的唯一方式。
生意慢慢的做大,對於零散賣寶石的需求依賴,越來越低。
對於諾里瓦奇,這不是一個好苗頭,他的事情還沒有辦,怎麼能疏遠兩人關係。
張記是他辦事的唯一依靠,除了張記,他不知道應該找誰幫他辦事。
幹了這麼多事情,不就是想要達成他的目的。
目的沒有達成,諾里瓦奇還不想放棄。
拒絕第三個寶石商人,還要拒絕第幾個,張記才能回來。
不知道張記不回白沙瓦的原因,諾里瓦奇以為張記有事耽誤,完全不了解張記只是想躲開白沙瓦的事情。
沒有必須需要他出面的事情,張記不會回白沙瓦。
危險是有的,只是在暗處,暗處的危險最危險,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暗箭藏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會射出來。
張記很清楚,他只要在白沙瓦,危險絕對是致命的。
這一點諾里瓦奇不知道,也無從得知。
諾里瓦奇想要的是一個職位,所做的是寶石商人的中間人,再多的,他就考慮不到。
高度決定眼光,在哪一個高度,就有多寬廣的眼光。
拿起手機,找到張記號碼,沒有猶豫,諾里阿奇按下號碼鍵。
沒有讓諾里瓦奇久等,電話響了三聲,張記接通電話。
「諾里瓦奇,你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張記,我想問你,你什麼時候回白沙瓦。我這裏已經有三個寶石商人,他們手裏的寶石都很不錯。」
「着急出手嗎?」
「他們不着急出手,我告訴他們等你回來一次性交易。」
「諾里瓦奇,我現在有事走不開,短時間內不回白沙瓦。他們要是催促你,我就安排談笑過去。他們要是不催促你,就等我回去。」
「好吧,那就等你回來。」
「好嘞,等我回去啊,給你帶禮物。」
掛斷電話,張記看着電話出神,拿不準諾里瓦奇的心思,不過他知道一點,那就是不能回白沙瓦。
白沙瓦風平浪靜,沒有一點動盪,恐怖襲擊也沒有了,這讓張記很憂慮。
越是平靜,他心裏越是不安。
他有一種感覺,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張網已經張開,就等他自投羅網。
這也堅定張記不回白沙瓦的決心,他很害怕未知的危險。
剛想站起來,電話再次響起來。
坐下來,拿起手機,看到陸工電話,張記猶豫着要不要接電話。
不接電話,不尊重陸工這位長者。
接了電話,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麻煩。
猶豫了一會,張記還是選擇接聽電話。
麻煩是肯定會有的,避無可避,不會因為逃避就不會有麻煩。
置身事內的世界,無人可以置身事外。
「陸工,您老人家怎麼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想我了?」
「別瞎扯淡,我大老爺們想你。給你打電話,就是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學校的事情沒有處理完,短時間內不回去。等我將學校的事情處理以後,我在回去。」
「什麼事,需要你親自處理?」
「我寫了一片論文,想要投稿核心期刊,現在正在修改。這關乎我的學術成就,我肯定要親自完成。」
「哎呦,你什麼水平,還投稿核心期刊。你看你,五寸釘的身高,不要侮辱核心期刊。你以為路易十四是你朋友,可以為你增加身高。核心期刊什麼地位,你以為核心期刊那麼好投稿。」
「有事沒事,沒事我就掛了。」
「論文修改好以後,你想投稿哪家期刊告訴我。我也有點能量,給你安排一篇論文發表沒有問題。」
「你的條件呢?」
「沒有條件,就是看你不順眼,想要幫幫你。」
「陸工,我不相信天上掉餡餅,更不會相信沒有前提條件的幫忙。你要麼提一個條件,要麼就不要幫忙。」
「處理好你事情,儘快回來。」
「陸工,我知道世界有很多種顏色,黑色、白色、灰色等等,我也很喜歡多彩的世界。我想先自己走路,如果有需要,我會聯繫您。」
「說話就說話,不要打啞語。一個大學生,應該朝氣蓬勃,不應該滑不溜秋。不和你說了,和你說話就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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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陸工放下手機,躺在床上想着事情。
馮悅、秦豐坐在一邊,看着陸工翹起的二郎腿晃動。
過了一會,秦豐忍不住,給馮悅一個眼神。
短時間相處,兩人已經很有默契,當秦豐不方便說話時,便由馮悅來說。
作為國資委的代表,也是一個女生,馮悅身份性別,說話有很大優勢。
不論是陸工,還是李總、范總,對馮悅的態度一直很寬容。
馮悅看到秦豐眼神,想了一下,說道。「陸工,張記怎麼說?」
陸工瞥一眼秦豐,不滿說道。「不願意回來。他就是大海里的鯊魚,遠在千里之外,就聞到這裏的血腥味。」
「當時為什麼跑的這麼快,就是知道這裏會有麻煩。現在想讓他回來,他肯定不願意回來。」
「他說他想在核心期刊發表論文,這一點肯定沒有問題。就是不知道他的論文質量,我答應他幫他在核心期刊發表論文,他還是不願意回來。」
「范總退了一步,教育事業乾的風風火火,但是呢,他就是在等機會,等李總犯錯誤,等發生李總處理不了的事情。」
「這才是最麻煩的事情,也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馮悅,我讓你打聽的事情,打聽出來了嗎?」
馮悅說道。「李天南是耀陽光伏的總經理,他能來這裏當負責人是因為我們主任提議。」
「就這一方面,我向李秘書打聽,沒有得到任何有用信息。尤其是主任為什麼強硬提議,這一點沒有有價值的信息。」
「我向辦里其他人打聽,打聽到主任在做這個決定時,有一個年輕人多次拜訪主任。據說這個年輕人和主任關係莫逆,至於各種關係,沒有認清楚。」
「也就是這個年輕人出現,主任才做了這樣一個決定,並強力推李天南。我找人調查那個年輕人,我的權限太低,調查不到。」
陸工說道。「肯定是調查不到。一個能讓國資委主任做決定的人,身份豈能簡單。」
秦豐說道。「陸工,我們為什麼做這件事,這件事和我們沒有關係。」
陸工解釋道。「錯了,錯誤的源頭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弄不清源頭,就不知道這河流會流向哪裏。」
「你要知道為什麼出現這樣的事,才會有解決的辦法。我希望不要出事情,順順利利的完成這次任務。」
馮悅想了想,問道。「陸工,即使出問題,張記就能解決嗎?我們是不是太相信他,太相信他的能力。」
陸工嘆氣道。「恰恰相反,真出了問題,需要多方協調時,他才是最適合的人。以我們的身份去協調,根本不可能。」
「還有更私人的問題,一旦有武裝衝突,我們能相信的還是同胞,不能是這些外國人。」
「古人說的對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關鍵時刻,還是族類值得相信,其他人都不值得信任。」
「他在這裏,我們若是真的有事,可以直接去找他。他不在這裏,我能還能去找誰啊。安全問題是第一問題,我們首先要做的是保證自身安全。」
「呆在張記身邊,我們安全就有保證。除非他先死,不然我們就是安全的。」
馮悅一愣,她沒有想到安全問題,這也是她的疏忽,以為住宿區很安全。
住宿區一旦不安全,異國他鄉,哪裏才是他們的安全所。
馮悅問道。「陸工,你認為我們住宿區不安全?」
陸工起床,坐在床邊,看着兩個年輕人。
年輕的年紀,多麼美好的年華,不應該留在這裏。
「若是有危險,你們兩個什麼也不用管,只需要管自己的安全。至於其他的事情,你們就當看不見。」
馮悅有點害怕,不敢想危險發生的時候。
秦豐輕輕拍一下馮悅,安慰道。「陸工說的是最壞的情況,我們不一定遇到最壞的情況。」
馮悅還是很緊張,不安的情緒在心中,揮之不去。
陸工見兩人模樣,不由生氣,對兩人杞人憂天的樣子很不滿。
「行啦,不要在我這裏矯情,回自己宿舍休息。明天該幹嘛幹嘛。」
趕走兩人,陸工一個人呆在房間裏。
張記的反應在他預料範圍之內,只是沒有想到張記拒絕這麼幹脆。
起身來到走廊上,看向熱火朝天的發電廠,陸工心裏很高興。
想到他很久沒有下一線工作,手裏痒痒,他決定下一線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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