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是否重啟發動機已經不再重要。我已經熟悉了「天路」飛行的技巧,而且很享受這種天人合一的感覺。沒成想,我在年上半百的歲數,竟然真地做了一回「鳥人」(「鳥」可按古音讀作diǎo)。
三角翼飛抵港口上空,下方景物歷歷在目。後台發來三處可疑光斑的最新坐標數據,引導我從其上方一一掠過。我用手機拍照,點開光譜分析軟件,導入圖像數據。
三處可疑光斑,兩處出現在遠洋貨輪上,一處出現在一艘豪華遊艇上。我是「梅花」之父,對其光譜特徵,就像對自己孩子一樣熟悉。
她在這艘遊艇上!
我將分析數據發往後台雲端,確認固定證據後,使用軟件快速清空手機。後台隨即向澳大利亞海岸警衛隊呼救,並聯繫當地警方要求緊急避險。
事不宜遲,我後拉操縱杆,翼面立刻往下傾斜,準備向遊艇俯衝。
「先別先別!」後台傳來急促的叫停聲,「快把備用燃油拋掉!」
我一拍腦袋,嗨呀!差點闖一大禍。我的目的是救人而不是開戰,身後這一大桶燃油跟着我撞下去,豈不得船毀人亡?我趕緊把備用油桶拎起來拋下海(燃油是密封的,事後可以打撈出水繼續使用,不會污染海洋),又請後台再檢查一遍安全程序,確認無誤之後,朝着豪華遊艇方向迫降。
堅固的浮筒式起落架深深嵌入遊艇前甲板,我也摔得頭破血流,兩眼被鮮血糊住,幾乎成了睜眼瞎。差不多同一時間,隱隱約約有幾個人影從艙底匆忙爬上來,「噗通」「噗通」跳水而去。
隨即,碼頭上響起一陣高似一陣的警笛聲,幾輛警車閃着警燈呼嘯而至。
我有點意識模糊。但是,我不能昏迷過去,必須拼盡全力爬進艙底。那裏,應當是達爾文警方找到我的地方;因為在那裏,一定有我三天四夜沒通音訊的老婆。
我似乎在一條隧道中顛簸而行,然後停了下來,有股清涼涼的泉水澆在臉上,原先火辣辣的額頭不那麼漲疼了。耳畔好像有許多鳥兒在叫喚,「嘰嘰喳喳」的,分辨不出是什麼鳥。恍惚之間,我使勁睜開眼皮,一張似曾相識的臉龐映入眼帘。見我恢復了意識,這張臉友善地笑了一下,接着又出現了另一張熟悉的臉。
「傑克警員!福爾曼警司!」
我看看四周,發現自己躺在醫院急救室里,床邊靠着氧氣瓶,護士小姐似乎剛剛給我打了一針,估計是抗休克類藥物,針管還拿在手上。
傑克警員儘量用最簡短、最標準的播音腔英語跟我說話:「林先生,你可以見一個人嗎?」
「誰?」
福爾曼警司向病房門外招招手。在一名亞裔女警員攙扶下,那位波波頭女士絮絮叨叨地走了進來。剛見面,她照我就是一皮錘:「丁正浩,你這傢伙怎麼睡這兒?」
徐晨旭這一拳,不偏不倚打在我受傷的右肋上,疼得我差點閉過氣去。
丁正浩是她前男友的名字。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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