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書亞又是敲門,又是按門鈴的,就是沒人應。
他第一個想法就是,凌桬跑了!
這麼一想,怒火立馬竄到天靈蓋,抬腳正要踹門,就在這時,門忽地開了。
凌桬緩緩地從裏面走了出來,一言不發,她眼底的神色近乎麻木。
「你怎麼了?」
唐書亞看出了她的異常,斂起了火氣,軟了聲音問道。
她看向他的方向,眼睛又紅又腫,眼底卻是一片死灰一樣。
唐書亞又問了幾句,她還是聽不見似的,一句都不應。
索性也不問了,兩個人一前一後上了車。
凌桬就縮在一邊,直愣愣地看着窗外。
忽然,她冷不丁冒出來一句,「她知道了。」
「誰?」唐書亞蹙了蹙眉心。
「胡南珍知道我們的事了。」
他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並沒有多大情緒起伏,少頃後又說:「知道就知道。」
她扭過頭看,直直地盯着他,眼睛一動不動,眼底的情緒比調色盤還要複雜。
唐書亞知道她在想什麼,扯着嘴角,「我就說讓你們絕交,你又不肯,這下倒好,反而省事了。」
「那你和胡南珍的婚約可以取消嗎?」
他沉默片刻,忽然輕嗤一聲,聲音裏帶着說不出的冷意,「怎麼?覺得事情黃了,你就有恃無恐了,可以命令我做事了?」
她憤恨地看着他,眼裏醞釀出了兩團淚水,「唐書亞,你答應過我會胡南珍說清楚的。」
唐書亞沒說話,抬眼,鏡片後的眸光深深淺淺,俊俏的面容氤氳上一層莫測的氣息。
凌桬也不再說了。
她覺得無比疲憊,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像只泄了氣的皮球。
回到瑾公館後,凌桬只跟唐書亞說一句話,「我要上班。」
唐書亞眉梢提了提,她的目光如無波的古井,神色空洞,他不禁想起她掉落海里那一副等死的樣子。
心中隱隱地觸動了一下。
最後竟是答應了下來。
只是有一個條件,必須由他的人親自送上下班,晚上要是聚餐必須先經過他的同意。
這一次,凌桬沒有異議,幾乎是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隨口說了一聲「謝謝」。
話一出口,說的人和聽的人不覺都是一愣。
晚上的時候,她就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眼珠子轉也沒轉,知道男人一步步地走過來,在床邊停下了,立在那裏看她。
她閉了閉眼,翻了個身,做好了他要來的準備。
誰知道他解衣上床,卻也沒有過來碰她,躺了一會兒,這才忽又說道:「我明天會跟胡南珍說清楚的。」
在車上的時候什麼都不說,不料他現在又答應,真的搞不懂他什麼心思,一時倒是也有些怔怔。
就在第二天,唐書亞就約了胡南珍見面。
放在往日,胡南珍定是歡喜的,這可是他第一次約自己。
但經過昨天的事,她高興不起來了,她有預感他約自己定是與凌桬的事情有關。
見面的地方是一個咖啡廳。
她到的時候,他坐在窗邊,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襯衫,比起平時多了幾分禁慾感。
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熠着光,背後窗台漫入的暖陽都顯得黯然失色。
胡南珍按下心中的悸動,努力扯出一抹明媚的笑,「對不起。我遲到了。」
他淡淡笑了,「沒關係,遲到是女士的權利。」
那平靜又文雅的模樣,叫胡南珍仿佛一下子回到剛認識他的那一會兒。
胡南珍點了一杯咖啡,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對了,我已經約好意大利的設計師來設計我的婚紗……」
「不急。」唐書亞漫不經心地轉了轉白皙的手腕上的鋼表,「我有話跟你說。」
胡南珍心尖猛地一顫,故作鎮定地說道:「你說。」
他很從容把他與凌桬的事情講給她聽了。
在凌桬大二那一年,他的父親凌天華聽信抄虛擬貨幣能暴富,於是用自己經濟學家的威信拉了不少人入局,當時唐書亞就在其中。
實則是騙局,凌天華同樣是被騙,但是他作為發起人之一肯定有不能推卸的責任。
損失最多的自然是唐書亞,凌天華為了少坐幾年牢就將自己女兒抵債了給他。
這便是一切的開始。
他似乎不屑隱瞞,包括他重遇凌桬後如何強取豪奪,如何搞垮方熙,甚至設下易辛這個竹馬局,還有利用胡南珍牽制着凌桬留在他身邊。
胡南珍簡直聽傻了,老半天都回不過神來,她實在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
「你和凌桬六年前就認識了?你們那時就已經……」
他抬手推了推眼鏡,坦然承認,「沒錯,這麼說來,你才是那個第三者。」
胡南珍越想越憋屈,越憋屈越生氣,「聽你這意思,我只是你用來強迫凌桬留在你身邊的工具?」
唐書亞清清淡淡地一笑,點了點頭。
「所以凌桬沒有背叛你,你別怨恨她,有什麼事沖我來。」
胡南珍咬住唇,渾身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屈辱感,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好一會兒從牙縫裏擠出一句髒話來,「你他媽就是個烏龜王八蛋!草你%$#$%^&K……」
罵完之後她憤然起身,猛地掄起桌上的咖啡盡數潑到唐書亞的身上,仍覺得不解恨,又揚起手重重地掌摑在唐書亞的臉上。
他半點沒躲,硬是受了她這一掌,被她打得微微側了頭,他舌尖頂過口腔內側痛處,慢慢地回過頭來。
這記巴掌實在太響亮,連胡南珍自己都嚇了一跳。
只見唐書亞神色平靜,慢條斯理地抽出紙巾拭擦着身上的咖啡。
這套西裝算是這麼廢了。
擦完後,低頭取下眼鏡,又抽出一張紙巾抹了抹飛濺在鏡片上的幾滴咖啡,重新帶上眼鏡後,才不緊不慢地說道:「胡南珍,我受你這一巴掌,不是因為對你心存愧疚,而是看在凌桬的面上,畢竟你是她最珍視的朋友,她差點因為愧疚尋死。」
聽到凌桬曾經尋死,胡南珍的心微微地揪了一下,很快又平靜下來。現在唐書亞和凌桬是一夥的,這分明就是唐書亞為了她不怨恨凌桬的說辭。
喜歡嬌嬌柔軟可欺,瘋批總裁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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