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書亞趕到醫院的時候,唐老爺子已經送進了手術室。
在路上,他已經和唐老爺子身邊的老管家通了電話,大致了解了情況。
唐永年。
唐老爺子每次出事,都有唐永年的身影。
唐書亞腦子裏隱隱冒出一個想法,可是那想法太過驚悚,以至於剛冒出頭就被他狠狠摁滅。
唐永年可以對他和母親無情,但是老爺子是唐永年親爹啊。
他不敢胡亂去猜測。
唐永年在走廊在沉默地抽着煙,看見唐書亞來了,緊皺的眉頭又夾緊了幾分。
「你怎麼回事?打你電話不接,最後還關機。」
唐書亞輕瞥了唐永年一眼,很快移開視線,無視唐永年的問題,只是問道:「爺爺怎麼會無端端爆血管了?聽說你當時在場?」
「你這話什麼意思?」唐永年面上帶着怒容,「你的意思是我害成父親這樣的?」
唐書亞眼神平靜無波,語氣更是疏冷,「爺爺跟你談完話就爆血管了,你到底跟爺爺說了什麼?」
「書亞,你這是跟你父親說話的態度?」唐永年語調平緩,但是全身威壓展開,神色比唐書亞更為陰冷,「就算我和你爺爺說了什麼,也輪不到你來置喙。而且我走的時候,你爺爺還好好的。」
唐書亞幾不可聞地輕哼一聲。
「倒是你,剛剛你和叫凌桬的女人在一起吧?老爺子出事,竟然找不到你人。你回國後,我看你壯志滿滿,加上老爺子的意見,所以才放權給你打理集團,沒想到你竟然是個沉迷女兒之情的廢物。」
唐書亞表情一沉,看向唐永年的目光冷漠幽冷。
其實他跟唐永年並不是特別相似,他像母親多一些,唯獨一雙桃花眼,跟唐永年是一模一樣。
唐書亞冷笑道:「所以呢?您有什麼打算?」
唐永年夾煙的手,點了點唐書亞,「我知道你將那個女人舞到了老爺子面前,別以為他同意就等於我同意。說到底,我才是你老子。老爺子年紀大了,心腸自然比以前軟。但我不一樣,在我看來,必須是家世相當的名門貴女,就算是家世差點了,起碼是身家清白,她父親是個勞改犯,萬一被人挖了出來,那就是能影響集團形象的醜聞。」
唐老爺子能查到的東西,唐永年也一樣能查到。
唐書亞不是不清楚自己父親的手段,年輕時也是行事毒辣,殺伐決斷的狠角色,自己或多或少都遺傳了這種基因,只是唐永年年紀漸長,逐漸收斂而已。
要是唐永年在他這個年紀,他是不及唐永年的十分之一。
唐書亞眉宇間毫無波動,修長的手指卻緊貼着褲線,輕輕握緊,「她自始至終都是無辜的,一直都是我強迫她而已。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她懷孕了。身為男人,這點責任我還是要負,至於和她結婚什麼的,我根本沒考慮過。」
唐永年探究的目光在唐書亞那張平靜的臉上逡巡幾輪,聲色有所緩和,「如此最好。但是她肚子裏的孩子……」
唐書亞不動聲色,佯裝雲淡風輕,「我會處理好的。」
唐永年半信半疑地問道:「你真的能處理好?萬一那女人拿住你血脈說事,豈不是後患無窮?」
唐永年最是清楚,一瞬間就想到了昔年的自己。
有了孩子這個羈絆,男人和女人就多了一條除卻情感之外的牽連。
不是說斷就能輕易斷的了的。
唯有自己親身經歷過,才知道男人要是偏執起來是多麼不管不顧。
和外邊的女人情感越是深厚,對於之後的聯姻是百害而無一利。
他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雖然這個兒子跟自己面容並不太相像,但他知道唐書亞越來越像年輕時的他,要是他不再出手干預,只怕他遲早鉗制不住他了。
所以這個火種要儘早掐滅。
唐書亞面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突然緩緩勾起唇角來,「父親,你知道的,對付女人我自有一套,這個你就不必擔憂了。」
唐永年熄滅了煙蒂,看向唐書亞的目光中多了些諱莫如深,忽地溫和地笑了笑,「你爺爺病危的消息明天就會上頭條,集團或多或少會受影響,萬一再受其他醜聞影響,這損失,誰能擔當得起。如果你處理不好,必要時,只能由我重新坐鎮集團了。到時候別怪我心狠手辣。」
唐書亞深眸中忽現一絲幽冷,他聽出了唐永年話語中威脅。
下一瞬,所有的情緒都沉溺在眼鏡之後,臉上出現了與唐永年幾乎完全一致的溫和笑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孕婦何需您出手,現在可是法治社會,早就不流行喊打喊殺那一套了。能不用武力解決就不用,您說呢?」
「我聽說你都在準備婚禮了,真的能抽身?」
唐書亞散漫笑了一聲:「這不過我忽悠她的手段,我承認我對她是有點上頭,不過這種事不用多久也就淡了,要是真的把人給弄死了,說不定我還真的一輩子都忘不了她,畢竟誰能比得過死人呢?」
這句話似乎意有所指,唐永年拖着好幾條魚尾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真是他唐永年的好兒子,在這個時候不僅能沉下氣,還不忘找機會挑動他心裏的刺。
唐永年笑了笑,似乎很讚賞,重重地按了按唐書亞的肩膀,「你能這麼想就最好,我也的確犯不着對一個女人動手。老爺子很看重你,我也一樣,不過前提是,你和我是一條心,這唐家所有的一切還不是你的。」
唐書亞不着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與唐永年的距離,保持着一抹笑。
唐永年微微揚起下巴,抻了抻西裝的衣領,淡然地說道:「雖然我如今只有你一個兒子,你自然是集團的繼承人,以後也是唐家的頂樑柱,不過你父親我還沒老到走不動的時候,要是你再做出什麼讓我不滿意的事情來,就別怪我出手了。」
唐書亞看着唐永年離開,臉上的笑意忽地消失不見。
他轉頭看向窗外,玻璃上反射出他的影子。
神色如霜雪般冷冽,那對桃花狀的眸子倒映出遮天蔽日的陰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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