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舞斜陽天映水,鮮衣怒馬醉春風。
洛商倚臥在青青草甸上,以手枕頭,仰望着遠處空山流雲,他的嘴角微翹,叼着一根長長的狗尾草。他退去腿上長靴,踏在身前清澈小溪間,任憑溪流隨意沖刷。
微風靜靜拂過,他從未似今日這般,清閒自在。
洛商的身旁,虬髯客席地而坐,他性格豪爽,仰天大笑間,從身後掏出一個酒葫蘆,一手握住葫蘆細腰,一手拔過酒塞,接連豪飲數口。
虬髯客擦了擦嘴角,將酒葫蘆拋給洛商,洛商接過葫蘆,也照樣飲了一口。
「咳咳咳......這酒下飲如火,比那巷中的醉仙釀,可要烈上太多了。」
洛商將酒葫蘆拋還虬髯客,虬髯客望着酒葫蘆,笑道:「哈哈哈,醉仙釀在老夫眼中,如飲溪水一般。」
「前輩好酒量!適才前輩提及的陳年往事,以及人間帝君血脈,晚輩倒是十分好奇,不知前輩可否詳解一二?」
「說說也是無妨,這一切都要從穆洪的降生開始。」虬髯客拿起酒葫蘆,又飲了一口。
「難道皇子的出生,另有一段故事?」
「坊間傳聞,穆洪降生前一夜,他的父皇,也就是當時帝君,夜寐得有一夢,夢中洪水如猛獸橫行,瞬間形成滔天海河,泛濫淹沒方圓百里。
說來也怪,在這洶湧的洪流中,獨浮有一個圓盆,圓盤不大,中間倚坐有兩小兒,盆中無楫,兩小兒手舞足蹈間,竟駕馭洪水逆流而上,洪水越是兇猛,圓盆反而越快。」
「兩小兒駕馭洪水,莫不是此間河神。」
「待帝君夢醒,後宮內監即報,有妃嬪誕下皇兒,一胞而雙生,帝君回想夢境,又見皇兒骨骼清奇,多有太祖遺風,甚為歡喜,遂取名穆洪、穆烈。」
「有點意思,原來皇子之名,皆因夢境而起。」
「嗯,穆洪、穆烈天縱英才,不僅學識淵博,騎射技藝亦是非凡,帝君有意栽培,常命二人伴駕征伐,二人也是不負君望,為沙丘立下赫赫戰功,深得臣公百姓愛戴,世人皆尊其為『沙丘雙龍』。」
「鮮衣怒馬,英姿勃發,的確是少年英雄。」
「兄弟二人德才兼備,帝君越看越是喜愛,只可惜二人非嫡非長,又非皇后所生,若廢太子而另立,恐有違祖制,不過為了沙丘國昌盛,帝君最終還是力排非議,新立穆洪為太子,總攬朝政,不久後,穆洪也順利繼位為君。」
「啊!原來穆洪真的是帝君,那為何外界傳言,進入此間的只是皇子呢?」
「你可知沙丘國立國之初,擬有一條基本國策?」
「莫非是和親遠嫁之策?」
「正是,穆洪何等孤傲,他豈能容忍,自己躲在女人身後,靠着犧牲女人幸福,換回來的短暫和平,於是他立志變革,這第一件事,便是將沙丘國遷都。」
「原來是他下令遷都的,那千羽公主口中賢明帝君,也是指他了。」
「他深知沙丘積貧,若無通天修士鎮守,遲早會被蠶食,於是他將帝位交給穆烈,自己則以穆烈之名,遠赴大炎的逐鹿書院,拜入到帝師門下。」
「呼,為國盡忠乃至於斯,令人動容!」
「只是他此一去,就是十年,十年說長卻不過彈指一揮間,十年說短卻是足足一輩子,十年間,替他暫代帝位的穆烈,夙興夜寐,未敢有一刻耽歇,為的就是不負穆洪所託,不負沙丘百姓所託。」
「這穆烈披肝瀝膽,十年間無怨無悔,不愧是沙丘雙龍。」
「沙丘國在穆烈的治理下,煥發出新的生機,君臣同心,百姓同力,一片欣欣向榮之景。
不過,自廢除公主和親之策後,引來了鄰邦強國諸多不忿,終於在某一個時間,某些鄰邦挑唆下,爆發了着名的鳴梁大戰。」
「鳴梁大戰,這個我清楚,五個強國聯軍,共同進犯沙丘國,沙丘國連連敗退,丟關失隘,鳴梁之地,屍山血海,黃沙都被染紅了,後得仙宗守護,這才得以存續。」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虬髯客提起酒葫蘆,又豪飲了一口。
「怎麼說?」
「你知四大仙宗前來守護,可知道四大仙宗為何前來?」
「這個我確實不知。」
「鳴梁大戰之初,穆洪即已歸國,只是他身負重傷,形同乞丐,也不知他十年間,身在異國他鄉,究竟過着怎樣的生活。」
「他不是在天下第一的仙宗,逐鹿書院中修習麼,怎麼會身負重傷,落魄的回到沙丘國?」
「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變故,只是他封鎖了自己的識海,連老夫也無法探知。」
「還有這種操作!」
「鳴梁大戰中間,他心憂家國,不顧身體傷痛,親自御劍至四大仙宗,對四大仙宗宗主遊說,並許以王爵厚祿,以帝君之令助四宗崛起,這才請來四大仙宗的援助。」
「原來如此,不想這其中竟有這一層關係,難怪四大仙宗的宗主,會是流沙國世襲的王爵。」
「所以,你可有明白,為何他區區一名皇子,竟會擁有真龍天子血脈,可以堪破老夫所布結界,進入至宿命星盤中來了吧。」
洛商點了點頭,答道:「嗯,原來他才是沙丘國真正的帝君!他與穆烈一母孿生,外貌形態常人難以分辨,故可以穆烈之名行走。」
虬髯客哈哈大笑,隨即又取過酒葫蘆,豪飲了一口,也不知他小小酒葫蘆,裏面究竟藏有多少美酒,豪飲一陣過罷,好像仍是取之不盡,飲之不絕。
洛商望着虬髯客,撓了撓腦袋問道:「他是人間帝君,可以堪破前輩的結界,我卻不過山野村夫,為何也能以血堪破呢?」
突然的發問,讓虬髯客微微一愣,顯然他也有些納悶,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上下打量着洛商,洛商也期待的望着虬髯客。
二人皆是無言,彼此生出些許尷尬,四周一片寂靜,只聽到溪水潺潺,微風拂動樹梢,發出的輕微沙沙聲。
「難道是因為我身懷神脈?」
「不可能,能堪破老夫結界的,這世間唯有真龍天子血脈。」
「可是我......」
「你自小生長在洛村,從未見過自己父母,或許你的身世,並不簡單。」
「我的身世......?」
「老夫第一次見你,便有似曾相識之感,給老夫一些時日,自會回想起來,不過有此感覺的,定是老夫故人,你既是故人之子,老夫自當竭力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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