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德明和崔志兩人是互相收拾對方的競爭對手,因此竇德明替崔志處理蘇定方,崔志替竇德明收拾李義府。
竇德明是在外地當過縣令的人,他這次調任京城縣令,本來就是個過渡,為下一步擔任京兆尹做準備。
只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嫡長孫,推薦了個寒門出身的李義府,直接將他的官路給斷送了。
正所謂斷人官路,有如殺人父母。
竇德明對李厥的恨意啊,有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因此,他不僅要對付蘇定方和李義府,還要將兩人背後的靠山李厥給扳倒。
「唉!」
「我是想讓衙役們炮製幾個冤假錯案,然後再找御史治他個瀆職之罪,這樣不就將官職奪過來了嗎?」
「冤假錯案?」
崔志聞言眼睛一亮,心道自己咋就想不到這層呢?
不過這就是擔任過地方官和沒當過地方官的區別,地方上各種奇葩事多了,自然知道該怎麼整人。
「竇兄在萬年縣衙有熟人?」
「有!」
「我一個族兄在裏邊擔任縣尉!」
「哦哦哦,這就難怪了……」
「如果只是冤假錯案的話,小弟倒是有點想法,不如咱們製造點兇殺案,故布疑陣,讓蘇定方掉進咱們的陷阱……」
「哦?」
在兩個大聰明琢磨如何對付蘇定方和李義府之時,長孫無忌也在暗中佈局。
只是相較於這兩個大聰明,長孫無忌的手段無疑要高明許多。
他只是讓京兆尹不斷的給兩人佈置任務,讓他們整天忙得腳不沾地,等着兩人犯錯就行了。
官場有句話,叫做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
只要兩人想做事,就必然會出錯!
事實上,長孫無忌根本不需要使壞,李厥給李義府和蘇定方佈置的任務就夠兩人忙幾個月了。
蘇定方在上任之後,第一時間就對萬年縣的所有里坊進行了考察,帶準時流過萬年縣的河流更是重點關注,很快就制定出一套詳細的清淤、疏浚計劃。
只是他的提議說出來後,立馬引起縣衙內所有人的反對。
主簿都懷遠反對的尤為激烈。
「縣尊大人,疏浚河流需要錢糧,咱們縣衙可是沒有任何錢糧……」
蘇定方聞言不悅的皺皺眉。
「誰說疏浚河流要錢糧了?」
「萬年縣幾十萬百姓,只要每家每戶出一人,就足夠疏浚河流了!」
「縣尊是想徵發徭役?」
「對!」
「縣尊有所不知,咱們萬年縣跟其他地方的縣衙不同,咱們想要徵發徭役得經過京兆尹的同意才行。」
「此事好辦,我這就給京兆尹行文……」
都懷遠聞言淡淡的笑了笑。
「那就請縣尊行文吧,等什麼時候京兆尹批了,咱們再琢磨如何疏浚河流……」
蘇定方第二天就給京兆尹發了文書,並且是親自送過去的。
他的行為立馬引起京兆尹的不滿,因為官場有官場的規矩,哪怕萬年縣跟京兆府挨着,縣令也不能直接過去,而是要讓衙役、書吏來傳達文書。
京兆尹呂俊芳見狀,只是冷淡的笑了笑。
「放下吧,本官會抽時間審閱的。」
「那就有勞大人了!」
蘇定方一直待在軍中,哪知道文官的彎彎繞。在他看來,自己都將審批文件放到京兆尹的案頭了,不說當天批覆,兩三天時間肯定夠了。
然而,他回到縣衙等了五天都沒等到回執,這可給他氣夠嗆。
第六天的時候,蘇定方再次來到京兆府,想要詢問京兆尹為何不批覆。熟料他連人都沒見到,只是見到一個書吏,告知京兆尹去中書省開會了。
蘇定方見狀只能悻悻而回,獨自坐在大堂上發呆。
蘇定方這邊的工作無法展開,李義府那邊也遇到了麻煩。
因為疏浚長安城河道的事情,不僅關乎萬年縣,也關乎他們長安縣。
兩縣擠在一個大城裏,中間以朱雀大街為界,一邊是萬年,一邊是長安。
河流經過萬年,也必然經過長安。
因此,李義府也給京兆尹打了報告,請求征伐民夫疏浚河道。
只是他的報告如同泥牛入海,始終都沒得到批覆。
不過跟蘇定方的生悶氣不同,李義府很快就藉助自己曾經在東宮當官的便利,通過一個熟人將自己的困境告知嫡長孫。
李厥正在上課,突然看到一個小太監扔給自己一個紙條,當即打開紙條翻看,見到李義府遇到麻煩了,氣得他眉毛一挑。
李二用的都是些什麼狗屁官員,只是疏浚個河道都推三阻四?
正在李厥看着字條生氣之時,卻不料蕭瑀倒背着手走到他身後,將字條上的內容盡數收入眼底。
蕭瑀早就聽聞李厥提拔了幾名寒門官員,他對於寒門、世家沒什麼感覺,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現在見到李厥提拔的人吃癟,他都不用找人打聽就猜到咋回事了。
定然是朝中那些看門第出身的官員不爽,暗中給李厥提拔的人使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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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打算如何處置?」
「啊?」
李厥聽到這話嚇得一激靈,下意識的將字條塞到嘴裏。只是當他咽下去後才反應過來,先生都看到了,自己還吞個什麼勁!
蕭瑀見狀忍俊不禁,嘿嘿笑着調侃道。
「殿下倒是機警,哈哈哈!」
「讓先生見笑了……」
「不不不,這並不好笑。正所謂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
「殿下不惜吞紙以保護臣下,有君王風範。」
李厥聽到蕭瑀這般誇獎自己,尷尬的頭皮都是一陣發麻。
這老頭是故意坑自己吧?
咋能當着李治的面這樣夸自己!
「先生過譽了,我哪有什麼君王風範呀,這話用來形容我九叔還行……」
李治聽到李厥這樣說,心裡冷哼一聲的想到,算你小子識相!
不過當李治看向蕭瑀時,眼神里閃過一絲陰鷙。
最近蕭瑀對李厥越來越好,甚至比自己這個太子還好,難道自己真如傳聞所說的要被廢掉?
李治很害怕,也很不甘心。
自己明明沒做錯什麼,父皇為何要廢黜自己?
只是他不敢去找父皇理論,只敢將心中的恨意發泄在李厥身上。
「李厥,還不趕緊向先生請罪!」
李厥聞言趕忙朝着蕭瑀躬身一禮。
「請先生責罰!」
李治見狀再次厲聲呵斥。
「你就這樣請罪?」
「不然呢?」
「給先生跪下!」
喜歡大唐嫡長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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