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林韻南又陷入了沉默,雖然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我還是能感覺的到,她身上的落寞和悲傷。
我今晚肯定不可能睡覺了,天知道萬一我明兒一早一抬眼皮,懷裏會不會躺着對面這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我可是正人君子啊。
但這樣乾耗着總歸不是事兒,而且我看林韻南這小娘們兒也確實有苦衷,於是出言問道:「你· · 那個· ·是欠薛老二錢了?別誤會,我就是問問。」
林韻南沒有多作遲疑,略帶憔悴地言道:「嗯· · · 很多錢,我一輩子也還不完的錢,不,十輩子也還不完的錢。」
似乎是被我高尚的道德品質和無比堅定純潔的人格魅力所折服,林韻南緩緩道出一段往事。
林韻南原名林陌陌,也是山區的苦孩子出身。
要說老天爺真是太愛開玩笑了,一個家裏連燒水壺都是祖傳三代半還打了補丁的家庭,偏給了林韻南一具五十年不出的傲人身子和一張七十年不遇的美人臉蛋。
林韻南小時候是靠全村人接濟上的學,為了讀個高中家裏就已經欠了一屁股饑荒,上大學的路費都是村委會墊付。
到了大學之後,林韻南除了上課就是勤工儉學,每天兩頓飯,一頓食堂免費的大白米飯加根本看不見蛋花的紫菜蛋花湯,晚上就是兩個白饅頭泡開水,餓急眼的時候就差沒去薅綠化帶了。
即使是這樣,家裏的欠款也還是越來越多。
幾千年來,無不是一文錢難死英雄漢,當年秦瓊秦叔寶都被逼得當鐧賣馬,更何況是林韻南了。
就在她大一下學期的時候,一個欄目組找上了她,沒錯,就是她出道的那個節目。
和她見面的就是薛老二,對方不僅承諾會讓她一夜成名,還會保證她三個月之內就還清家裏的巨額欠款。
一開始林韻南還是保持了警惕,但架不住債主子三天兩頭去家裏要賬,自己老爹老媽的身體還都累垮了,十三歲的弟弟還得上學。
林韻南被逼得沒辦法,簽下了合同。
其實當時的林韻南也知道這可能是個陷阱,但薛老二卻的的確確地把數十萬款項打進了林韻南的銀行卡里。
錢一到賬,林韻南一接到短訊,就立馬還清了自家的債務。
結果剛過了一個星期,林韻南就被簽約公司通知,要他償還五百萬的債務。
林韻南一聽說這個消息如遭雷劈,結果對方直接把合同拿出來了。
在二十幾頁的合同當中,用小號字體寫了一條極其隱蔽的款項,內容是要求林韻南也就是乙方在一周之後,按照十倍於借款的天價付與公司,以償清借款。
林韻南連忙翻出自己那份合同,果然在相同的位置找到了這行如牛毛蘸墨寫下的條款。
林韻南此刻終於意識到自己上當了,但也悔之晚矣。
公司聲明,如果不還錢的話,就要報警公辦,而且在此期間會按照相同利息累加欠款。
我聽到此處,不由得心生怒火:「這他娘的就是高利貸啊!」
林韻南苦笑一聲:「誰說不是呢?」
而最令我暴跳如雷的還是林韻南後面的話。
合同中的隱藏條款中甚至表明,未來十年之內,林韻南所有的商業演出報酬由公司抽成百分之九十九。
就好比稅後一百萬的商業演出報價,林韻南本人只能拿到一萬。
這對於林韻南的家庭來說,還不夠老父老母每個月的藥錢。
為了給老父老母治病,林韻南只能一直向公司借錢,到現在欠下的錢已經成了一個無法估量的天文數字。
就在林韻南無路可走的時候,薛老二這個幕後操盤手終於露面了。
接下來的事,我或多或少都能猜到了。
薛老二用這種手段欺騙這些初出茅廬,沒有任何社會經驗,卻又嬌艷動人的女大,人財兩得。
也怨不得林韻南對於薛老二畏之如虎。
不止如此,薛老二利用旗下的女藝人去給自己拉皮條,在各個領域鋪墊人脈和關係網,這才是他能在短短一年之內迅速躥起來的最主要原因。
我聞言至此,對於薛老二可謂恨之入骨,不由罵道:「天底下哪兒有這種黑心爛肺的鳥人,你們為什麼不報警?」
林韻南搖頭道:「我們所有人都被嚴密監視,沒有自己的手機,就像你今天和我在一起,這一層樓里都有十幾個人在監視我們,一旦發現我們有什麼不對,他們就會立馬反應過來。」
「那你們就準備一直這樣忍氣吞聲?應該搜集證據,公開薛老二的罪行啊!」
我義憤填膺地說道。
林韻南卻一臉看傻帽的表情看着我說道:「你美國大片看多了吧?即使我公開了他的罪行,然後呢,我爹媽怎麼辦?沒有錢,他們的病怎麼治?我弟弟怎麼上學,難道讓他一輩子待在山裏種地?」
林韻南的三連問徹底把我問住,我無言以對。
事實上,我根本沒有跟她做到感同身受,無法體會她的處境,所謂的幾句大義凜然的指責,也不過是一個傻帽憤青的自我感動,根本無法起到任何實質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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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 我· · ·」
我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
「你不用說這三個字,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你是唯一一個對我沒有任何猥瑣想法的男人,是我感謝你才對。」
林韻南的語氣越是誠懇,我就越是無地自容,因為我其實是有這種想法的。
當晚,我們沒有再說什麼,我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林韻南也要了一根過去。
我給她把煙點上,並沒有爛俗偶像劇里的那種女主或者女二被煙嗆着之後,男二或是男配幫她拍後背的橋段發生。
事實上,林韻南抽煙的動作和深呼吸的感覺比我還要熟練。
凌晨三點左右,我靠着牆睡着了,大概早上八點半左右,我被林韻南叫醒,簡單收拾了一下之後,我便準備離開了。
也就在此時,林韻南在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抱住了我,整個人仿佛要融進我的身子一樣緊緊貼住我。
我嚇得站在了原地,低聲道:「我· · · 」
還不等我措辭,林韻南嗓音喑啞地說道:「別誤會,只是想讓你身上沾上一點我的味道,別被他們發現· · · 謝謝你。」
林韻南說話間抬頭看我,原本一汪春水似的的眼眶裏多了很多血絲,整個人美麗而又脆弱。
我一個恍惚間,林韻南已經從我懷中離開,同時有意無意地在我領口留下了一抹口紅的印記。
我們倆剛從房間內出來,我便聽到了不遠處拐角的幾間房內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我心中暗道薛老二這個老癟犢子,真不是個東西,比看囚犯還嚴。
酒店樓下,一輛七座商務車早已等候多時,馨姐招呼我們上車。
車上沒有人發出聲音,我和林韻南還有馨姐也沒有任何交談,車廂內安靜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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