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見我沒事,轉身對秦子嬰道:「他醒了,我要回去和六爺說一聲,你們看着他吧。」
秦子嬰答應了一聲,把阿松送了出去。
白天的時候,我昏昏欲睡,斷斷續續睡了好幾覺,中間只吃了一碗菠菜粥和半個蛋白。
當天晚上,是沐風和秦子嬰留下來看守我。
老秦就不用說了,我們倆是過命的交情。
至於沐風,我對於這位二世祖沒什麼好印象,我們倆之間說不上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但也沒多大交情,所以他留下來看守我,倒是讓我非常意外。
經過了一個白天的休息,喝了些熱水,我現在已經能稍微把床搖高一點,也能多說些話了。
沐風用打着石膏的左手輕輕捏住蘋果,右手拿出一把刀來,三兩下就削好了,遞給了我。
「別這麼看着我,你的醫藥費都是我墊上的,要害你,早就下手了。」
我伸手接過了蘋果,咬了一口:「我這到底是怎麼了?」
沐風用濕巾擦了擦手,指着秦子嬰道:「那你還得多謝這位了。」
據秦子嬰說,我當時站在了懸棺上,手裏拿着一張黃金面具,整個人二話沒說就要往下做自由落體。
好在秦子嬰早看出不對,腰間綁好了繩索,飛身下來一把將我拉住,不然我這會兒應該是在流沙里和那群殭屍作伴了。
我想要張口說幾句感謝秦子嬰的話,卻不知從何開口。
秦子嬰擺手道:「行了,咱們之間就別整這些酸詞了,這次還是多虧了林韻南,她要是不來報信,我也沒辦法請六爺找人去救你。」
我點點頭,又想起地宮裏那個老頭,也就是掌柜的本尊。
「那· · 掌柜的· · 」
秦子嬰道:「你放心,他從六爺那兒偷走的,不過是份副本,而且就算是原件,他也不可能參破的,現在你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傷,那份地圖,六爺已經找了京城的專家研究了,很快就會有結果。」
當晚,我和二人聊了幾句,到了十二點多,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夢中,我夢見了一片宮闕,當中有一座高台,四周烽火連天,逃難的官兵,禁軍,宮女,太監不計其數。
而高台之上,卻有一女子,着祀服,赤足,配金瞳面具,於高台起舞,百里烽火,將天染成了紅色。
在所有人都驚慌失措的時候,只有這個女子仍舊不慌不忙,跳着來自於遠古的儺舞,莊嚴而詭異的舞蹈,與這個混亂荒唐的場景讓人感受到無窮的壓抑。
此時,儺女舞姿一變,節奏迅疾,變化突兀,我恍惚間看見一隻大如山嶽的三足金烏,乘着一輪紅日,自東方而降。
那股威壓讓我喘不上氣來,就在此時,高台上的儺女不見了,周圍的一切聲音也都不見了。
我像是突然覺察到什麼,猛地回頭,正對上儺女面具上的金瞳。
我眼前一花,只覺心神動盪,再一看,自己已經躺進了地宮裏那座懸棺之中。
那個儺女,則緩緩摘下了面具,我看着她的臉,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臉劈開兩半,單拿出來任何一邊,都說得上是秀色可餐,可怎麼偏偏拼到了一塊?
那一張臉,左邊是張芊芊,右邊是林韻南。
前面幾幅場景我都沒咋被嚇到,出道這麼久了,什麼場面我沒見過?
唯獨最後,讓這個儺女直接給我嚇醒了。
我從病床上醒來,喘着粗氣,外頭天光方亮,我望着天花板不斷出神。
大概休養了三十來天,我才恢復的七七八八。
期間,張芊芊和林韻南都來過幾次。
我自認問心無愧,我和林韻南根本就什麼都沒發生過,可偏偏在張芊芊的面前,我還是有些做賊心虛地感覺。
好在我住院期間,張芊芊並沒有說起過我和林韻南的事情,但我明白,她對此還是有些芥蒂。
那個古怪的噩夢,則在此期間一直糾纏着我,做噩夢不可怕,尤其對於修行人來說,夢也是修行途中的考驗,一旦勘破,修為會大有長進。
但每天晚上都做同樣的噩夢,內容還能續上就可怕了。
我不是沒想過破解的辦法,即使我在夢中念誦八大神咒和《雷祖寶誥》也收效甚微。
這天,我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喂,溪溪姐嗎?」
「嗯,不用說了,我已經來找你了。」
張溪溪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並叫我在醫院等她。
我看着電話出神,心說莫非她那未卜先知的能力又有了長進,連我要給她打電話都能預知到?
雖是有些疑惑,但我很快就釋懷了,畢竟張溪溪麼,從小就不是凡人。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張溪溪進到了病房裏,一進門就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也不說話,就這麼直勾勾看着我,給我都看毛了。
我訕訕一笑,下了床,坐在她側面,給她倒水:「姐,你看你,來都來了,還· · 奧,沒拿果籃啊· · 那什麼,我這兒有蘋果,給你削一個?」
張溪溪突然嘴角一勾,饒有趣味地說道:「她和我妹妹誰漂亮?」
我一激動,手裏杯子倒了,水弄得到處都是,我尷尬地笑了兩聲:「溪溪姐,你這是啥意思?」
張溪溪一副我啥都知道的表情,說道:「看來她真比我妹妹漂亮些· · 算了,這方面的事兒,我也管不了,說說你吧,你攤上事兒了。」
我嘬了嘬牙花子,在張溪溪面前,每個人似乎都沒穿衣服。
「溪溪姐,你幫我看看,這到底是咋了,那玩意兒是鬼?還是妖精?」
張溪溪一擺手:「哪兒來那麼多妖精· · 總之有點厲害。」
我指着眼眶子:「這我知道,你看我這黑眼圈,快趕上國寶了,最近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罷了,我幫你下去查查。」
「誒。」
我剛答應了一聲,張溪溪突然兩眼一翻,身子一軟,倒頭就往茶几上砸,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拖住了她的腦袋。
倒不是怕她有什麼好歹,是怕醫院叫我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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