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面看得我直反胃。
沐風更是捂住了口鼻:「這是寄生蟲啊!」
雪格看了他一眼,說道:「這是螺蠱。」
李士禹忍不住好奇:「什麼叫螺蠱?」
雪格一邊給幾人驅蟲,一邊嘆了口氣,說起了一個小故事。
講話還是十幾年前,雪格還是個小丫頭,跟着寨子裏的草鬼婆相依為命。
在他們隔壁有一戶人家,女主人死的早,男主人是個酒葫蘆,成天酗酒,孩子他娘活着的時候,男主人一天只干三件事,喝酒,睡覺,打老婆。
這男人的兒子自小被爺爺奶奶寵壞了,幫着父親欺負母親,越這樣做,爺爺奶奶就越疼他。
說的是孩子他娘去世前一年,有一個乞丐到寨子裏討飯。
女人心善,舍了一碗飯給乞丐。
男主人就不願意了,對着老婆連打帶罵,還把那碗飯摔了,把乞丐趕跑了,小男孩八歲,不懂道理,不懂人情,也幫着罵乞丐。
乞丐沒有還手,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怨毒的看了一眼父子倆。
後來女人也是不堪其辱,懸樑自盡。
可這父子倆居然一點都不傷心,反而還往地上呸了一口,男人嘴裏叨叨着女人上吊踩的是自己的酒缸。
這個小孩根本沒有善惡,只是為了討好爺爺奶奶和自己老爹,罵自己母親為啥不把飯做好再去死。
寨子裏人都對這家人指指點點。
而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一天兒子突然吵着要吃田螺肉。
家裏原先就是靠着孩子她媽收藥材過日子,有點余錢,但這段時間也被男人喝酒糟蹋光了。
這一家子人好吃懶做,家裏早就快沒餘糧了,哪裏有錢買什麼田螺。
好在湘西不缺水,河道里,池塘里有的是河蚌和田螺。
於是一家人為了吃飯,就下河摸河蚌跟田螺。
這一家人好吃懶做,平時讓兒媳婦伺候慣了,根本不會做飯。
把河蚌跟螺肉放鍋里加點鹽煮吧煮吧就上桌了。
一吃味道還不錯。
第二天,這家人打開門要出去,結果就看到地上放了一大堆田螺跟河蚌,他們因為佔了便宜,就偷偷拿回去吃。
第三天,又是如此。
日子過去了大半年,這家人越來越瘦,還都患上了頭疼的毛病。
頭疼發作的時候,一家人就得撞牆,撞一撞就不那麼疼。
寨子裏人知道了,都說他們是遭報應了。
這一天,這一家人要去河裏摸河蚌。
結果剛出家門就犯起了頭疼病,一家四口就找了一面牆用頭去撞。
這一撞不要緊,卡拉哐當,四個人的腦袋就跟竹胚子紙糊的一樣,撞掉了。
那小孩腦袋還說話呢:「疼· · · · 」
這一幕很多寨子裏的人都看見了。
有經驗老道的人圍上去看,四個人脖子裏都爬滿了這種肉蟲,皮下沒有脂肪,也沒有肌肉,骨頭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孔,跟蜂窩似的。
聽到這裏,我不禁有些細思極恐。
沐風說道:「他們中了螺蠱?可他們是你們鄰居,你應該早就發現了吧?」
雪格意味深長的回了他一眼,片刻後才說道:「看出來了又怎麼樣?惡人有惡人的命,救了惡人,他們只會去害好人,不如死了乾脆!」
說話間五人身上的肉蟲都被雪格挑出來,並放在了一個銅盆裏面。
雪格把銅盆放到了火上,並加入了黃豆和艾草,在火里放了馬糞。
最後又把這盆里的東西攪碎,敷在了幾人身上的創口上。
阿黑問道:「這就算是治好了吧?」
雪格臉色凝重,說道:「蠱蟲能夠剔除,但他們身上的創口,必須得去縣上甚至市區的醫院才行,不然一旦感染,要死人的。」
阿黑當即下令,讓人把他們搭上騾子。
要去醫院也得下了山再說。
路上,雪格一直沒有說話,看樣子心情十分沉重。
於是我問道:「雪格,螺蠱不應該是吃螺肉才會被下的嗎,他們難道都吃了螺肉?」
雪格解釋道:「那只是一個說法,這種蠱蟲實際上就是螺里的寄生蟲,沒有自己的意識,被煉製之後,也需要寄生在活人體內,為了方便施展,通常都是寄生在煉製者的體內,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沐風在一旁聽得很認真,問道:「可你三兩下就解決了,我看也沒多厲害,就是噁心人。」
雪格冷哼一聲,「你們外鄉人不曉得這裏頭的厲害,這種蠱早就失傳了,連我阿婆,前任九溝十八寨大蠱婆的女兒,她也只是給我說過有這種蠱,他們五個發現的早,只要再晚上半天,那些蟲子會把他們的肉吃空。」
我看向師父:「師父,這· · 」
「嘿,我沒找他,他倒送上門來了,看來咱們一進湘西,就被盯上了。」
「那怎麼辦?敵暗我明啊。」
「怕什麼,他要是真有本事,就不用搞這種招數了,看來也是強弩之末。」
一路無話,行至半山腰,山路到了盡頭,取而代之的是一段近乎垂直的天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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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黑止住了隊伍,叫大夥把騾馬背上的貨物卸下,用絞盤滑輪運下去,而人馬則靠着一條安全索,慢慢蹭着山體下去。
這一段路程雖險,但不在故事之中。
簡要解說,下了天梯之後,我仍是心有餘悸,我們下山之後馬不停蹄,阿黑安排幾個夥計將中蠱的幾人搭上馬匹,趕去縣裏。
剩下的人則是在林中安營紮寨。
等安頓下來之後已經是夜裏十點半,篝火升起之後,眾人喝了熱茶,簡單果腹便各自休息。
正睡到半夜,我突然被一陣嘈雜聲驚醒,出了帳篷一看,營地亂成了一鍋粥。
到處是馬匹的嘶鳴,馬幫眾人去追馬的,去救人的,還有滅火的,跟打仗差不多。
孟陽此時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讓我們不要待在帳篷里了。
我抓住他問道:「怎麼回事?」
孟陽一跺腳:「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馬匹炸營,踢傷了不少人。」
說完話,不等我細問,孟陽便去別處幫忙。
我一個晃神,就看見不遠處,營地邊緣的林子外圍,站住一個人,我看着很像金宵。
但還沒等我看清,他就轉頭鑽入密林。
不用說,這也是他搞的鬼。
師父自然也看見了,把劍扔給我之後,喊道:「追!」
我們倆一前一後追了上去。
話說我跟師父一頭扎進了林子裏,跟着金宵轉了幾圈,居然跟丟了。
我跟師父停住了腳步。
「他媽的,這老王八兩百年練的難道是跑路的功夫?」
師父看着四周,也是疑惑道:「道行不小,能避開我的法眼。」
突然,林子裏傳出來一陣突擊步槍的槍響聲。
我們這次出來,只有沐風一夥帶了槍械,難不成他們也追進來了?
我和師父當機立斷,順着槍聲傳來的方向追了過去。
不多時,我們就看見在一個墳圈子裏頭,躺着幾個人,看裝束都是沐風的夥計,但已經斷氣多時。
而李士禹正端着槍跟幾隻剛從墳里爬出來的屍體搏鬥。
李士禹的本事不小,但獨自面對數隻殭屍也是捉襟見肘。
我見狀立馬拔劍上前,瞅准了正對着我的一隻殭屍,掄劍砍去。
一劍下去,如砍瓜切菜,那隻殭屍就被我削去了腦袋。
「帝雷公肝里出,赤帝雷公心裏出,白帝雷公肺里出,黑帝雷公腎里出。黃帝雷公頂中出,押雷大將膽中生。閃電雷公眼裏出,九天齆雷公鼻里出。四季雷公口中發,霹靂雷公台上行,五方蠻雷耳中出,雨師風伯兩唇生。三百六十骨節里,雷家眷屬一齊行。八萬四千毛孔里,神雷天將駕雲行。一千二百形影子,雷公電母破邪營。直入靈壇社廟去,打破邪魔瘟鬼營。
開口呵氣為天火,二呵地氣滿城生。陰火陽火一齊發,燒破邪魔下鬼營。急若伐壇破廟了,事須吸炁便收兵。想見五方雷部眾,乘雲來合我身形。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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