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早上六點,那個穿白大褂的女醫生把阿傑還給了我,我一看,這小東西還真是活蹦亂跳的,屁事兒沒有。
我和秦子嬰謝絕了六爺送我們回學校的好意,待阿松送六爺離開後,我們兩才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消食。
「老江,一定要跟六爺合作嗎?我總覺得有點不甘心。」
秦子嬰這個人就是擰巴,骨子裏把教條看的非常重,但同時又很重情義。
「咱們現在還有別的辦法嗎?你需要錢給子裳治病生活,而我除了需要錢之外,還要保住這條命回老家娶媳婦,既然老天這樣安排,咱們就順勢而為吧,但就像你說的,不管到什麼時候,傷天害理的事情不干。」
秦子嬰聽我說完,掏出煙來遞給我:「行吧,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你說的話很有道理,我聽你的。」
我們倆走了一陣,秦子嬰就打車回醫院了,我則打車回學校。
等到了學校,已經是早上八點了,我上了床,開了空調,大被蒙過頭,一覺睡到了下午七點。
睡醒之後,我覺得頭昏腦漲,渾身骨頭節發脹,下床猛灌了一壺涼水,又洗了個澡才算回了魂。
晚上,我和劉天放幾人吃了夜市,正準備回學校,阿松突然給我打來了電話,並約我到天一閣去說話。
我心裏咯噔一下,天一閣?那不是顧天一的地盤嗎?
雖然心裏忐忑,但我還是去赴約。
等我到了天一閣,這裏早已被包場,閒雜人等全都被清走。
阿松在一樓等我,他身邊還坐着秦子嬰。
見我來了,二人起身。
阿松請我們到樓上說話:「六爺已經到了,跟我來。」
我們到了雅間,裏面是高山流水的佈局,巨大青玉屏風上描繪着黃山秀景,裝修頗為大氣。
圓桌上,主位是六爺,客座上是顧天一和周洛,二人身上帶傷,顧天一更是左胳膊打着石膏,腦袋上還纏着紗布,在六爺面前,二人都竭盡全力陪着笑臉,十足的狗腿子模樣。
「喲,小江兄弟來了!」
顧天一見我來了,很是誇張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熱情地沖我打招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關係多好呢,就連周洛也對我頻頻展露笑容。
我自然明白,二人態度的一百八十度轉變,全是因為六爺。
顧天一繞了半圈圓桌,走過來要與我握手。
我和秦子嬰則選擇了直接無視顧天一,從他身邊掠過,全當他是空氣,徑直來到六爺面前,抱拳道:「六爺。」
六爺點點頭:「二位快落座,今天是專門請二位和顧老闆吃個便飯,冤家宜解不宜結,我鄭興漢倚老賣老,想平個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我和秦子嬰剛落座,顧天一也尷尬地收回手,他自知討了沒趣,灰溜溜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咳咳,這人上了年紀,就離不開茶,顧老闆,還得麻煩您去沏一壺茶來。」
顧天一狗腿子勁立馬上頭:「是是是,不知道六爺想喝什麼,我這兒昨天進了杭州的龍井,要不您嘗嘗,我這就去取。」
顧天一剛要轉身就被六爺叫住:「顧老闆,且慢,不是我要喝,是二位師傅要喝。」
顧天一頓時尷尬在了原地,但旋即臉色一變,皮笑肉不笑道:「不知道小秦師傅,小江師傅,想喝些什麼?」
我心裏明白,六爺這是在給我們倆撐腰,我和秦子嬰要是不拿架子,反倒是辜負了六爺的苦心,於是我說道:「顧老闆是體面人,我們哥倆就不行了,窮孩子出身,沒見過啥世面,不過我聽說安溪的鐵觀音不錯,一公斤也就是幾十萬,對於顧老闆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吧?」
顧天一臉色一凝,怔在了原地。
六爺呵呵一笑:「是嗎小顧,你這兒還有這種好東西?」
顧天一這才回神,咬着後槽牙對我說道:「有的,之前朋友送過一些,我叫人裝好,待會就送給六爺和二位師傅。」
六爺滿意地點點頭,讓顧天一去沏茶。
等到顧天一回來,倒完茶之後,我又說道:
「六爺,您也知道,我們哥倆賣命討個生活,和顧老闆打賭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顧老闆想要做大,這沒問題,只是幾次三番下黑手,這就說不過去了吧?」
我說着話,冷眼看向顧天一。
他如今是敢怒不敢言,只敢拿眼神剜我
六爺心如明鏡,既然叫我們過來,一是想幫我拔瘡,彼此有個人情在裏面,二是掌柜的才是目前六爺的心腹大患,他肯定不想有一天和掌柜的斗的時候,有人在背後落井下石。
「小江師傅,言重了,出來混的,哪個不是明槍暗箭,顧老闆的名聲我也是略有耳聞,這樣吧,全看在我的薄面上,大家一笑泯恩仇,從今往後也算是朋友了。」
六爺發話了,沒人敢不聽。
顧天一聽後連聲稱是,舉起酒杯對我道:「小江兄弟,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從今往後,這天一閣就是自家買賣,隨時來,我先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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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
顧天一作勢要喝,卻被秦子嬰叫住。
「秦兄弟···怎麼了?」
「顧老闆,咱們的賭約還算數嗎?」
秦子嬰冷冷問道。
「這· · ·」
顧天一放下了酒杯。
我接茬說道:「顧老闆,咱們當時打賭,三局三勝,那五十萬,您準備什麼時候兌現?」
六爺聞言,也眯眼看向了顧天一:「是嗎小顧,那你可不能耍賴啊。」
顧天一見六爺發話,連忙賠笑道:「這個自然,這個自然,要不是二位提醒,我都忘了,那五十萬我早準備好了,明兒一早就到賬。」
我和秦子嬰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了底,有六爺在場,諒顧天一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我和秦子嬰這才舉起酒杯,和顧天一一起敬了六爺一杯。
當晚無事發生,六爺先我們一步離席,我和秦子嬰則是在六爺走後對着顧天一道:「顧老闆,咱們有約在前,三局三勝,從此之後你不得再騷擾陳總的生意,焚表賭誓,鬼神為證。」
「這個自然,從今以後,哪條街上有他姓陳的,我顧天一絕對讓他三分!」
顧天一臉色陰沉地說道。
「來人,給二位把茶葉奉上。」
兩個服務員提來了兩個造型精美的手提袋子,我和秦子嬰打開一看,裏面各有一盒鐵觀音,下面還壓着滿滿一層成捆的現金。
我合上袋子,假笑道:「顧老闆你看,讓你破費了,多不好意思啊。」
顧天一怒火中燒,偏又不敢發作,冷聲道:「江初年,兩座山碰不到一起,兩個人總能遇見,咱們後會有期,送客!」
兩個服務員砰的一下將門關上,隨後我和秦子嬰隔着門,便聽見顧天一在裏面摔桌子,砸椅子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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