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發話了,我也沒再顧忌什麼,轉身下樓,搬來了工具箱,拿出鑿子和榔頭,叮叮噹噹動起手來。
好在外面那層壁紙和牆體不厚,就是拿層膩子和石灰層抹上去。
很快,我就把外殼鑿開,只見裏面是一口刷着黑漆的小號棺材。
棺材是按照正常棺材的樣子做的,只是型號很小,至多能塞進去一部手機。
劉雅驚訝地「啊」了一聲,捂住了嘴巴,沒敢說話。
陳之舟一看這東西更是氣得暴跳如雷,「哪個王八蛋把這東西放進我家的!」
我小心地把棺材蓋拿出來,只見裏面是兩張黃紙裁出的小人,上面各寫着一串生辰八字,疊放起來的紙人還被一根血沁過的棺材釘扎穿了腦袋。
我心裏咯噔一聲,這手法,好像是厭勝術,而且是當初周老漢對我用過的那種厭勝術中的邪法:制壓厭勝術。
陳之舟瞪大了眼睛,看向那張女性體態的紙人,只一眼便驚呼道:「這!這是晴舒的生辰!小年,是這東西搞的鬼嗎?」
我點點頭,說道:「這應該是魯班術中的制壓厭勝術,是一種邪法,另一個紙人上的八字,應該是個死人的,串在一起,再用棺材釘扎穿,這是要把您閨女往死里整。」
說完話,我抽出一張敕火符,塞進棺材,把這些東西拿到陽台上,念動「祭神咒」。
「律令大神,風火之尊。雙膊巨翅,飛游乾坤,斬妖吞孽,縛鬼收瘟,致雨倏忽,作晴頃分,隨咒隨召,來降巽門。急急如律令。」
砰的一聲,火符燃起火焰,頃刻之間,將那口小號的棺材燒的噼啪作響。
就在棺材燃燒起來的剎那,本來躺在床上沉睡的陳晴舒,便痛苦地哀嚎起來,同時哇的一聲,嘔出一灘黑色粘稠的不明液體。
黑色液體是鬼魂陰氣凝結在人體內的穢物。
陳之舟和劉雅嚇了一跳,不知所措,我解釋道:「沒事,讓她吐乾淨了就好。」
大約五分鐘之後,棺材和裏面的東西就被燒成了灰燼。
陳晴舒也不再嘔吐出黑色液體,躺回了床上。
我囑咐二人不要直接接觸液體,轉身到衣櫃裏拿出床單把地上液體擦乾淨,又燒了床單。
陳之舟看着床上臉色持續好轉的陳晴舒,看向我的眼神中不免多了幾分感激。
「小年啊,你真是救了我的命啊!這樣,原先那十五萬當我沒說,你重新說個數,只要我陳之舟出得起,多少錢我都給你!」
我聽完這話,心中還是有些小激動的,畢竟錢是王八蛋,可長得真好看。
但我也是個有良心的人,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個釘。
人家雖然是因為感激我,才說的這話。
但我如果真的答應了,那我在人家心裏的形象可就毀了。
以後時間長了,陳之舟免不得想起來這件事,總會覺得虧了。
「陳叔,您放心,說多少就多少,我一個子兒也不多要,您要是真想謝我,過段時間請我吃個飯就行,另外,這厭勝術是極其惡毒的邪術,不瞞您說,我之前也着過道,您仔細想想,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
陳之舟聽完這話,真的低下腦袋細細沉思起來。
半晌才抬起頭說道:「還真有一個,顧天一。」
顧天一,這名字我聽着有些耳熟,但就是不記得在哪裏聽過了。
劉雅聽完卻驚詫道:「叔,不會是天一閣的那個顧天一吧?」
我這才恍然大悟,顧天一,天一閣,怪不得這麼耳熟。
這個天一閣是本市有名的高檔酒樓,出入的全是非富即貴,不僅是能做南北大菜,就是烹龍煮鳳也不在話下。
再一聯想陳之舟也是做酒樓生意的,就不奇怪他們會打交道了,同行是冤家嘛。
陳之舟嗯了一聲道:「就是他,我記得是在上個月初· · · 」
上個月七號左右,陳之舟酒樓生意走下坡路,正是愁雲慘澹之際,顧天一帶着助理上門了。
雖說同行是冤家,加上自己生意慘澹,天一閣卻如日方中,但陳之舟也是場面人,不僅沒有把一肚子火氣掛在臉上,反而笑臉相迎。
顧天一也沒囉嗦,張口就要收購粵富樓,出價更是闊綽,一口價一千萬。
其實按照粵富樓如今的行市,六百萬就算是天價了,哪怕是鼎盛時期,怕也只是剛夠上千萬的門檻。
讓孫天一沒想到的是,陳之舟卻沒有答應下來。
不為別的,就因為粵富樓是陳家祖傳六代的產業。
打從前清咸豐五年開張,一百多年了,灶上沒斷過一天火。
陳家祖上最早是康熙爺那會兒從廣東過來的,做得一手地道粵菜。
廣府菜,潮汕菜,粵西菜,東江菜,只要你說得出來的粵菜都做的無可挑剔。
據說清末時候,陳之舟的二太爺爺還進過四九城,給某位王爺獻過一道「水晶乳豬」。
那位王爺吃美了,宴後即興揮毫,賞了「炊金饌玉」四個字兒。
這幅描金大匾現如今還掛在粵富樓的大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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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新社會了,但粵富樓還是保留着老年間的傳統,這幅金字招牌,就是死了也不能摘。
陳之舟沒有同意,卻惹得孫天一臉色不悅,二人當即起了口角。
隨後,顧天一摔碎了杯子,憤憤離去,臨走前還撂下了狠話,兩個月之內,要讓陳之舟乖乖的交出粵富樓的金字招牌。
陳之舟也不是什麼任人宰割的窩囊廢,哪裏會怕顧天一,壓根沒當回事兒。
早年間有人在粵富樓鬧事砸場子,這位爺操着兩把菜刀砍退了十幾號人,也是那會子跟曾萬福還有趙建民拜了把子。
「那應該就是他了,厭勝術被破,他肯定已經知道了。」
我徐徐說道。
陳之舟一拳砸在梳妝枱上,砰的一聲,把劉雅嚇得一激靈。
緊跟着,只聽陳之舟面目猙獰地說道:「姓顧的,禍不及妻兒,你跟我玩這套!」
說完,陳之舟又看向我說道:「小年,我出一百萬,幫我弄死那姓顧的!」
我心裏一陣無語,心說怪不得這三位爺能拜把子,都不是什麼本分良民啊,張口閉口就是弄死人的,可我是個道士,不是殺手。
「陳叔,您消消氣,法治社會了,弄死人可不是鬧着玩的,您有家室,有產業,犯不着這樣· · · 」
我話沒說完,陳之舟卻更激動了。
「難不成要我咽下這口惡氣?!」
「那倒不是,弄死他肯定不行,要真是他幹的,廢他一身本事,還是有可能的,到時候他成了廢人,咱們就移交司法,該怎麼判,怎麼判。」
「小年,你有這個把握?」
陳之舟眼前一亮,說道。
「我一個人嘛,還真不敢打包票,不過我有個法子· · · ·」
當晚,我給陳之舟留了兩道太上護身符,又在陳家布了個八卦陣,雙重保險。
畢竟厭勝術這種東西是有反噬的,我不信顧天一遭遇反噬之後,還敢豁出去來害陳之舟,這兩下子應該就行了。
弄好了這些,我囑咐陳之舟最近小心行事,等我找來了那個幫手,再做計較。
陳之舟雖然不痛快,但看着床上的陳晴舒,也只好暫時偃旗息鼓,忍氣吞聲。
我和劉雅隨即打車離開了陳家,各回各家。
但等到了宿舍門口我才反應過來,這會兒都凌晨了,宿舍早就鎖門了。
沒辦法,我只好在樓下網吧捱了半宿,等着早上六點宿舍開門,才回去睡覺。
折騰了一晚上,我蒙頭大睡,直到下午四點才睡醒。
醒來之後,我給阿傑填飽肚子,自己才去洗臉刷牙。
剛剛坐上椅子點上一根煙,還沒等抽到一半,電話便響了起來。
我拿出手機一看,是張芊芊打來的。
「餵?」
「你嗓子怎麼啞了?又抽煙了是吧?」
「嘿嘿,第一根,怎麼了,想我了?」
「啊呸,想你個大頭鬼· · ·今天周天,晚上出來吃夜市。」
張芊芊沒再說我抽煙的事情,而是約我晚上出去。
我當然一口答應了,畢竟我們小兩口也一周沒見面了,主要是張芊芊這個三好學生的勁頭,到了大學也沒被這五光十色的生活腐蝕,動不動就跑圖書館。
我們倆很快約定好六點半在她們學校後門的夜市街見面。
我看了看表,已經五點了,從這裏去張芊芊學校打車也得三十分鐘。
時間刻不容緩,我立馬打扮起來,颳了鬍子,換了新買的衣服。
「又出去約會啊?」
劉天放躺在床上,將頭搭在防護欄上,一臉八卦地說道。
「天哥,你這種光棍是不會懂愛情的苦的。」
我一臉壞笑地說道。
「你大爺的。」
劉天放一臉鬱悶,孤獨地點起一根小熊貓。
畢竟我們宿舍哥四個,山子跟老包成天出去跟萱姐還有國強姐壓馬路,往往就撂下他一個孤寡老人看家。
和劉天放胡沁了幾句之後,我急匆匆準備出門,並且還把阿傑給他留下解悶。
阿傑不怕人,而且長得非常可愛,前些日子一亮相就俘獲了這三個糙漢子的芳心。
甚至後來我帶它和萱姐幾人見了面,效果也是非常驚人。
就連阿娜那個冰美人都顯得跟阿傑十分親近。
「晚上別給我留門了!」
我甩下一句話後,風風火火地出門離去。
只留下一臉憂鬱的劉天放,罵了我一句不要臉。
很快,大概六點左右,我就到了張芊芊學校後門,等了一會,張芊芊就出來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連衣裙,小白鞋,乾淨利落。
張芊芊很自然地挽過我胳膊,拉着我往外走去。
她們學校後面不光有夜市街,還有一條步行街,也很熱鬧。
我們倆在步行街逛了一個多小時,天色暗了下來,彩燈初上,夜市街上也逐漸熱鬧了起來。
我們轉了一圈,最終鎖定在了一家燒烤攤上。
我要了五串腰子,又點了些葷素搭配的菜色,還要了兩瓶啤酒。
張芊芊和我許久沒見面,自然有很多話要說,我們倆說說笑笑,吃了一半。
此時街頭那邊,傳來了一陣騷亂,其中還不乏女生的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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