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掛在脖子上,推着人出去!
只有她知道他可憐下面的齷齪。
「你走啊!」低聲呵斥!
盯着她委屈的神色和壓抑的哭聲,陸止知道她知道他的心思了。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緊緊的抱着她的腿「不要趕我走」
「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去考童生,考秀才,我們回家!我們回家!」
他知道只要今天他出了封家的門,就算他高官厚祿就算他功名加身也見不到她了。
「啪」
巴掌重重的落在臉上,陸止偏過頭去,嘴巴里傳來鐵鏽味。
范苗惡狠狠的盯着他的眼睛,為什麼連這最後一絲體面都不留給她。
餘光瞟向門外的影子,陸止站起來瘋了似的抱緊她帶着哭腔「姐姐,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我去考童生,我去考秀才給你掙很多很多的銀子」
他知道他留不下來了!
張口咬住她的肩膀,他知道他齷齪,他知道他很壞,可他就是不想讓她嫁人。
誰都不行!!
隔着衣服牙齒陷入肉里,恨不得把面前的人咬碎,眼淚像斷線的珠子。
姐姐你恨我吧!
嘴唇上帶着紅色的血液,笑的瘋魔就算以後嫁人了也要一輩子帶着他的痕跡。
手指壓在紅唇上「姐姐我就在家裏等你,哪裏都不去」
「我會乖乖,不會亂跑,讓姐姐找不到。」
他永遠都記得她第一次帶他出門找不到他時驚恐的模樣。
當年那個矮小的少年,早就已經高出她兩個頭了。
「東街核桃胡同往裏走,看見驢肉火燒了就右拐,就能找到家了。」
初來乍到的范苗拉着從小在哪個地方長大的小少年一遍又一遍的叮囑。
也不知道是害怕他丟了,還是害怕自己丟了。
緊緊的抓着他的手!
陸止主動鬆開,不敢抬頭看她厭惡的眼神垂着頭「姐姐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打開了門,走出去!
范苗扶着桌子緩了好一會兒才出去,望着漆黑的夜色呼出一口氣。
結束了,都結束了!
青色的身影徹底隱在了黑夜裏。
…
大顆的雨滴落在瓦片上聚成水流砸在路面上。
蘇知鳶撐着下巴坐在小板凳上,看不清雨水裏的青梅花。
閃電照亮地上白色的花朵,一個悶雷下來青梅樹被搖晃的更加厲害。
金巧把人拉進來,雨都吹到屋檐下面來了,趕忙把門關上。
屋子裏面的燭火比外面忽然黑下來的天氣多了些溫柔,帕子落在臉上。
蘇知鳶昂着頭讓封沉擦,上面都是剛剛飛濺進來的雨水珠子。
金巧在柜子裏拿出一身乾爽的衣裳,那麼大的雨,貓貓都知道自己跑進來躲雨只有蘇小姐睜大了眼睛。
看院子裏的青梅樹!
蘇知鳶配合的伸手脫衣服,露出裏面藕節兒似的手臂。
「花花被吹走了」沒有花花就不能結果子。
阿娘說了扯了桃花,就沒有桃子吃,所以花花不能揪。
封沉點頭,把手上的彩色繩子綁在她手腕上。
裝着艾葉的小香包也一起掛在腰上。
五個拇指大小的香寶繡着對應的五毒,蛇,蜈蚣,蠍子,老虎,還有蟾蜍。
「蛤蟆」剛綁上去的五個小香包就被揪下來,把金蟾蜍挑出來給封沉看。
爹爹叫鼁鼀,奶奶說是蛤蟆。
封沉點頭把香包掛上去,蘇知鳶低頭扯下來拿着香包上的綠色蛇。
「蛇」她看到過,嘁嘁嘁的叫喚鑽到草裏面。
封沉低頭看着趴在床上模仿蛇呲呲呲爬行的小人露出笑意。
雙腿併攏搖擺,長只手把自己送出去。
「你看見了嗎?就是這樣爬的」雙眼亮晶晶的看着封沉。
見封沉點頭了,繼續扒拉手上的香包。
金巧站在旁邊看着荷包在蘇小姐腰上手上來回搬家。
退到外間去候着。
蘇知鳶站在床上兩根手指手指掀開封沉的嘴皮,摸摸他牙齒上的黑洞。
「你的牙齒被小老鼠偷走了!」她家裏有小老鼠偷糧食,學堂里有小老鼠偷戒尺。
現在少爺哥哥的牙齒也被偷走了。
牙齒被偷走了,漏風!!
小老鼠壞的很!!
這也是小公子今天一天不說話的原因。
金巧低頭垂眸不敢回頭看,今天除了蘇小姐誰也不敢提牙齒的事!
順子不過是提了一嘴問要不要送粥水來軟和些的,小少爺就冷了臉。
去學堂因為不說話還被夫子打了手板,郡主都被叫去學堂。
安寧郡主躺在軟榻上腦子還是沉哥兒缺了門牙的模樣。
疏離,淡漠的眼神,現在一說話整個人就籠罩着孩童的氣息。
要不是被大雨攔住了。她非得再去清風院跑一趟。
壓住上揚的嘴角是她這個當娘的為數不多的良心。
蘇知鳶看着糕點上余出來的一塊,小大人似的嘆氣,伸手掰下來從封沉缺了牙齒的地方送進去。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大雨,翹着腳丫子晃悠。
她也吃一口!!
封沉枕在被子上望着外面的天氣,黑色的眸子多了一絲破裂。
垂下眸子拿起一塊白色的茯苓糕餵給蘇知鳶,摸摸她鼓鼓的小肚子,把糕點盤子放在床頭柜上。
屋子裏的暖意帶不到外面去,地下的暗河洶湧,護城河裏的水位快速上漲。
沈知府沒有想到端午這天籌劃的賽龍舟沒有辦成不說,就連頓熱乎飯都吃不到肚子裏。
衙役穿着蓑衣守在水口上,銅錢大小的雨滴已經砸了兩個時辰也沒有停的意思。
「呸!這天還漏了不成。」
見又有樹枝衝下來,吐了口唾沫趕忙用鐵爪子去撈。
要是堵了,這城裏面的房子都得淹了。
沈知府看着護城河旁邊分流的渠,抬頭打量了一眼封毅。
心裏犯嘀咕,這還湊巧了不是!
封毅盯着那八丈的「渠」打算回去把郡主的糧倉撥給他。
這樣的「過家家」還真保住了不少下游的田地。
渠的另一端,趙錢緊緊的抱着油布棚子,就怕被吹風了今天晚上淋雨。
看着越沖越寬的渠大喊「往後退,往後退。」
六丈寬,十尺深的渠變成了「大河」
前面沒有挖通的渠更是直接衝破蔓延到山裏面去,被迫上樹的老虎也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住在山頂會被水淹。
仰天長嘯,怒吼
「啊嗚吼」一筆閣 www.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1s 4.050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