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彧安接下來想說的話,被梁崇月一個眼神打住,低頭默默朝着前頭走去。
梁崇月借着火把帶來的光亮,打量起了,這個之前沒來過的通道。
通道兩邊還能看見血淋淋的手印,想必死者死前一定痛苦萬分。
這一路的血手印一直通向黑暗的遠方,瞧着比起剛才走的那條道還要嚇人些。
在走過一條駭人的洞道後,前面的地方忽然大了起來,不過血腥味也更加重了。
梁崇月的鼻子本來就比旁人要靈敏的多,這股令人作嘔的噁心味道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直往她鼻子裏鑽。
熏得她腦子昏沉,直想吐。
梁崇月右手撐在石壁上,一把扯下劍箱上掛着的水壺打開衝着自己的臉就潑了上去。
冰冷的水潑到臉上,梁崇月才感覺腦子清醒了一點,一回頭,不只是她,就連平安腳下虛浮,一副快要站不住的樣子。
梁崇月把水壺裏的水潑到了他臉上。
平安從洞道里出來後,一踏入這裏,就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整個人累的不行,像是身上壓了一座大山,馬上就要將她壓倒了。
忽然天降甘霖,將他從混沌里拉了出來。
平安腦袋剛清醒,一睜眼,就對上了殿下嚴肅的雙眼,立馬站的端正,思考自己方才是不是犯錯誤了。
梁崇月買了鼻塞,可以自動過濾這股惡臭的味道,直接塞入了平安的鼻子裏,至於李彧安,梁崇月朝着他手裏塞了一個水壺後,就沒再管他。
「這味道是發酵過的屍臭,扛不住了,就用水澆自己,水用完了,本少爺這裏還有。」
平安在殿下往自己鼻子裏塞了個東西之後,再聞到的就只剩下淡淡的花香了,恍惚間,他像是從這個鬼地方又回到了皇后娘娘的後院,小狗還在裏面撲蝴蝶。
「少爺......」
李彧安手裏拿着水壺,還想再說什麼,梁崇月直接擺手:
「本少爺說了,是非對錯,本少爺自會分辨,先生還是別耽誤時間了,我們走吧。」
對於李彧安剛才的表情,梁崇月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麼了。
定然是此事與他無關,他依舊是不知情的。
梁崇月對他知不知情不在意,自從幼時與李彧安分別之後,她長久的沒有李彧安的消息,還以為他已經死在了求醫的路上。
他永遠都是這樣的性子,一直也不討她喜歡。
山洞大起來之後,這三根小小的火把就不夠看了,不斷有聲影從他們頭頂上掠過,應該是蝙蝠之類的動物。
這一路上樑崇月看到了不少動物的屍體,剛才她殺了的那頭白虎在這堆屍骨里算不得什麼,她在這看見了更大的。
看來那兩個猿人不僅吃了人,在沒人吃的時候,也會出去捕殺山裏的動物。
「少爺,那東西就在前面了,奴之前不知這山洞裏有怪物,不知道那東西有沒有被猿人摧毀。」
梁崇月的目光順着李彧安手指的方向看去,隱約在這漆黑的山洞裏看見了難得一見的光亮。
皎潔的月光順着山洞上的縫隙灑落,像是在照耀着什麼。
「走吧,希望先生不要讓我失望。」
依舊是李彧安走在最前面,梁崇月跟在她身後,平安背着承釗走在兩人身後。
被月光照耀的地方在一個石頭壘起的矮坡上,梁崇月走近了幾步就看見了七八個屍體攤在上面。
梁崇月站在原地,不再朝前走去,她已經看出這些屍體身上穿着的正是大夏士兵的軍裝,最上面的那個士兵的肩頭還別着向家的軍徽。
李彧安並未察覺到殿下停下腳步,直到一把泛着金光的長劍橫在他脖子上,他這才猛然停下腳步。
「少爺,奴從不曾騙過您,那證據真的就在那矮坡上。」
矮坡不高,只到人腰的位置,平安跟在殿下身後,自然也看見了在月光照耀下被鮮血浸透的軍裝上明顯的向家軍徽。
平安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里不僅有惡臭,還暗含着殺氣,自覺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免得殿下動手還要顧及會不會誤傷了他。
「李彧安,你可知這些人身上穿着的是什麼衣服?」
向家軍徽在大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梁崇月不相信他不知道。
只要他現在敢說一個不字,梁崇月都會直接劈了他。
李彧安感受着抵在脖子上那把利刃帶來的寒氣,不敢有絲毫的輕舉妄動,上面還有濃濃的血腥味,是剛才那兩個怪物的。
「殿下,臣知道那是向家的軍徽,大夏誰能不認得那枚耀眼的軍徽。」
梁崇月橫在他脖子上的神劍隨着她的走動移開了半分,卻更貼他的後頸了。
「自從北境的人劫走廢后,連帶發現了禮親王養在山裏的私兵之後,禮親王派人在霸州秘密趕工了幾萬件的大夏軍裝,上面還有向家的軍徽。」
霸州......
梁崇月要是沒有記錯,霸州可是大哥的封地,霸州這個名字還是大哥過生時醉酒換的。
那日渣爹雖然覺着這名字不雅,但瞧見大哥醉得像攤爛泥一樣,要五六個太監一起抬着走,到底沒有再說什麼。
「臣知道霸州是舒親王殿下的封地,所以在查封了一批帶着向家軍徽的軍裝後就一直在調查此事。」
「繼續,說下去。」
李彧安能感覺到脖子上的利刃已經劃破了他的皮膚,想必現在他流出的血已經和那兩個怪物留在劍上的血混在一起了。
李彧安把手中水壺打開,朝着自己的臉就潑了上去,冰冷的水潑到臉上,快被屍臭味熏暈的腦袋緩過來幾分。
因為他這一動作,橫在脖子上的神劍不可避免的劃傷了他的脖子,但梁崇月絲毫沒有收手的想法。
二哥不是個好東西,但大哥應該不能算是大傻子,他只是不太聰明。
「幾萬件軍裝,大夏的軍裝製作並不容易,在關節處還有護甲,本公主瞧着這上面的的軍裝造得像真的一樣,二哥哪來的錢?」
渣爹的孩子多了之後,也不像之前那樣,哪怕不受寵的嬪妃生下的皇嗣,宮裏也無人敢怠慢。
現在宮裏的孩子多的,昭陽殿都住不下了,不受寵的嬪妃就算是生下了孩子,也難能母憑子貴。
喜歡公主權傾朝野,魚塘擠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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