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枝最終還是沒能吃上須紅的喜酒。
武陵王府的地牢中,面無表情的侍衛牽着一隻體型壯碩的灰狼進入牢房。蓮枝被綁在木樁上動彈不得,眼睜睜看着侍衛用匕首沿着膝蓋處割開她一條褲腿。
那畜生蠢蠢欲動,半張着嘴露出肉紅的舌頭,呼出的熱氣打在她裸露的小腿上。
「王爺,您真的抓錯人了,奴婢什麼也沒做過啊。」
蓮枝還存着一絲僥倖,極力辯解道:「奴婢是李貴妃宮裏的人沒錯,但只是一個進不了內殿的低等宮女,有幸侍奉淑媛後被特赦出宮,之後就跟京城沒了聯絡,更別說和宮中的貴人有什麼往來,王爺說奴婢勾結外人,奴婢實在冤枉。」
劉琮背牆而立,百無聊賴地摩挲着腰間佩劍的劍柄。
「本王沒閒心和你廢話,老實交代,或許可以死得痛快點。」
他已經等了一個多月,確定她沒有給外界通風的動作,這就說明京城那邊沒有要通過是否收到消息來判斷眼線的死活,既然如此也不必再等了。
劉琮抓人從來不講究人贓並獲,只要有一點懷疑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寧可錯殺也不能留下隱患。
「奴婢真的沒有,啊!」
蓮枝話還沒說完,腿上就挨了一刀,猩紅的血從傷口湧出來。
灰狼從喉管深處發出低啞又興奮的聲音,牽着它的侍衛輕輕晃了晃手裏的鐵鏈,它得令一般立刻行動起來。
濡濕粗糲的舌頭歡快地舔舐着她的腿,尖利的牙齒偶爾划過她的皮膚,蓮枝毫不懷疑,只要侍衛把勒緊的鐵鏈一松,下一刻自己的腿骨就會整個被它咬碎嚼吃入腹。
那觸感帶來的恐懼已經完全蓋過了刀口的疼痛。蓮枝頭皮一陣陣發麻,忍不住繃緊身子,但仍哆嗦着辯解。
「奴婢來王府後安分守己,一心只想着怎伺候好淑媛,真的什麼也沒做過。王爺要是懷疑,可以去問淑媛、須紅或是西院任何一個人,問問她們可曾見過奴婢蓄意謀害過誰,有沒有和王府以外的人來往。」
「啊!」
匕首隔着衣物插進了她的大腿,那隻灰狼已經舔夠了血水,冒着幽光的眼睛死死盯着她露出血肉的傷口,試探性地用牙齒在上頭磨咬。
蓮枝不住地發抖,泣不成聲地說:「我真的沒有,王爺抓我總要有個由頭。還是我得罪了王爺和王妃,才要受此折磨?既然這樣,王爺殺了我就是,我一個奴婢,本來也就是這樣的賤命,只求王爺讓我死前再見淑媛一面,也好全了主僕的情分。」
一牆之隔的姚淑媛本來就對劉琮的話半信半疑,這會兒聽見她受了酷刑還只想着見自己一面,心裏更是火燒火燎。
她轉頭狠狠瞪了王昭萱一眼,咬牙說:「是不是你?是不是蓮枝得罪了你,你攛掇琮兒抓她,還編出些她是奸細的話來哄我。好不容易我身邊有個聰明的丫頭,你生怕有她幫着,以後對付不了我是不是?」
「她好好的怎麼可能是奸細,我現在就讓琮兒放人。」
她抬手想去開門,被王昭萱一把拉住了手臂。
王昭萱用力把她扯回來,沒好氣地說:「就是因為你這樣,別人才都想着從你這兒下手。」
「你什麼意思?」
這分明就是說她蠢,姚淑媛憤怒地一甩手,沒能掙開。
王昭萱比她高一個頭,輕而易舉地把人按回椅子裏,冷冷地問:「你是信你兒子,還是信一個認識不到一年的宮女?」
「還沒結束呢,你坐着好好聽就行了。」
姚淑媛能聽到蓮枝說話,蓮枝自然也聽得見另一頭的動靜,她眼睛一亮。
「淑媛,奴婢對您的忠心您還不清楚嗎?淑媛救命啊。」
面對蓮枝的負隅頑抗,劉琮輕蔑的一笑。
「留着點力氣吧,你找本王要證據?好,那你解釋解釋在你房中搜出的信件如何?」
「什麼信件?」蓮枝茫然地看向他。
劉琮給身邊的無二使了個眼色,他心領神會,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紙,走近後展開給蓮枝看。
「這不是你的信?」
眼淚模糊了視線,蓮枝瞪大眼睛仔細辨認信上的文字。
「不,是有人要陷害我!」
她突然激動起來,被綁住的身體用力掙了掙,焦急地說:「王爺,這封信雖然用的我的口吻,但卻把李貴妃的寢殿長春殿裏的長字錯寫成了倫常的『常』,所以這必定是一個沒進過宮但聽我提起過宮中往事的人所寫。」
腿上的疼痛和那隻含着她的小腿快要按耐不住灰狼逼迫着她,蓮枝來不及多想,只憑直覺做出了判斷。
「能聽我聊京城,還能把信藏在我房裏的,一定是須紅!對,一定是她嫉恨我得淑媛重用,所以才想出這種手段來污衊我,王爺明察啊!」
「是嗎?」劉琮上前拍了拍那隻灰狼的背脊,冷冷抬眼。
「本王記得,剛到王府時,你說你不識字。」
蓮枝知道,一切都完了。
若一開始他就拿出這封造假的信件,自己肯定不會這麼輕易上套。
劉琮吹了個口哨,下一刻,尖利的獸齒幾乎穿透了她的小腿。
皮肉被硬生生撕扯下來,蓮枝發出悽厲的慘叫,她聽見劉琮無情的聲音。
「拉着點,先給一口就夠了,去叫劉大夫來給她止血。」
「我說,我都說。」蓮枝喘着粗氣求饒。
「到現在你還說謊的話,那就不是一隻狼這麼簡單了。」劉琮後退幾步,免得被那畜生甩頭時濺上血水。
「本王知道,你是皇帝的人。」
蓮枝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更蒼白了幾分,她淌着淚有氣無力地開口:「那你還想問什麼?」
「他讓你來做什麼?」
姚淑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皇上?皇上為什麼要偷偷摸摸地派個宮女進王府?
她當然不會自作多情地以為皇帝是因為關心自己才會做這種事,但姚淑媛想不通,他是君父,劉琮是兒子,有什麼吩咐直接下令不就好了,何至於弄什麼眼線?
喜歡為了穩住瘋批夫君,我苦心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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