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修羅河底,一處水深十多米的河道下,一條暗河從旁邊的山體裏流出來。
這暗河裏流出來的濃濃的陰氣。
進入暗河後,暗河裏漆黑不見光,只能從水流來感應周圍的環境。
「噗嚕——轟隆隆——」暗河的水流中傳來一陣陣震動,將水流震得洶湧了起來。
暗河水底的暗涌很快就衝到上邊的修羅河裏,河水一波推一波,水面也不再平靜。
「嘩啦——呼啦——」面上的河水涌動着拍打到兩岸邊上。
還在橋頭邊圍着坍塌的河神廟不知所措的幾人,突然注意到了河水中不同尋常的暗涌。
「你們看河裏……河水……」首先發現河水問題的人,出聲提示其他人看河裏。
其他人聞言看了過來,立即都走到橋邊望向河裏。
黑暗的夜裏,看不清河水的情況,只能隱隱看個大概。
但在這黑暗中,都能看出那河水波濤洶湧的情況,更給人一種水裏有什麼危險東西的感覺。
橋上的人越看這情況,臉色越沉凝了起來。
這好像水裏發生了什麼變故。
河神廟塌了,水裏現在又發生着某種危險的變化,這讓他們心裏不由得都不安了起來。
所有人都緊盯着幽暗的河中,看着河水劇烈的晃動着,就好像水底有什麼東西在大力的攪動。
「轟隆——」不知是水底還是地底,突然傳來了一聲悶響,同時腳下傳來一陣晃動。
「地震了?」所有人被腳下的震動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地震了。
「我看不像……是河裏……肯定是河裏有什麼東西了,難道是河神?」
「可是河神怎麼了?河神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道……要問祭司才知道。」
「嘩啦——呼啦——」隨着地下傳來的震動,河水的波浪更加的洶湧了起來。
在黑暗中就像是有一雙手在水裏攪合着,讓人望而生畏。
之前派去通知祭司的人,大晚上的騎着單車,一路上摔了幾次後,終於匆匆趕到了村里。
他趕到的時候,魏重君等人正在看那祭司手舞足蹈,跳了半天的神舞也沒把河神請上來。
「鎮長!……鎮長!呼~呼~~祭司大人!……不好了……」從河神廟來報信的人終於趕來了,慌裏慌張的大聲喊道。
他的聲音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祭司聽到他的聲音也泄了口氣,停了下來。
「嗬~嗬~~」祭司扶着桌子邊喘氣,累得滿頭是汗。
在旁邊看熱鬧的鎮長和所長都同時轉頭看向匆匆跑來的人,問道:「先把氣順了再說……」
「慌慌張張的,發生了什麼事?」
「不……不好了!河神廟……河神廟塌了!」來傳信的人一臉驚慌的說道。
「什麼!河神廟為什麼會塌?」鎮長几人一聽到他這話,瞬間都是臉色一變。
祭司大人更是衝過來,一臉震驚的盯着那人大聲問道:「你再說一遍?是真的嗎?」
「是真的!我們親眼看見的。」
聽到這話,祭司立即甩下這裏的一切,對那人說道:「快快快,帶我出去,去河神廟!現在就去!」
「等等我!我也去!老江,這裏先交給你。」鎮長連忙追上祭司,把這裏的爛攤子丟給了從頭到尾都沒把事辦好的所長。
所長看着匆匆來了這裏,也什麼事都沒解決,就又匆匆離開的那兩個人:「……」
不過他也沒心情去管這兩人了,神廟的事也很重要。
「繼續去找!一定要把他們都找出來!快!」他一甩手,繼續去找人去搜索沈昭兒幾人。
完全不知道,那幾人現在都像個猴子似的躲在樹上看着熱鬧。
看到那鎮長和祭司兩人跑來這裏,一陣鬧騰結果啥也沒幹成又被叫走了,就有些好笑。
聽到匆匆來報信的人說到河神廟都塌了,魏重君就猜到肯定是守界人幹的。
她隱隱能感覺到河那邊傳來的陰氣碰撞出來的波動。
那水鬼是死在水裏的,水下才是他的戰場,所以輕易不會離開水底。
守界人是冥界的守門將,實力本身就不弱。
雖然在封印里被削弱了大部分的力量,但就算那樣,也不是區區一個水鬼能抗衡的。
「汪!汪汪!」團團時不時的出來搗亂一下,撩完就跑了。
慧珍望着魏重君,說道:「小姐,咱們什麼時候才動手?」
魏重君:「動什麼手?誰說我們要動手,不用。」
慧珍聞言望向她:「啊?」
魏重君說道:「我們的任務是來找人的,又不是來整治這個鎮上的人的,會有人收拾他們。」
慧珍聽到她說會有人收拾這些人,想了想問道:「誰?難道是那個守界人嗎?不過他能殺人嗎?應該不能吧。」
魏重君微眯雙眼,眸光閃爍着道:「不是他。很快這些人,就會知道什麼叫惡有惡報了。有一個詞,叫反噬。」
慧珍不解的望向旁邊的沈昭兒。
沈昭兒順着魏重君的話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什麼,說道:「哦啊,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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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珍和小賀都望向她:「什麼什麼?」
沈昭兒說道:「那水鬼現在正在跟守界人打架,如果他的力量不夠,被守界人壓着打的話,那他就需要更多的能量來增強自己。最快的辦法就是,把這全鎮的人的血氣都吸收了,就能使自己的實力得到暫時性的增強。」
聽完沈昭兒這話後,慧珍和小賀都是一臉不敢相信的望着她,說道:「不會吧?全鎮的人?但這些人不是在供奉他嗎?他真的會把這些人都殺了?」
魏重君道:「你以為他是真的在保護這些人嗎?那是因為這些人供奉他,對他有利用價值。現在他都要被打死了,自己都快死了,還管別人的命幹嘛?有這個辦法,他只能用,總比被敵人打死的好。」
說到這她頓了頓,接着道:「何況他又不是個有德有品的良善水鬼,若真是那樣,這些年來也不會讓鎮上的居民往水裏獻祭活人了。」
慧珍聽完,才反應過來:「對哦……說的也是。」
沈昭兒輕哼一聲,說道:「這些人還以為自己真的供奉了這水鬼,這水鬼就真的成了河神來保護他們呢。像這種惡鬼,又何嘗不是把這些人當成自己圈養的羔羊呢?」
慧珍若有所思,突然說了句:「若是這樣,那也是他們活該了,自作自受吧。」
沈昭兒道:「那可不就是麼。」
但又有點擔心的看着魏重君:「那守界人真能壓制那水鬼嗎?」
魏重君道:「雖然那水鬼在這河裏把自己養得不錯,但守界人都是有本命冥器的,哪怕他現在修為不如從前,但在冥器面前,那水鬼也討不了好處。」
聽到她這話沈昭兒想了想,也對,來守門的冥將又怎麼會沒自己的法器呢。
他們可不像那種野鬼,那些野鬼想要自己弄一個本命法寶,那可不容易。
那是需要用自己靈魂力量去溫養出來的。
魏重君幾人在村子裏看了會兒熱鬧,感覺這邊的熱鬧已經看完了,於是一把火將這些把人關起來當生畜圈養的房子都燒了,轉頭就去了河邊繼續看河裏的熱鬧。
鎮長和祭司趕到橋邊的時候,看到了坍塌成了一堆廢墟的河神廟,臉色又是一變。
「這是……這是……河神大人!」祭司直接對着河神廟就跪了下去。
倒是鎮長還算冷靜,抓着旁邊的人就問道:「怎麼回事?這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被問的人搖頭說道:「不知道啊!我們晚上過來守村的時候就發現變成這樣了,白天還好好的。」
鎮長表情緊張的望着祭司,又扭頭看向河水中。
旁邊的人接着說道:「鎮長,現在水裏還有情況……」
鎮長這時也看到了,黑夜中的河水波濤洶湧,水裏像被什麼攪動着。
一看就知道有東西在下面作妖。
「祭司,祭司大人,先別拜廟了,快來看河裏。」他連忙把祭司喊過來。
祭司聽到他的話後,這才突然回過神,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連忙爬起來跑到橋上望向河裏。
「這是怎麼回事?祭司,您能看出什麼情況嗎?」鎮長看着他問道。
祭司望着水裏,皺着眉,目光陰沉着,過了好一會兒才憤怒的說道:「河神在和一個東西打架……」
其他人一聽他這話,都吃驚的問道:「什麼?什麼東西敢來冒犯我們河神?」
祭司打量了許久,都沒看出對方的身份,隨後又從隨身的布袋裏掏了什麼東西出來,在額頭上抹了一下,接着又在一隻眼睛上抹着。
接着他抬手蓋住另一隻沒抹東西的眼睛,閉着雙眼,嘴裏念着咒語,隨後睜開了那隻抹過的眼睛。
用一隻眼在水裏仔細的看着。
這個祭司並不是第一位祭司,他是傳承到了第五代的祭司了。
普通人能活到七八十已經算正常壽命,但這個鎮上的祭司都是能活到一百多歲的,因為他們都能得到從水鬼那邊得到的邪惡方法來延長自己的性命。
而這隻水鬼,已經在這裏霸佔河道幾百年了。
守界人也被封印了幾百年。
所以此時這個祭司,並不認識這個守界人。
但他能繼承祭司的職位,並不是全都無能,能力還是有一點點的。
祭司開了一隻眼,在水裏仔細的打量之後,才發現和他們「河神」對戰的敵人,身上的氣息也是偏陰冷同鬼魅的。
尤其是對方也能調動着水裏的能量,將「河神」控水的能量完全壓住。
看了一會兒之後,祭司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然放下手轉頭對着鎮長說道:「快!快派人去看看竹林!去竹林!」
鎮長一臉茫然的望着他,問道:「什麼竹林?哪個竹林?到竹林看什麼?」
祭司說道:「看封印!」
鎮長似乎對祖先們曾經做過的事並不知曉,聽到他說看封印,滿頭霧水的看着他。
祭司道:「愣着幹什麼?快去。」
鎮長反應過來:「哦哦……那個,你,你們兩個過來……呃,祭司,去哪個竹林?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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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把竹林的位置說了這後,又叮囑道:「那竹林中間有一個土包,土包上沒有草,去看看那土包是不是被破開了。」
被叫來的人聞言點了點頭,聽完轉頭就要走,但又想到什麼,連忙回頭問道:「祭司大人,要是土包已經被挖開了,怎麼辦?我們要做什麼嗎?」
聽到這個問題,祭司沉默了下,才擺了擺手:「不用,若真的已經被挖開了,你們做什麼也都沒用了,趕緊去吧。」
看着人離開後,鎮長看着祭司問道:「那是什麼封印?咱們鎮上還有什麼封印,我怎麼不知道?」
祭司面如沉水的望着水裏,開口說道:「第一代祭司留下來的秘卷中第一頁就寫了一件事,就是關於竹林里的封印。」
鎮長皺着眉聽着他繼續往下說。
祭司繼續說道:「密卷里說,那竹林里有封印陣法,封印着大惡鬼。若是那裏的封印有破,必定會驚擾河神的。」
這些年來他也偶爾會去那裏看看,都沒看到有什麼異常之處。
若是有異常,他也早能發現。
就算他沒發現,河神也能發現,河神若是發現有什麼異常,定也會提前提醒他。
可是直到現在,他都沒收到過河神的預示。
現在河神廟都塌成了這樣,怕是河神自己也沒料到吧。
就不知道那封印的情況……
想到這,祭司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看到他面色變得難看了,鎮長有些緊張的問道:「怎麼了?難不成是那封印破開了?那惡鬼逃出來了嗎?」
說到這,鎮長目光忍不住掃向了河中。
「呼啦——嘩啦——」水裏的波濤聲突然變大了起來。
所有人本來都在往水裏看,這時都看到了水裏的變化。
只見水底突然有什麼往上涌,水流突然急速的旋轉了起來,在河中心轉出一個漩渦。
那漩渦就像是一個黑幽幽的大口,似是要將河水全都吞下去一般。
而且河水確實往下降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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