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魏重君的話後,老鬼一臉的慚愧,表情有些尷尬的道:「那……那怎麼辦?」
魏重君看着他道:「而且那位老奶奶的時間這不是還沒到嗎?你也不用這麼着急啊,還有幾個月呢。」
雖然她說得風輕雲淡,但聽在老頭心裏,卻無法平靜下來。
他說道:「可是短短几個月,哪裏夠……」
魏重君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道:「你家奶奶今年有一次大劫,按理說今年是過不去了。但如果你真的想讓她多活幾年,也不是不行。」
老頭一聽她這話,立即兩眼發亮的望着她:「真的嗎?」
魏重君道:「要和閻王搶人可不容易,剛才我也說了,借命這種事付出的代價也很大的,就看願意不願意了。」
老頭聞言遲疑的看着她,問道:「需要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魏重君笑了笑,對他搖了搖頭,道:
「你願意沒用,借命,那就得借陽壽。那就是要向活着的人借陽壽,你回去問問你兒子,看他願不願意借幾年壽命給他老娘。他願意,那你老伴就能多活幾年。」
老頭一聽,這借命竟然要借自己兒子的命,他愣住了。
魏重君道:「原本你家那位奶奶是有機會安享晚年的,可惜錯失了一次機會。」
老頭聞言,茫然的望着她:「此話怎麼說?」
魏重君道:「當年你給你兒子看這位媳婦的時候,你兒子還和另一位女子搞曖昧吧?當初若你兒子娶到的老婆是另一位,現在就不會是這樣的家庭環境了。」
這其中又有什麼原因呢,這老頭心裏大概知道的。
老頭聽到她這話,想了想十幾年前的時候,在相看現在這位兒媳婦時,當時兒子確實也在和另一個年輕女孩在搞曖昧。
就是搞曖昧,兩人其實還沒在一起。
但老頭當初看得出來,那位女孩心裏是喜歡自己兒子的。
至於自己兒子吧……看不上那女孩的家世。
別說兒子看不上,其實老頭自己也看不上。
那女孩家裏沒有爹,聽說是私生女,又是外地來的,在這裏沒有根基也沒有好名聲。
而現在的這個媳婦本就是縣城裏的人,家境比老頭家這個農村人不知道好多少。
而且當時兒媳婦也是很喜歡兒子,喊着家裏的人上門來談的。
最後兒子在兩個姑娘之間挑來挑去,看上了現在兒媳婦的家境條件,就挑了現在的兒媳婦了。
也不知道另一個女孩後來嫁給了誰,反正兒子結婚後他們自然就沒有再去關注另一個女孩。
老頭想了想,想到這些陳年舊事後,疑惑的看着魏重君問道:「如果我兒子當年娶的是另一個,那現在我老伴就不會遇到這種事了嗎?」
魏重君道:「至少不會讓你家老太太像現在這樣心中鬱結、都這把年紀了還要身心受累,雖然你兒子會辛苦一點,但也是和和睦睦、平平安安的。」
這話讓老頭瞬間就懊悔了起來。
魏重君道:「方法我已經告訴你了,能不能解決就看你們的兒子有沒有這個孝心了吧。」
老頭心情沉重的下了山,回到縣城裏的時候,卻發現老太太不見了。
他是緊張的在兒媳婦的店裏四處找老太太,都沒看到她的身影。
店裏兒媳婦忙裏忙外的幹活,還要時不時的照顧到處亂跑的小孫子,根本沒去管老太太在不在。
老頭只好問小孫子:「孫子,孫子,你阿婆呢?」
小孫子看了他一眼,聽到他的話後下意識看向老太太經常坐着的位置,沒看到老太太后,他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店裏的客人奇怪的看了一眼小孫子,忍不住對老頭的兒媳婦說道:「老闆娘,你小兒子怎麼經常一個人在說話?好像在跟什麼人說話一樣。」
兒媳婦一聽這話,臉色微微一變,只能笑着道:「沒什麼,小孩子自言自語說着玩呢,別管他。」
老頭只能自己出去找老太太,在周圍的街道巷子裏到處找,最後在離店不遠的一個河邊找到了老太太。
「你怎麼自己一個人跑到這裏來啊?你知不知道多讓人擔心你啊……」老頭走到老太太身邊,對她嘆了口氣。
老太太靜靜的坐在河邊的草坪上,目光呆滯的望着河面的遠方。
她並沒有聽到老頭的話,就只是呆呆的坐着。
老頭就坐在她旁邊陪着她,雖然知道她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但還是會不停的和她說話。
「回去吧……你在這裏萬一有個什麼事,都沒人能發現你。」
他邊說邊看着老太太那蒼老的面容,明明老太太也不過五十多歲,但兩鬢花白,滿頭大半的頭髮都是灰白色。
她臉上的皺紋比老樹皮還多,眼袋浮腫,明明還不到六十歲,看上去卻像個七八十歲的老人。
老頭看着老太太凌亂的垂在耳邊的灰白髮絲,忍不住伸手去撩了一下她耳邊的髮絲。
「老頭子……」突然老太太看着河面空洞的出聲喊了聲。
老頭聞言嚇了一跳,吃驚的望着她:「你……?」
難不成老太太能看見他了?
然後就聽到老太太接着說道:「老頭啊……我快熬不下去了……我好累……他們現在天天因為我吵架,我就是一個多餘的老太婆……我想回老房子……可是兒子又不讓。」
老頭看着她是對着河面說話的,並不是看到自己,知道她是自說自話。
老頭嘆了口氣,接她的話說道:「你怎麼會是多餘的呢?你是他媽,他養你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他如果連你這個媽都不管,那他還是人嗎?
我沒養過這種棄母不顧的兒子……你一個人回老房子他肯定也不放心你啊。」
老太太自顧自的說着:「以前看到二嫂最後被幾個兒子們推來推去的沒一個兒子願意照顧她,我還慶幸自己只生了一個兒子……這樣就不會被推到另一個人身上或者被推回來了……可現在看看,也比二嫂好不到哪裏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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