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錢越一邊盯着慵懶地躺在禁制中央的分魂,一邊捧着被哄搶一空的符紙換來的靈幣,不知是懼是喜,「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不過隨之,他迎來了一群的長老。
大多還是說着先前與林嵐說過的話,但氣氛沒那麼沉重,或許是沒有顧清風這三個字的存在吧。
不過諸位長老聽聞被天機老人搶了先成為了北武客卿,怎麼說北武也是大家的北武,頓時沒了爭奪的必要,於是話語間也和氣了許多,分魂坐在禁制里看着外頭的熱鬧,不知為何,竟覺得沒有心臟的魂體胸膛中,有種莫名的,空蕩蕩的難受。
「瘋……咳咳,瘋王,要不還是換你來吧,這本來就該是你的。」
分魂聞言,覺得胸口的難受緩解了一些,卻嗤笑道:「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還是你真的願意把這具身軀捐贈給我?」
錢越頓時縮了回去,牢牢地佔據住了每一寸血肉,隨即他便聽到腦海中再度傳來了一聲輕笑。
……
「不知凌姑娘住在何處,由我送姑娘回去吧?」蕭送寒笑容一展,英俊而熱情,身上就像是滿溢了陽光,然而林嵐沒來由的,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不,不勞費心。」
蕭送寒則堅持道:「凌姑娘應該是奔着盛會初來北武還未尋到落腳之處吧,最近湧入霞城的武修很多,此刻應該是不好找下榻之處了。」
林嵐略微沉吟,蕭送寒對此地熟識,不如就順了他的意尋他相助,應該會比自己一個人在城裏迷路方便許多,於是道:「實不相瞞,原本我就是想在霞城住上一陣子,不知蕭公子可有什麼建議?」
「霞城房屋的租金可不便宜,」蕭送寒聞言仔細想了想,「租上十天半個月,或許還不如尋間便宜的屋子買下,我認識一人熟悉此事,正好他也來看盛會,不如就帶姑娘去見見吧?」
林嵐當然沒有理由拒絕,他會前往寒門參加海選,但在此之前還有大半年的時間,他只想躲在林家看不到的地方,寒門北武對立,林家蕭家不和,北武腳下,自然是他的不二之選。
……
「此人名為鳳縷衣,祖上是霞城人士,不過後來受封金甲將軍,便遷去了皇城,這次北武盛會,特地邀請金甲將軍後人前來一觀,此人心氣雖高但性情率直,若有機會,值得相交。」
蕭送寒的笑容帶着莫名的意味,叩開了宅邸的大門,在僕人的帶領下率先走了進去。
庭院中,諸多的侍女步伐匆匆,呈上無數的珍餚,庭院的水塘邊背對着連廊站了一人,雙手背負,一襲黛青色的長袍上以不知何物所制的絲線勾勒出繁複精美的圖紋,在陽光下偶爾泛出微微的光,一看就是名貴非常,很有錢的樣子……
「你很在意我的衣服?」那人轉過身來,劍眉星目,面如冠玉,長發以一支金釵束起,眉間有一點朱紅,眸子裏像是含着兩道寒光,俊武而傲人,「這種布料,你怕是連聽都沒機會聽說吧,能見到一次,也算是榮幸了。」
少年眉梢一挑,略為不爽,「北域冰絲,南國花錦。」
鳳縷衣不屑一顧的臉上露出一抹意外來,仔細打量着林嵐,唇角微微勾起,「送寒,你莫非是知道我喜歡名貴之物,特地給我送了個懂點事的小裁縫過來?」
「我對此可沒有任何興致,凌姑娘倒是給了我們一個意外之喜,」蕭送寒熱情地向林嵐介紹道,「這位就是我說的鳳縷衣,任何涉及金錢的事情,問他就對了。」
鳳縷衣聞言冷笑道:「就怕我所知道的,你帶來的這個小朋友買不起。」
「他若是買不起,我替他出資也無妨。」蕭送寒笑着說道,然而他的話確讓鳳縷衣與林嵐皆是一驚,鳳縷衣再度以審慎的目光看着林嵐,後者睜着明淨的眼眸,一臉人畜無害的無辜。
「凌姑娘?」鳳縷衣重複着蕭送寒對林嵐的稱謂。
少年嘿嘿一笑,「小女凌寒。」
鳳縷衣湊近幾步,眯起了眸子,「看來是我看輕了姑娘,是我失禮,姑娘不如也一同來用膳吧。」
林嵐:「……」原來這麼多吃的,一開始沒有我的份吶。
鳳縷衣似乎看穿了少年的想法,輕微而諷刺地勾了勾唇角,「這些可是我特地為送寒而準備的,凡俗之人,豈配與我同桌共飲?」
「如此,小女甚感榮幸。」林嵐面無表情地附和道。
鳳縷衣這次的笑容真誠了一點,但亦是很快收斂,「另外,這身衣袍,用得的確是南國織錦,卻是比花錦更勝一籌的樂錦,這些絲線,也的確是北域冰絲,但都是雪蠶生命走到盡頭後吐出的最後一段絲線,最是冰雪晶瑩,堅韌至極,價格卻是尋常冰絲的十倍不止。」
林嵐:「……」果然很有錢。
「不過凌寒姑娘已經比送寒懂得多了,日後得閒,若是邀請姑娘來玩賞些偶得的奇特之物,還望姑娘不要拒絕。」鳳縷衣一字一頓道,聽其語氣之堅決,根本不似給聽者留下了選擇的餘地。
「其實這次來,還有件事要請你幫忙,」蕭送寒開口道,「凌姑娘想在霞城住上一陣子,我對此不了解,就來聽聽你的意見。」
鳳縷衣引着兩人在庭院中落座,端起侍女斟好的玉漿瓊露,搖着杯盞不甚上心地道:「城南你擁有宅邸的那片地段,便是霞城最好的住所了,或者我這附近,雖富貴不足,卻勝在雅致。」
林嵐瞄了一眼裝點得富麗堂皇的連廊,垮下了小臉,「小女一介散修,如何能與二位相提並論。」
「不是有個人說願意為你買單麼!」
蕭送寒聞言,將目光從林嵐臉上移到了鳳縷衣那邊,「那也不能超我能力範圍吧,我倒是不介意將我在霞城的那座贈予凌寒姑娘,但族內恐有人會說三道四,玷污了凌姑娘的清譽。」
兩人不知蕭送寒究竟是在說笑還是當真有意,林嵐沒有接話,鳳縷衣扯了一下嘴角,道:「若這兩地不成,西街那兒的會便宜許多,小是小了點,但五臟俱全,倒也是勉強能夠居住。」
「我也覺得那邊合適,不過難道還有空的宅邸嗎?」蕭送寒問道。
「正巧,我就知道有一處空宅,位置也不錯,價格還相當得低,」鳳縷衣放下酒盞,狹長的眼眸落在了林嵐身上,唇角勾出一個意味奇妙的笑容,「就是不知凌寒姑娘是否看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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