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宋稚帶着小桃來到孫府一處後院的圍牆,看了看四下無人後,借着旁邊的大樹三下五除二就跳了進去。
小桃不知道自家小姐竟然這般靈活,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嘴巴還沒來得及閉上,就被打開後門的宋稚一把拉了進去。
得益於孫氏對孫府的重視,每年孫氏都會帶着她和宋雅樂回來祭拜,久而久之,她對這裏頭倒也十分熟悉。
沿着長長的青石板路往前,進入迴廊,再走了一會兒,就來到了一處精緻的院落前。
這裏是整個孫府中最好的院子,孫氏心疼宋雅樂,定然會將她們安置在這裏。
宋稚猜的也不錯,此刻院中燈火通明,不少下人在裏頭忙來忙去。
小桃壓着聲音小聲道:「小姐,這裏這麼多人,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喊幾個幫手吧。」
「不需要,你看好了。」
宋稚腳下一蹬,輕快的摸進了院子裏,『砰砰砰』幾聲後,外邊所有下人就全都暈倒在地上。
小桃一臉崇拜的走過去,「小姐真厲害。」
「這有什麼,幾個普通人你小姐我還是能對付的。」宋稚拍了拍手,大搖大擺的來到門口。
裏頭傳來一個不耐煩的女聲,「怎麼搞的,熱水怎麼還沒來,做事這般溫吞,趕明兒我就告訴夫人把你們全換了。」
宋稚伸出手將門推開,裏頭的人還在繼續抱怨,「天氣越來越熱,若是每天不擦擦身子,那……」
聲音猛的頓住,裏頭的人終於看清來人並非是孫府下人,驚恐的站起身,「什麼人?!」
宋稚緩緩而入,笑着道:「別緊張,坐。」
對面的丫鬟吞了吞口水,她哪裏敢坐,緊張又警惕道:「大……大膽,你們知不知道這是哪裏!」
宋稚腳步未停,走到床前,看見宋雅樂閉着眼睛躺在那裏。
許是孫氏給的好處夠足,這丫鬟照顧宋雅樂照顧的不錯。
丫鬟嚇得腿都軟了,卻強裝鎮定,「不管你是什麼人,擅闖民宅我都可以報官!」
宋稚將視線移到丫鬟身上,她穿着與身份不符的金絲綢緞,雖然樣貌普通,但人靠衣裝,打扮下來倒也有三分貴氣。
因為害怕,此刻身體微微顫抖着。
宋稚好笑的看着她,「你不認識我?」
丫鬟眼中泛起疑惑。
宋稚猜測這可能是宮裏才培訓出來的小宮女,還沒怎麼見過貴人就被皇上派出來照顧慕清寒。
她並不生氣,從腰間取出一把匕首拿在手裏把玩,笑吟吟道:「不認識我沒關係,但我想要床上這人的性命,還請你往旁邊站站,免得血濺你身上糟蹋了這身好衣服。」
小桃暗暗腹誹:小姐還怪有禮貌嘞。
丫鬟面上的神色由警惕變為了驚懼,「殺……殺人……」
宋稚不再與她廢話,將匕首抽出來。
丫鬟瞬間後退幾步,她畢竟不是照顧宋雅樂為主,說到底她是來照顧慕清寒的,這種情況自然不會為了宋雅樂置自己於危險境地。
能悄無聲息解決府中那麼多下人,丫鬟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對方的對手。
宋稚眼眸騰起一抹暗色,像是想到上一世匕首穿過胸口的疼痛,她拿着匕首附身划過宋雅樂臉頰。
「讓你苟活這麼久,我對你很不錯了。」
這一世宋雅樂遭受的這些,她很滿意。
她把匕首順着往下滑,最後停在了胸口的位置。
似心有所感,昏迷了這麼久的宋雅樂在這一刻突然就睜開了眼。
思緒遲鈍的她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一切,就被胸口鑽心的疼痛弄的面目扭曲。
感受到當前的危險,她瞪大眼睛想要逃跑,身體卻根本使不上力。
宋稚一點一點的將匕首推進,那種血肉分離的感覺像是在對靈魂進行凌遲。
宋雅樂終於徹底清醒過來,她的意識無比清晰,像脫離水後瀕死的魚一樣瘋狂掙紮起來。
「救……救我……」
她聲音嘶啞的朝着丫鬟呼救,那丫鬟卻惶恐的後退了兩步。
宋雅樂臉上流露出害怕的神色,「我錯了,宋稚,你饒了我吧。」
聽到她認錯,宋稚停止手上的動作,笑眯眯道:「你錯在哪裏了?」
宋雅樂連忙道:「我不該勾引慕清寒,我不該不知足妄想把你取而代之,不該恩將仇報,你別殺我,我從此離開京城再也不回來好不好?」
一口氣說完這些,本就虛弱的宋雅樂臉色更是慘白了三分。
宋稚心情很好,點點頭誇讚道:「覺悟不錯。」
宋雅樂鬆一口氣,以為她同意了她的提議,「你放心,等娘回來我見她最後一面,同她告個別馬上就走。」
她想着,只要孫氏來了定然能治住宋稚,到時候她不僅不會走,還要當場把剜心之痛還回去。
可她的如意算盤註定要落空了,宋稚如何看不出來她的想法。
難為她,死到臨頭還耍這些小聰明。
宋稚將她胸口插進一半的匕首猛的抽出來,再乾淨利落的重新插了下去。
『噗嗤』一聲。
鮮血噴涌而出,映襯着宋雅樂不可置信的雙眸。
「覺悟不錯,可惜晚了。」
宋稚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今天她下定決心要殺她,天王老子來了都留不住,區區孫氏算什麼。
宋雅樂瞪大眼睛,她到死也沒想通,宋稚為什麼說翻臉就翻臉。
她的氣息越來越弱,隨着瞳孔的渙散,她想到小時候孫氏將她抱在懷裏的時候。
孫氏說:「囡囡乖,你是我孫家最尊貴的血脈,妹妹合該替你讓路,不管什麼,囡囡都配這天底下最好的。」
她真的錯了嗎?
她又有什麼錯,她不過是在追求天底下最好的東西。
她要做太子妃,將來還要做皇后。
她是孫家最尊貴的血脈,娘是這麼說的。
「宋稚……」
宋雅樂艱難的開口,拉住宋稚用最後一口氣道:「我……沒有輸……」
聲音消散,拉着的手轟然墜落。
到死,她都沒有放下自己的執念。
宋稚冷眼看着床上已經沒有氣息的宋雅樂,可憐又可悲道:「輸沒輸,你留着去跟閻王計較吧。」
說罷抽出她胸口的匕首擦乾淨,轉向一旁的丫鬟道:「你是先說說和孫氏達成了什麼協議呢,還是先告訴我慕清寒在哪個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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