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她們的回應,宋稚點點頭,「那便好。」
她來到小草她們的房間,小草沉默的喝着熱茶。
秋兒自責又懊悔,「都怪我,是我沒考慮周到才會讓你們受到傷害。」
「秋姐姐,這不怪你。」
小草替她擦掉臉上的眼淚,懂事的露出一個笑。
只是那個笑帶着苦澀和不甘,「我是覺得自己沒用,我太弱了,這樣的我根本就沒有能力做什麼。」
她有些難過的縮緊身體,「我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宋稚心疼的坐到她床邊,看向其餘幾人,「你們呢?也都覺得迷茫嗎?」
那幾個女子顯然沒有想到宋稚會這麼問,一時相顧無言。
宋稚明白了她們的想法,對秋兒道:「你去把所有女子都叫過來。」
很快,黑壓壓的人群站滿了整個院子。
大家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集合到這裏,眼睛裏皆是疑惑。
宋稚站在最前邊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現在過的每一天,你們都很迷茫嗎?知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女子們悉悉索索的動起來,紛紛不知如何作答。
場面在低低的嘈雜聲中顯得格外寂靜,等了好半天,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回答這個問題。
宋稚垂下眼帘,有些失望。
這時一個聲音忽然道:「小姐,我們現在不愁吃不愁穿,也不會再有以前那種悲慘的情況發生,男人們也都很尊重我們,這樣平淡的過一生不就夠了嗎?」
宋稚擰起眉頭,循聲看去,見是前不久佔領那十幾條巷子裏的人。
她們從未過過這樣的好日子,覺得這裏已經是神仙般的地方,不敢再過多奢求。
她們好些人身上的傷甚至都還沒好透徹,男人靠近的時候甚至依舊不自覺的帶了恐懼。
宋稚環顧一圈其他人,「你們也都這樣覺得?」
有了這名女子的發言,她方來客和宋氏武館進來的女子立馬搖頭。
「當然不是。」
她們瞬間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道:「小姐說了,世道對女子不公,那就要想辦法推翻這個世道才行,光是龜縮在一片狹小的天地中自欺欺人是不夠的。」
「所以小姐讓我們讀書明智、習武強身,只等有朝一日,女子也能封侯拜相,女子也能建功立業。」
「什麼倒反天罡,什麼有違常倫,所有的一切不過是男子為了打壓女子強加在女子身上的枷鎖。」
「我們要做的,就是打破這把枷鎖,讓我們可以挺直脊背與男子並肩而立,讓天下女子不再重蹈覆轍的受苦受難。」
她們的聲音擲地有聲,她們的目光堅定不移。
很難想像,說這些話的人幾個月以前還在家中被各種磋磨。
宋稚心中無比動容。
還好,她教給大家的,大家都沒忘。
眼中不自覺帶了幾分濕潤,她上揚起嘴角。
「我們現在做的任何事都不會是無用功,我們每一個人都是一片雪花,在茫茫天地間看似渺小而微不足道,可當無數雪花聚在一起,就能引發驚天動地的雪崩。」
她深吸一口氣,「我不敢保證我一定能做到什麼樣的地步,但我會帶着你們一步步往前走,就算有一天我倒下了,也還會有新的人扛起這份責任。」
眾人被說的動容,她們經歷過那些可怕的黑暗。
便知道有人能帶着一束光來引領她們是多麼難能可貴。
原本宋稚是被宋家捧在手心的嬌嬌女,她可以高高在上對女子的苦悲坐視不理。
但她義無反顧的做了這一切,不惜賭上自己的性命來幫她們,毅然決然踏上這條沒什麼勝算的荊棘路。
眾人看向宋稚的眼神滿是敬仰與信服。
說話的時候,可以看到她的頭高高揚起,目光堅定而果敢,整個人宛若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巔。
宋稚繼續道:「如果你們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那就多回想回想曾經暗無天日的日子。」
「我們所做的這一切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亦是為了身後千千萬萬的女子不再遭受不公,不再被束縛,不再生活在黑暗與恐懼之中,我們在拼盡全力為她們開闢出一條光明的道路,包括你們的女兒。」
她護得了她們一時護不了她們一世,只要這個世道依舊如此,就會不斷有不拿女子當人的事發生。
最開始說話的那名女子羞愧的落下熱淚。
她茅塞頓開,連帶着周圍的人也道:「小姐,我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了。」
她們目光太過短淺,僅是這樣就開始安於現狀。
每個人眼中都燃燒着火焰,她們齊聲道:「願追隨小姐開闢先路,生死不悔。」
聲音鏗鏘有力,似乎要將她們心中壓着的那口氣一起喊出。
宋稚欣慰的笑了,震耳欲聾中,她一抬頭就看到了人群最後方的慕南祁。
兩人隔着重重人影相望,她看到了慕南祁眼中毫不掩飾的讚賞。
小草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她握住宋稚的手淚流滿面。
「小姐,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宋稚摸摸她的頭,「那就好。」
見已經讓大家明晰自己要做的事,她便揮手讓眾人散去。
在大家快走完時,她叫住了即將跨出門檻的歡兒道:「等等,歡兒你留一下。」
歡兒喜笑顏開的轉身回來,走過慕南祁的時候,還不忘得意的瞪他一眼。
慕南祁瞬間臉沉如水,大跨步走到宋稚旁邊跟個木頭似的站定。
宋稚看着他很是莫名其妙,「我找歡兒說話,你先在旁邊等我吧。」
歡兒挑挑眉,就是,「祁夫子莫不是很閒嗎?人家宋夫子每天可是兢兢業業忙着教書定課,都沒有時間亂晃呢。」
誠然,自慕南祁長大以後還沒有一個人敢在他面前這麼說話。
他冷着臉的樣子很可怕,就連周遭的溫度都要低幾分。
可偏偏歡兒不知怎麼回事就是不怕,不僅不怕,還致力於火上澆油。
「小姐那會兒可說的是把所有女子叫來,祁夫子不請自來,是想當女子還是怎麼着……唔。」
話還沒說完,被宋稚冷汗涔涔的一把捂住她的嘴。
這丫頭是真的啥話都敢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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