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宋稚來到了雲水悠悠。
柳若虞辦事十分靠譜,短短時間已經招攬了無數女子開始培養。
宋稚心中十分欣慰,越發對自己當年慧眼識珠帶回她的行為感到自豪。
等悠閒了一天回到宋府時,宋陽憂心忡忡的候在門口,看到她回來快步迎上去道:「稚兒,宋雅樂讓芽兒送了帖子來,邀你明日去宮中賞花。」
宋陽滿眼都是擔憂,「我本想代你回絕,只是芽兒暗示這賞花宴乃是皇后娘娘在背後主導,不去怕是不妥。」
宋稚擺了擺手,「去,當然要去了。」
一味的逃避不是解決的辦法,既然皇上和皇后都還沒有放棄讓她嫁去東宮的念頭,她就必須直面這個問題。
左不過是皇帝發現降職施壓並不能給宋家施壓,於是便想從她這裏下手罷了。
宋陽嘆一口氣,醞釀一會兒後躊躇道:「稚兒,要不爹趁早給你定門親事吧,我不指望你嫁的多好,招個夫婿回來爹也能養你一輩子。」
突如其來的話語嚇得宋稚一驚差點跌倒,趕緊搖頭拒絕,「爹你冷靜點,我不急。」
宋陽只當她是女兒家談論這些害羞,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父女倆轉身一同往回走,天色漸晚,萬家燈火陸續亮起,襯得今夜的京城依舊安寧美好。
第二天一早,宋稚便梳妝打扮好坐上了前往皇宮的馬車。
做戲做全套,這次賞花皇后不僅邀請了她,還邀請了許多官家貴女
等到達目的地,那裏已經停了許多奢華的馬車。
宋稚心中有了數,泰然自若的在宮女的帶領前往御花園。
前腳剛踏進去,宋雅樂立馬出現在她面前陰陽怪氣道:「妹妹總算是來了,可叫人好等,幸得母后寬厚體恤,讓我在這裏迎接妹妹呢。」
宋稚瞥了她一眼,見她面色紅潤容光煥發,眼底不自覺的散發着趾高氣昂,想來慕清寒這兩天對她不錯。
對上宋稚戲謔的打量目光,宋雅樂莫名有些惱羞。
正欲繼續說話,宋稚輕飄飄道:「這般下人做的接待活計,太子妃似乎做得很開心。」
「宋稚!你別太過分!」宋雅樂頓時不堪受辱低聲咬牙道。
「我哪裏過分了,是我讓你在這接待的?」宋稚嘖嘖兩聲,抬腳往裏走去。
御花園中各色花卉爭奇鬥豔,奼紫嫣紅的很是看好,宮女們恭敬規矩的候在兩側,眼觀鼻鼻觀心。
宋雅樂疾步追上去,「宋稚,你又能得意到幾時,你和殿下當眾退親,整個天齊國以後誰敢娶你。」
宋稚懶得回答,她心中默念不與傻子論長短。
大概是以前宋家將宋雅樂保護的太好,以至於她現在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反而還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可她不說話,宋雅樂卻以為她是意識到厲害怕了,得意的笑着道:「若是你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倒是可以在殿下登基後以皇后之名給你指門好親事,讓你免於孤獨終老。」
宋稚看白痴似的看她一眼,「皇上正當壯年,太子妃慎言。」
宋雅樂勾了勾唇角,「用不着你來提醒我,宋稚,我會讓你們知道,沒了宋家,我會過得更好。」
「好好好,全天下就你過的最好。」
宋稚隨意敷衍兩句,氣的宋雅樂臉色鐵青,大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
說着,兩人已經走到御花園深處。
裏頭逐漸有說話聲傳來,再近一些,就能看到無數娉婷裊娜的身影在裏頭攀談說笑。
除了各自的貼身丫鬟,宮人們全都有序的候在不遠處隨時聽候差遣。
而端坐在主位上的,正是雍容華貴的皇后。
皇后氣質端莊,嘴角時刻保持着柔和的笑意,宋稚卻知道,這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面虎。
見宋稚過來,皇后絲毫沒有架子道:「稚兒來了,這園子裏的花開的好,本宮想着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就讓雅樂把大傢伙兒聚了來,聽聞你剛從萬佛寺祈福回來,沒有累着吧?」
宋稚行了禮恭敬道:「多謝皇后娘娘關心,臣女不累。」
皇后嗔怪似的瞪她一眼,「你這孩子與本宮生分了不是,本宮可是拿你當一家人的,用不着如此。」
宋稚假裝聽不懂皇后話語裏的深意,岔開話題道:「臣女不敢逾矩,不過方才來的路上臣女瞧着這些花開的果真極好,都是天齊不常見的品種呢。」
皇后眸底閃過一抹寒光,不過這抹寒光轉瞬即逝,快的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她依舊笑的雍容。
「稚兒若是喜歡多進宮來賞便是,說起來寒兒也很惜花,若是你們在一起定然會很合得來,只可惜……」
皇后的話點到為止,目光直視着宋稚。
宋稚從容對上視線,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娘娘此言差矣,若臣女與殿下合得來,殿下也不會在臣女的及笄宴上牽着太子妃來退親了,眼下太子與太子妃感情甚篤,實乃佳偶天成。」
皇后笑容頓了一下,「稚兒莫要與寒兒一般見識,他就是孩子心性被本宮寵壞了而已,他心思單純,那般行徑定然是被有心人攛掇導致。」
幾句話,輕飄飄的就把過錯推給了有心人,將慕清寒摘出來顯得很無辜一樣。
至於這個有心人說的是誰,十分顯而易見。
宋雅樂忍不住難堪的上前道:「母后……」
「退下。」
皇后淡淡吐出兩個字,她的聲音不大,也沒有很嚴厲,可就是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那是久居後位的中宮氣勢。
宋雅樂臉色變得蒼白,身形有些顫抖,她還想繼續說話,皇后卻像是看不見一般道:「你去御膳房看看本宮的血燕羹好了沒有。」
「母后!」宋雅樂聲音尖銳了一些,明明這些都是下人的活計,為什麼非要讓她去做。
更何況還是當着宋稚的面讓她去做,不是讓她白白成了笑話。
「還不快去。」皇后餘光掃過去。
「兒臣……」
「快去。」
皇后的語氣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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