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其他人來說只過了一兩分鐘的時間,但對林善而言,是真真切切地過了好幾個小時。
他仔細回想這幾個小時的經過。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真切的。
虛空內,沒有直接的時間概念,因為虛空的時間是有深度的,是一條可以無限延伸的真實維度。
如果在灰霧宇宙出現這種情況,就相當於他的時光長河出現了摺疊,別人的時光長河還在正常流逝。
但時光長河可不是個人私有的。
哪怕有時光長河統籌時間的灰霧宇宙都不可能發生的事,卻發生了在時間可以具象維度的虛空內。
林善很亂,無比的混亂。
他完全忘記周邊的環境,身體本能的跟着前面的人往前飛,大腦在一遍又一遍的回憶之前的經歷。
漸漸的,林善還真發現了一些奇怪的點。
這幾個小時內,缺少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元素——聲音。
他記憶中的飛行是無聲的,連正常飛行時加速自然攜帶的破空聲都不曾存在過。
這次期間,也沒人說過話,一點呼吸聲都沒有。
林善想到兩個可能性,雖然其中一個可能性非常扯。
第一個可能性是,時間並沒有加速,就他之前常經歷的時間加速是思維的變化而產生,引起減速的因素同一有可能是思維,因為思維運轉的速度上升到了新的高度,習慣之前的思維的他無法適應,所以才產生了時間減速情況。
第二種可能性有些異想天開,但理論上能自圓其說。
時間是真的減速了,但只有他的時間在減速,因為他有一條屬於自己的時間線,這條時間線和虛空的時間維度平行,但某一段要比虛空的時空維度更『深』一些,他突破了虛空的規則,已經不能算是突破了,說是無視更為合適。
想了許久,林善主觀上的發現,他好像又進入之前的的那個狀態了,因為周邊的聲音消失了。
但當他意識到的時候,周邊的一切又瞬間恢復到了原樣。
「看來...我真的病了......」林善喃喃自語,心中越發不安。
當林善開始有意識的感覺自己會進入那個時間減速的狀態時,就再也沒有再進入過那個狀態。
似乎只有無意間的被動情況才能觸發。
可之前同樣的情況,觸發點明明是時間加速。
接下來,他們又飛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成功抵達三號禁區入口附近。
為了確認心中的一些猜想,林善再次詢問阿道夫過了多長時間,這次得到的答案和他感知中的答案相同。
準備進入禁區前,眾人紛紛進行偽裝。
一團黑霧形態的暗影,經過偽裝後變成一團披着麻袋的圓球。
加納變成了一個身着華麗禮服的貴婦人,手中還拿着一把精緻的摺扇,時不時地優雅地扇動幾下,然而機械的動作總顯得有些僵硬。
阿道夫長出血肉,變成了一個滿臉絡腮鬍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樸素的農夫裝。
丘奇成了一個白髮蒼蒼、拄着拐杖的老頭,臉上佈滿了和藹的笑容,拐杖每敲一下地面,都會發出清脆的聲響。
屠夫變成了一個身材矮小、臉上塗滿泥土的小丑,手裏還拿着一把破舊的玩具刀,走路時總是蹦蹦跳跳,看起來滑稽又滲人。
......
眾人的變化幾乎在瞬間完成,最後,林善在八道目光的注視下,身體迅速縮小,變成一個肉嘟嘟的孩童。
這種簡單的偽裝,只能改變外形,理論上是不可能騙過不可名狀者。
但騙過入口外看門的機器守衛,應該沒什麼難度。
「想個辦法,把看守的理想鄉機械人給引開。」阿道夫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謹慎。
「九尊不可名狀者,躲着幾堆破銅爛鐵?」屠夫冷笑一聲,顯然對阿道夫的謹慎不以為然。
「請注意你的言辭。」加納變換成的貴夫人發出機器的警告。
屠夫並不理睬,提着匕首直接沖了出去,手起刀落,電閃雷鳴間,所有的理想鄉守衛機械人都成了一攤廢鐵。
見狀,阿道夫無奈地搖了搖頭,但也不再多言。
他們必須抓緊時間,趁着理想鄉沒派人查看前進入禁區。
如此謹慎並非是害怕什麼,只有不想惹上理想鄉,徒增麻煩。
「走了。」
聽到阿道夫的喊聲,林善才終於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他向前看去,銀州三號禁區的入口映入眼帘。
那入口雄偉壯觀,氣勢磅礴。
入口處矗立着兩根高聳入雲的石柱.
石柱之間是一座巨大的石門,石門的外形看起來的普普通通,斜插在大地上。
周邊皆是一片焦土,時不時的會從地底冒出絲絲縷縷的黑煙。
「這石門是自然形成的,類似於深淵的『潛門』和『升門』,代表一方世界的門戶,無法被任何已知的力量破壞和挪動位置。」
「石門所在的地方,都會出現這樣一片焦土,和下面的禁區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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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道夫緩緩解釋了一句後,率先邁步走入石門。
一陣時空波動閃過,阿道夫已經消失在原地。
眾人一個個地消失在入口內,看起來不像是即將探索危險區域,更像是在組團旅遊。
穿過石門的感覺和進入『潛門』一樣,林善心中剛閃過這個念頭,還沒看清的地面竟突然破碎,他瞬間失去重心,往下墜落。
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握住他的腳踝,不斷地將其往下拉扯。
周圍的景象急速變化,無盡的黑暗在他身邊飛速掠過。
幾秒後,他耳邊突然傳來一個低沉而陰冷的聲音。
「你終於下來了...」
站穩後,林善立即觀察四周。
周邊是一片無邊的荒原,焦黑的土地上冒着滾滾熱浪,散發出令人窒息的硫磺氣息。
地面上到處都是扭曲的枯樹,枝幹如同魔鬼的利爪,直指天空。
樹上懸掛着殘破的骸骨,隨着熱風搖曳,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林善看到一隻奇特的巨大怪物正緩緩向他靠近。
那怪物的身體覆蓋着奇異的組織,這些組織看起來像是由無數根扭曲的纖維編織而成,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着詭異的光澤。
它的皮膚表面不停地蠕動,仿佛有無數微小的生物在其中穿梭,使它看起來既生動又恐怖。
怪物每一步踏下去,地面都會發出沉悶的震動聲,仿佛大地都在它的力量下顫抖。
就在林善屏住呼吸,準備應對眼前的怪物時,陰沉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一條條黑色的細長觸手。
那些觸手如同鞭子般靈活,迅速朝林善飛來。
林善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就感受到一陣冰冷而黏膩的觸感,觸手已經纏繞住他的身體,
觸手緊緊捆住林善,將他迅速往上拉。
「不!」那怪物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望着遠離的林善,它狂躁地在地面上翻滾,四肢猛烈拍打地面,試圖跳起抓住林善,扭曲的眼睛裏充滿了憤怒和不甘,「林善!我等你!我會等你再來!」
聽聞下方怪物喊着自己的名字,林善感到心臟狂跳,眼前的世界變得模糊而混亂。
直到腳踏實地的感覺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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