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歌單:
《Decretum(宿命)》-魔法少女小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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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報轉動嗡鳴。
尖利刺耳的聲響穿透耳膜,警醒了昏迷中的人。
白髮少年從殘垣中爬起。
頭…針刺般的疼……
他一邊捂着頭忍耐刺痛,一邊四下搜尋。
多托雷…人呢……
他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博士突然從背後襲擊他……
少年摸向側頸,開始檢查身上傷勢。
根據腹部的傷口的癒合狀態。他恐怕昏迷了有一段時間了……
博士把他丟在這裏…難道是母親那邊已經知道情況了麼……
還是說……另有情況……
本來作為防空洞的地下空間呼嘯起沙沙作響的穿堂風。
塵土飛揚,少年捂住口鼻步步後退,向出口方向移動。
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裏。
在警報聲的遮掩下,少年謹慎地前進,腳步無聲無息。
很奇怪……
少年神經緊繃凝神靜聽。
身後沒有絲毫動靜。
快速前進的路暢通無阻。
這才是最不對勁的地方。
逐漸能感受到寒夜中的冷空氣。
離出口應該很近了……
像是驗證少年心中猜想一般。
剎那間,更急促的警報鳴響。
紅燈瘋狂閃爍。
多重腳步聲由遠及近,比他先一步。
連接鏡廊的大門被人轟隆一聲打開。
「不准動!」
「停下腳步!」
十多個衛兵全副武裝,呈半圓形緊密包圍逼近自己,手中武器對準少年。
電石燈的熾白光照筆直地刺入眼底。
照亮一張蒼白森冷的面孔。
年輕的執行官眉宇壓緊,嘴唇緊抿。
被包圍了。
果然,在這裏等着他呢。
「放下武器!」領頭者是一名體格健壯身形高大的尉官,手持一把纏繞電光的巨型雷錘。
「武器?」少年淡淡道:「你們哪隻眼睛看到我有武器了?」
他向前一步。
衛兵們下意識後退一步,握有槍械武器的手也不自主地緊繃。
「停下!站好!」
尉官大聲道:
「瑪利喀斯執行官!請止步!」
「如果我執意如此呢。」少年冷笑。
尉官大吼,試圖震懾對方:
「叛逃者瑪利喀斯· 雪奈茨維奇!」
「你犯下蓄意殺人、盜取國家機密等多項重罪!」
「鑑於你的犯罪事實,我們即將採取強制措施!將你緝拿歸案!」
少年不動聲色:「女皇陛下下達的逮捕令呢?」
「什、什麼?!」
「我說,逮捕令呢。」少年眼底沒有一絲溫度:「從沒幹過這種事?」
「閉嘴!」為首的尉官臉上出現一絲慌亂與畏懼,連忙怒斥道:
「身為犯人!你沒有資格胡說八道!」
雷錘霍然揮來,擋在對方身前。
「稱我為執行官,又說我是犯人……」年輕的執行官笑了起來:「你們……不覺得可笑嗎?」
「……」
少年又向前一步:
「連逮捕令都沒有,兩手空空就想抓一位執行官?誰給你們的權利?又是誰在你們背後撐腰?」
「還是當兵久了,入伍指導手冊上的東西都忘的一乾二淨了?!」
沒有一人吭聲。
執行官們的威名和實力無人不知。
白髮少年僅是稍加震懾,就讓他們本能地產生畏懼和驚慌。
「別擋路。」年輕的執行官微微蹙眉:「我無意傷害你們。」
其中一位債務人咽了口唾沫,和身旁的尉官對視,眼中閃爍起孤注一擲的情緒。
「這不是你能說的算的!」
督察長祭刀燃起火焰,債務人直接進入隱身狀態。
寒芒尖銳,疾步隱身的人想要從後方刺穿他的胸膛。
少年莫名心生出一點荒誕的情緒。
可笑又好笑。
他猛然轉身,一腿橫掃!
這一腳着實用了力道,直接將隱身者凌空踹飛!慣性之大,鏡廊的數根石柱迸碎,濺起漫天煙塵!
轟隆——!
所有人紛紛一愣。
「逮捕我?」
年輕的執行官眼梢冰冷扯動嘴角。他活動了腕骨下,示意道:
「如果你們有那個能耐的話。」
眾人唰地變了臉色。
少年的舉動、挑釁的話語無一例外激起人心底的火氣,暴怒瞬時衝上頭頂。
「X媽的!一起上!」
「靠!你在幹什麼!」
「快快束手就擒!」
「還想抵抗?!」
咆哮呵斥脫口而出。
巨型雷錘近在咫尺。
砰砰砰砰砰!
所有槍口集中開火,少年反手撥匕,驟然揮手——
數不清的子彈同一時間叮叮噹噹掉落在地上。
年輕的執行官原地消失,一把按住一人後頸,把對方的頭狠狠按在地上!
碎肉斷牙血液橫飛,血珠仿若以放慢了幾十倍的速度在半空中飛散。
在所有血珠幾乎同時下墜的那一剎那。少年手中軍刺鋒銳驚人,無形的刀光再度劃出一線血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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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
「我的手臂!」
慘叫齊齊傳來!持槍者的雙臂皆是血肉模糊,他們在劇痛中下跪,止不住的翻滾。
冰棱乍起,那些連滾帶爬的人全被凍在原地,無法動彈。
滋滋暴起的電流聲傳來。
掣有瘮亮雷光的巨錘迎面襲來!
進入戰鬥狀態的人周身氣質完全冷凝,白色身形鬼魅般化為殘影,從對方身側自上而下一刀斬切——!
巨錘頃刻間一分為二。
反應極度敏捷的少年手臂蓄力,在對方攻擊襲來下一秒,直接扯起男人衣領,單手將對方整個倒摜出去!
轟然一聲重響,尉官整個人撞塌殘牆廢墟!
煙塵升騰,石塊碎裂。
尉官掙扎着想要起身逃跑,卻被人一把抓住頭髮。
「饒……饒命……」
「說吧。既然你們這麼肯定。」少年的聲音淡漠而輕微。他將男人的頭用力拽了起來,強迫對方與自己對視:
「我到底犯了什麼罪,一五一十說出來。」
五指寸寸收力,尉官只覺頭頂傳來極度的疼痛!頭皮撕裂、溢出一大股鮮血!
連反抗都做不到,因為少年正一腳踩在他小腿上。
靴底狠狠碾動,咯咯作響。
眼前全是鮮血、小腿即將斷裂。
尉官痛到連連求饒,臉色慘白:
「他、他們說,你殺掉了德涅斯特營地里的…所有人……」
「帶着什麼…深淵成果逃跑了……」
「證據就是他們的傷口,都是你慣用的軍刺所造成的捅傷……!求你了!求你了!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
德涅斯特營地。駐紮於深淵附近,承接出征深淵的各項工作事宜。
是他一直以來,所負責的據點全名。
所有人都死了?
死了……?
少年極力控制呼吸起伏。
心腔霍然湧上血液的同時,心房脈口又仿佛結出冰凝。
年輕的執行官閉了閉眼睛。
正如他記得營地里所有人的名字,那他自然也能回閃出那些帶有笑意的臉龐。
作為軍人,若他們的歸宿就只有死亡。
那他們更應該死得其所、死在為女皇而戰中。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死的莫名其妙。
死在不為人知的陰謀里。
匪夷所思。
他竟然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憤怒。
仿佛真的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可他知道,
現在的他,聽不到任何一種流動的聲音。一切都是靜止的。
他在心中重複:
到底是誰,
殺了他們。
到、底、是、誰。
白髮少年在腦中極速復盤,拼命找尋被他所遺忘的、又或是細枝末節,未能察覺到的古怪之處。
倏地想起:
一個諂媚的、但在面對死亡時則向他苦苦哀求的人———
亞伯。
好一出雙簧戲。
當時他的注意力全在多托雷一人身上。忘了男人身邊這個嘍囉。
幾次試探下來,多托雷將他的同情心理摸透到了極致。
做戲自然要做真。【博士】妄為的行動,使手下陷入這種境地,也會讓他把這種同情,連帶到被施暴者的身上。
在權衡他人生死同時,他自己也不得不跟着【博士】的步調行事。
亞伯的軍銜、實力。
少尉……恐怕凶多吉少。
又或者……
他本就是頭號目標,已經死亡。
年輕的執行官驀然睜開雙眼。
他眼光沉沉,冷靜盯起這個被他拎在手裏的人。
少年毫不留情給人一拳!
砰!
尉官眼冒金星,半邊臉被重重打偏。
噴出一口血沫的同時,牙關斜飛出數顆牙齒、以及一小塊黑色的塊狀物。
那是嵌在牙齒里,咬破便能即刻死亡的毒藥。
「說完就想死?」少年銀色的瞳孔只剩涼意:「你在做什麼美夢。」
「想落實我的罪名?」
少年快准狠地卸下對方下巴。
緊接着,又是一拳!
血沫碎肉迸濺。
沾有血跡的五指唰然張開。
下顎粉碎的人嘴裏全是鮮血。
尉官止不住地嗆咳,具有溫度的紅色液體啪嗒落地,成串濺落。
聲息沙啞,男人無力倒在血泊里。
年輕的執行官面色冰冷至極:
「你們會活到被人發現的時候。」
「前提是……你們能從昏迷中甦醒,他們能救你們出來。」
凌厲寒意滲透到在場每一個人的身上。越來越多的薄冰凝結成實體,像幽魂般一點點、一節節從腳踝爬至耳邊。
正如白髮少年所說的那樣。
再次戰鬥帶來的動靜,引來了真正巡邏的衛兵。
數道腳步聲朝這個方向走來。
所有人最後的畫面,是如毛玻璃般透明而堅硬的固體,以及少年一閃而過的白色背影。
…
……
白髮少年快速逃離現場,穿梭於庭院的迴廊之中。
已經遇到幾波追兵了。
好在不是正面碰到。藉由建築物和周圍環境的隱蔽性,他避開了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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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卻始終沒有出現。
他的存在就像一柄懸頂之劍。
少年很清楚,以他現在的傷勢。博士本人但凡出手,他就是死路一條。
然而【博士】並沒有這麼做。
不用想都知道,多托雷更傾向於成為操控絲線的幕後者。
在這片雪夜的舞台上,你無法知曉他躲在哪一處觀察着你,也不知道他何時會出手。
而他自己,就是被框在巨大鐵籠里的老鼠。在對方精心設置好的場地中四處亂竄。
尋找逃生出口的同時,還要時刻提防設置在籠中的捕獸夾。
少年大腦飛速轉動。
他暫時還不清楚【博士】為何要執意針對自己的原因。
目前所得知的信息也過於碎片化。
他需要一個安全的環境,來冷靜思考這一切的緣由。
先與母親見面。之後,最好能讓女皇陛下或是首席閣下知曉此事。以此來牽制多托雷的行動。
現在他只希望能儘快離開這裏。
根據之前馬車沿路經過的地方,這片區域離外城很近。而外城那兒有一個只屬於諜報處的隱藏通道,抵達那裏,他就能暫時逃過對方的注視。
天幕一片漆黑,暴雪紛飛。
此時,夜晚似乎死寂到只剩風聲和落雪聲。
此刻,黑暗夜空仿佛佈滿了烏鴉,足有一大群。
它們用翅膀與鳥喙遮擋天空,密密麻麻、層層疊疊,望不到一顆星星。
少年疾行的身影,就像一隻在暴風雪中迷路的白鳥。
徘徊、掙扎,竭力扇動翅膀。
卻依舊困在名為「命運」的迷宮中。
越是迫切需要什麼。
就越是不能如人所願。
或許這世上,
本就沒有完全如願的事。
存在着——— 事與願違。
少年不停奔跑。
口中呼出的白氣不斷消散。
他穿過數個門扉、迴廊、雕像、立柱。經過鳥瞰,確定離開方位,少年又從一處拱頂上一躍而下,來到一處空頂的寬闊大廳中。
大廳的寬大出口就在不遠處。
從那條捷徑走,他就能離開這裏。
寬大出口的正上方,鑲嵌有一面繪有冰皇聖像的彩繪玻璃。
冰皇聖像折射出雪夜中的光。一如既往般,投下高潔、純粹又鋒利的視線。
而古老大廳的正中央,一道偉岸的身影佇立在那裏。
大理石鋪設的地面中心,雕刻有巨大的六邊形雪花冰晶圖案。
「丑角」皮耶羅站在稜體的一處尖端。
這位統括官,沒有任何動作,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用他那蛇形般的豎瞳,靜靜注視少年奔逃的身影。
看着,他,向他跑來。
「首席閣下!」
白髮少年出於對這位年長者的信任,迅速來到他面前:
「我有要事稟報!」
「德涅斯特那邊貌似出了狀況,營地那裏……!」
「你來了。」皮耶羅的聲音毫無起伏。
少年的話語戛然而止。
他怔怔望向對方。
那雙冰藍色的豎瞳倒映出早已遍體鱗傷的他自己,以及———
一張恍然又絕望的臉。
時至今日,
白髮少年終於讀懂這雙古井無波的眼。
這位年長者在注視自己時,總會摻雜起奇怪的、難以言喻的情緒。
原來,那是……
上位者的『憐憫』。
喜歡原神:我給散兵講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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