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該」
展語看了自己面前的茶,將茶又推到了霍昇的面前,自己抱着手探出頭去,吩咐着車夫
「去皇宮」
車夫不敢做主,斜着頭看霍昇,霍昇點了點頭
「聽她的」
「告知官府,將屍身撈出來」
「臣知曉」
展語坐的直直的,端正的,霍昇看着展語這樣子,不禁笑了,展語看着面前笑的肩膀亂顫的霍昇,不禁皺眉
「笑什麼?」
「你這麼坐着不累嗎?」
「不累」
「臣怎麼記得,你在思南不是這麼坐的」
展語斜着眼睛瞪了霍昇一眼,坐直身子往前,直接到了霍昇的面前,霍昇看着忽然變近的人,呼吸一滯,呆呆的目光看着展語的眼睛,豈料展語不屑的輕笑了一聲,越過了霍昇敲了敲馬車
「回霍府」
說完掀開馬車的車簾,一躍而出,霍昇拿起被展語推回來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低着頭臉上掛着笑搖了搖頭將茶杯放下輕嘆了口氣
馬車外的何葉不明所以,在外面大着聲音問道
「主兒,公主怎麼還沒到皇宮就走了」
霍昇在馬車裏聽着何葉的發問,並沒有回覆他,反倒問他
「何葉,你說這大玄的駙馬得是什麼樣的」
何葉搖了搖頭
「主兒,這我哪知道啊」
展語從霍府的馬車上出來,並沒有回皇宮,反倒是去了長安街街尾找奧齊,時間已經很晚了,展語在奧齊家的門口踱步,走來走去猶豫着要不要敲門
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的展語,最後還是敲響了奧齊家的家門,門剛被敲響奧齊就開了門,奧齊以為又是蘇宿找自己有什麼事,結果沒料到打開門時展語站在門口
奧齊看着眼前的展語,一身盛裝,頭上的簪子在月光下泛着金光,展語的嘴角朝下彎着,微微撅着嘴看着奧齊,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奧齊見狀,趕緊將人拉進了門,在門口看着展語
「哎喲,我們這小掌柜的,這是怎麼了?」
展語一聽奧齊問自己,眼淚一下子就啪啦啪啦的掉了下來,看見展語眼淚的一刻,奧齊慌了神,伸着手就要去接展語的眼淚,展語看着奧齊笨拙的行為被逗得笑出了聲,奧齊看見的就是展語眼淚啪啦啪啦的掉,撇着嘴,又笑又哭的
奧齊兩隻手捧着展語的臉,大拇指輕輕划過展語的眼睛,給展語擦着臉上的淚
「這是誰惹我們小掌柜的了?」
展語搖了搖頭,然後癟着嘴一頭鑽進了奧齊的懷裏,奧齊抱着懷裏的展語,一下子僵在了原地,這是她們之間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擁抱,奧齊伸手環着展語,輕輕的一下一下的拍着展語的背
「怎麼了嘛?這麼委屈?」
展語也不說話,就這樣在奧齊的懷裏鑽着,奧齊問了兩遍,看展語沒有要說的意思,也就不在問了,就只緊緊的抱着展語,然後溫聲細語的哄着人
過了好一會展語才從奧齊的懷裏抬起頭
「我家回不去了」
「為何?」
「山上過了時間就上不去了」
「要去思南嗎?我送你過去?」
「我想在你這睡」
「啊!?」
奧齊聽見展語說要在自己這裏休息,驚得瞪大了眼睛,從上到下打量了展語一下,結結巴巴的開口
「不是,不是我不願,只是,只是這,這,他,我,你,這這不合禮數吧」
「借住一下不行嗎?」
展語眨着眼睛一臉無辜的看着奧齊,奧齊看着她這樣子,反應過來她根本就沒想過孤男寡女一起住意味着什麼,伸手捏了捏展語的臉
「你要是掌柜的能借住,可你是小掌柜的,不能借住」
「為何?」
「沒有為何」
奧齊將自己身上的外衣給展語披上,然後推着展語出了門,將門落了鎖
「不住就不住,沒必要這麼着急趕我走吧」
奧齊無奈了笑了,將自己的衣袖塞到展語的手裏,然後跟在展語的身邊
「你在我這住成何體統,有辱你的清白,乖,我送你去思南,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奧齊跟着展語兩個走在街上走着,直到了思南。到了思南,奧齊給展語準備好了睡,在展語浣面的時候,又站在展語的身後貼心的將展語頭上的各種簪子髮飾取下來
「今日是有什麼盛宴嗎?竟讓你帶了這些頭飾」
展語點了點頭,將毛巾搭在奧齊的胳膊上
「今日是重要的大宴,很麻煩」
「那你今日怎得還不開心」
等奧齊給展語的頭飾都摘得差不多了,展語也準備的都差不多了,奧齊自覺的退出了房間
「你換外衣,等你躺好了再喚我」
展語看着奧齊出去的身影,在後面笑盈盈的,自己將外衣脫下來掛好,奧齊在門外,等着展語喚自己,他在桃花樹下坐一會站一會,生動的演繹了什麼叫坐立難安,他不知道想些什麼,想想展語,可又不敢想這時在屋裏的展語
就在奧齊在院裏無助糾結的時候,展語喚的一聲解救了他,奧齊一進門就看見了展語蓋着被子,只露着一個小腦袋,這才放下心來,走到展語的床榻邊上,席地而坐
「還不想說為何不悅嗎?」
展語將半張臉都縮在被子裏,說起話來瓮聲瓮氣的
「今日看見一個人跳了河」
「不對,只見人跳河你不會如此」
奧齊坐在地上,靠着展語的床榻,一雙眼睛深情款款的看着展語,耐心的聽着展語說話,展語不應聲也不着急
「那人,我認識,是我好朋友的夫君在外養的外室」
「還有呢?」
「她其實也是身不由己,我差一點就能將她救下來了,就差一點,我都拉住她了」
展語翻過身和奧齊面對面,展語說着又覺得一陣的惋惜
「雖說是她做了錯事,可說到底也是她身不由己,縱然她有錯,可錯不至死吧」
「就算不是她的本意,可她到底是做了,既然做了就不無辜,更何況如果是身不由己,那就說明她連自己做什麼不做什麼都不能決斷,這樣看,死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好像也對」
「更何況,她是對你朋友造成的傷害,你要是救了她怎麼和你朋友交代,就算你朋友不在意,在這個貞潔大於一切的世俗中,你能救她一次,你還能救她千千萬萬次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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