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李淮。
她本不想引火上身,但現在連改造個水車都能遇到困難,後面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
凡事需得借力打力。
雖然他現在比較落魄,可不代表以後不會東山再起。
很快到了晌午,她讓趙東回去吃飯,等吃過飯再來。
回到家,她聞到米飯的味道,走進去,李淮正圍着灶台打轉,看樣子是在備菜。
「我回來了。」
聲音有氣無力的,他抬頭看着走到身邊的術煙,察覺出她興致不高的神情,或許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
但他沒有開口詢問,只是在說:「快洗手吧,等會兒就能吃。」
「嗯,你的傷怎麼樣了?」
術煙剛問出口,他手一抖,忽然濃煙四起,嗆人的味道充斥着周遭,李淮偏過頭,猛烈地咳嗽起來。
味道太大了,很辣又嗆鼻,她也跟着一個勁的咳嗽和打噴嚏。
「你下這麼多辣椒幹什麼!咳咳雖…雖然不要錢,但是也不是這麼放的。」
他沒說話,手捂住嘴咳得比她還厲害,她發覺不對勁側頭看去,看到他指縫間有紅色的痕跡,急忙上前扳開他的手。
手心有一灘鮮紅的血,她頓時一驚。
「好了,快出去,先別做了,我來。」
她趕忙將他推了出去,隨後蹲下來把柴火挑出來一些,讓火變得更小。
李淮用衣袖擦了擦唇角,捂着胸口,踉蹌着走到院子裏坐下。
寫完先生佈置下來的任務後,術畫也趕緊跑過來幫忙,端菜和擺放碗筷。
炒菜的聲音呲啦呲啦的,連門外有人敲門都沒聽到,最後是有人在喊術煙的名字,李淮聽到了。
他抬頭看了眼在忙活的術煙,起身去門口查看情況。
何氏和術強站在門口,拍門沒人來,叫喊也沒人回應,明明屋裏有動靜,她還聞到了裏面在炒菜,但就是不開門。
氣得她在門口破口大罵。
「裏面的人都死絕了嗎!還不趕緊來給叔嬸開門,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白瞎長這麼大!」
「一個女郎,長這麼大不嫁人能幹什麼,一點都不知道孝順長輩,我要是她爹一出生就該掐死!」
何氏手插着腰,面目扭曲地謾罵着,不知道的還以為術煙是她的殺父仇人。
術強在一旁低聲低氣地勸着:「好了好了,我們這次來不是來吵架的,還是好好說話。」
「你不好好說話,怎麼勸她嫁人?」
話音剛落,門吱呀一聲,被裏開出一道縫隙,露出半張男人的臉。
術強最先看到,他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誰啊?!」
一邊說着一邊看周圍,在確認是不是術家。
何氏看他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沒好氣地轉過頭來,立馬露出和他一樣的嘴臉。
「好啊!難怪放着這麼好的劉員外不要,原來是私藏了個野男人!」
她滿是肥肉的手指着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誇張的表情,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李淮皺了皺眉頭,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推開門,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兩個人,一雙眼眸漆黑如淵,冰冷且帶着一絲戾氣。
「你說什麼?」
語氣淡淡卻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意味。
何氏看着他,忽然渾身僵住,努了努嘴,喉嚨卻乾澀的像是被堵住了嗓子眼,怎麼也開不了口。
術強左右看了看,都不知道在看什麼,有些慌張無措,結巴着:「這…這都是誤會…」
「我們、我們是煙丫頭的叔叔嬸嬸,煙丫頭在嗎?我們找她。」
他笑着,和聲和氣地說道。
要不是剛剛兩人那副嘴臉,還真不敢相信親叔嬸會在背後這麼說自己的侄女。
「她不在,還有什麼事?」
不在?
術強探頭想要往裏面看,忽然眼前的男人腳步一挪,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抬起頭,瞥見他不善的臉色,和那周遭不好惹的氣場。
術強連忙道歉:「好好好,不好意思,那我們改日再來找她。」
話畢,他拉着何氏趕忙走了。
術煙察覺到李淮去開門後,挺長時間沒有回來的,正要喊,傳來門被關上的聲音,緊接着出現李淮的身影。
她把菜放到桌上,回頭問:「誰呀?」
「剛剛怎麼聽見很吵的聲音。」
「有兩個自稱是你叔嬸的人,看着不像,沒讓他們進來。」
她恍然大悟:「我說怎麼這麼吵,是那倆白痴。」
「關的好,就是別讓倆人進來,晦氣!」
她立馬笑着給他鼓掌。
剛剛那青菜放太多辣椒了,被她用水焯了一下,直接當做青菜湯喝。
院子有塊地種了兩三顆辣椒,正好兩天都紅了,改天她還要種點蔥什麼的。
省了調味料的錢。
吃完飯,兩人一起收拾着碗筷,術畫去上私塾了,術予安人小在睡午覺。
「沒菜了,我下午去趟桃花鎮,藥重新再抓。」
「我怎麼感覺你現在吃的藥,沒多大效果,你有按時上藥嗎?」
李淮沉默了一會兒,嗓音被咳嗽得有些沙啞:「不太方便。」
「你怎麼不說呢?」
術煙皺眉詫異道。
隨即想到,他應該是顧及着男女大防。
「我看看傷口。」
聽言,他抬眸看向她,神色意味不明。
見他沒有動作,她直接上前,「你脫還是我脫?」
在她心裏,李淮可是她單方面的盟友,雖然還沒有正式結交,但他現在不能死。
李淮伸手扯掉腰帶,露出纏着繃帶的胸膛,白色的紗布已然被浸透了鮮血,看上去十分的觸目驚心。
她看見倒吸一口冷氣,「這麼嚴重。」連忙拉着他到房間裏。
拿過藥和紗布,她小心翼翼地解開他身上沾血的布條。
血肉粘連在上面,有點扯不開,要是強行扯開,肯定會扯下很多皮肉。
她邊扯邊抬頭看他的神色,「疼嗎…我輕點…」
他擰了下眉,除了唇瓣沒有血色,神情看上去像正常人一樣。
他低頭垂眸,看着她此時極為認真的眉眼,那眼神中的不忍,仿佛受傷的是自己一般。
「沒事,直接扯吧。」
語氣淡淡的,好似感覺不到疼痛。
術煙抬起頭,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徑直撞入他那雙幽深的黑眸。
「別不把傷當成傷,身體是自己的,能好好弄,減少疼痛,為什麼不好好弄呢?」
「我雖然沒什麼耐心,但也不是鐵石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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