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過後,胡焱父子兩蹲在一旁仔細替彼此上藥,心中萬分不解。
明明是相同的配方,為何效果卻差了這麼多。
陸柯甩了甩有些發酸的拳頭,直起身長呼出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不少,可剛剛轉頭看見季書航,心底就再度升起一股不知名的火氣。
父子倆同時不自禁感到身體又是一僵,也顧不得疼痛,一溜煙小跑回了房間,並且下定決心近幾日都儘量不要出現在掌門的視線之中。
一眾弟子原本還在旁邊看着熱鬧,瞧見掌門不善的目光轉過來,立馬作鳥獸一鬨而散,速度之快,令陸柯瞠目結舌。
該看看,該跑跑,再繼續留下來看熱鬧,自己難免就成了下一個被看的熱鬧。
這個道理他們還是懂得的。
陸柯繞着甲板轉了一圈,發現只剩下小竹峰這最後一組不可選中的目標後,立馬就解除了暴怒狀態,向着幾人說道:
「來我房間,詳細講講上午發生了什麼。」
陸柯面色凝重,早上發生了大事而季書航卻沒有發來消息,那麼便只剩下兩種可能:
一是事情發展太過迅速,季書航尚未來得及給他發消息,事件便已成定局;
二是事情太過重要,在通訊玉牌里一兩句話講不清楚,那麼就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回來。
而石更宗的來信和季書航召集所有弟子全員回歸,這兩個現象無一不表明了事態的嚴重程度,還在他的預估之上。
一行人跟着進了陸柯的房間,季書航並未立即開始匯報,而是歪着頭疑惑問道:
「既然要進房間裏來說,您老還揍胡師伯他們一頓,嚇退其餘弟子作甚?」
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陸柯聞言也是一愣,你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啊。
「還不是被你個小王八犢子氣昏了頭,趕緊說,早上發生了什麼?」
季書航:6。
這都能歸結原因怪到我頭上來。
又被惡狠狠瞪了一眼,季書航也老實了,跳過譬如「說來話長」這些無意義「調情」,直奔主題。
宴會上的事情並不複雜,三言兩語便能概括,問了一圈,三人都沒能回憶起更多的細節。
只有璐瑤一驚一乍的猛然站起,眾人還以為這次輪到小師妹發力了。
結果在眾人滿懷期待的目光下,璐瑤只是補充了一句:
「那家酒樓的大豬肘子很好吃。」
雖然味道上相比大師兄做的稍差上些許,但夠大啊!
想像一下,豬腳飯十三,你再單獨多加三十的豬腳。
說罷,璐瑤還露出半截舌尖舔了舔嘴唇。
搞得另外四人都有些好奇了,畢竟除了璐瑤是一坐下就開始抱着大豬肘子生啃,其餘人基本都是端坐着的。
於是乎,璐瑤就被陸柯直接丟出了房間,雙腿抬起,屁股着地,落在地上還向前彈了兩下。
做完這一切,陸柯拍拍手又瞪了季書航一眼,後者也只能尷尬陪笑,並撐起身體從葛優癱默默調整回了正常坐姿。
今天的掌門不對勁兒,是更年期到了麼……
話說一個人活幾百歲,那得有多少段更年期?
宴會的細節實在開發不出更多了,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兀,荷華宗完全就是打的明牌。
明擺着就是要與兩宗撕破臉皮,甚至若非季書航實力超出眾人預期,可能當場就要死人。
沒有任何徵兆的翻臉,就差把「有問題」三個大字貼腦門上了,但一切都擺在牌面上,反倒是限制了眾人的推斷。
季書航又詳細講述了關於葛自謙的事情,陸柯聽罷深深皺起眉頭。
「荷華宗的宗主確實很早以前就受了重傷,是在為追剿邪修的一場大戰,其妻子也在那場戰役中隕落。」
陸柯在納戒中好生翻找一番,找出一紙卷宗,上面記載着卻不是關於荷華宗的,而正是那場大戰。
「這個是我,這個就是荷華宗的宗主。」
陸柯指着畫卷右側兩個不起眼的人說道。
畫卷中,年輕時的陸柯赫然也位列其中,穿着青雲宗服飾飄在半空中,顯然那時他已經是元嬰境界。
但元嬰,在畫卷中卻只配站在最後方,前方還分作三個梯隊,數十位分神,洞虛也有十多人。
還有屹立於最前方的三道人影,哪怕只是在畫卷之上看見,依舊帶給季書航一股不可直視的威嚴。
洞虛之上,便是大乘,距離飛升稱仙,僅餘下最後一步。
陸柯身邊還有許多其他同門,只不過這些人有近一半季書航都沒有印象。
「不用再想了,你沒印象那些都死了,死在這場戰役之中,包括最前面的三名大乘,無一生還。」
此言一出,季書航三人皆是一驚,瞪大了眼睛看着陸柯。
大乘?死了?
好小眾的詞彙組合。
大乘立於世界之巔,傳聞中壽與天齊,神魂受天道庇佑,幾乎不可能被磨滅。
三個大乘,無一生還。
畫卷尚未展開過半,寥寥幾句話就已然讓季書航三人感到頭皮發麻,那場戰役的恐怖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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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卷完全展開,輪到邪修那邊畫風就多少顯得有些潦草了,看不清面容,只是大致能看出來是個人形生物。
不過同樣也是三名大乘,邪修無數,只不過區別是,這三名大乘站在最後,前方是一眾洞虛、分神、元嬰、金丹,甚至還有築基和煉體。
色彩在畫卷上開始流轉,仿佛幻燈片一般播放,陸柯在旁邊補充說明:
「在此之前,邪修餘孽依舊在各地活躍,而且因為敵暗我明,一直都沒什麼特別好的解決辦法。」
「直到某位熟悉觀星之術的前輩燃燒自身,將所有邪修都找了出來。」
「於是便有了這一戰是自千年前正邪大戰之後,唯一一次,大規模,雙方頂級戰力的血拼。」
可惜,死傷無數,卻還是叫少部分邪修逃了去。
或許只有幾人,但百年後的今天,儼然又發展成不小的勢力,開始活躍起來。
季書航也收起了笑臉,神色逐漸嚴肅:
「師伯,你是覺得荷華宗和邪修勾搭上了?但……沒證據啊。」
「影閣雖然和我們有諸多不合,咱也不能直接給扣上邪修的帽子吧。」
陸柯搖搖頭,只回答了兩個字:
「直覺。」
神特麼直覺,季書航一臉無語。
「而且我實在想不通,除了邪修還有誰會非要置他於死地,還要繼續針對他的孩子。」
陸柯摩挲着下巴。
如果是為了利益,顯然,宗主活着才能帶給荷華宗更多的利益,哪怕是讓權之後僅僅往那一坐。
世間無大乘,洞虛在聖地。
尋常宗門每多一位分神,地位都是完全不一樣的。
「去把葛自謙那小子帶回來吧,觀察一下再說。」
畢竟是戰友的孩子。
「嗯。」
「去啊,還坐着幹嘛?」
「我又不會飛。」
季書航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陸柯轉頭看向另外兩人,曦夢雲默默向後退了一步。
根據相對運動的原理,景天就相當於「主動」邁出了一步。
「去吧,早點回來。」
景天:(^?^)?
喜歡穿越:大師兄不過凡人一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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