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至申時末,幾座宅子和居處,已經收拾整理妥當。
雖仍不怎麼齊全,也能維持正常的生活。
等安頓下來之後,其餘的再慢慢添置。
酒樓的家具年限已久,破損得厲害,需要修補和更換,房門和樓梯也有多處破損。
眾人各抒己見,提了好多修繕建議,廖華裳讓廖南峻拿筆記了下來,等找到了工匠,便開始動工。
後面兩座宅子,余夫人選了東面的院子,帶着鄭甜和廖家幾個小子姑娘開了院門,灑掃整理。
因是旁人正住着的房子,並沒有多少灰塵和雜物,只需要稍稍整理一下,便可住人。
西邊院子的東西廂暫時先給幾個護衛住,等濟善堂的孩子們到了,便也住在西院。
因過來的孩子有點多,西院的屋子也需要重新佈置。
春生去街上打聽了,請了縣裏的工匠過來,丈量屋子尺寸,重新訂製新的家具。
正屋暫時先讓家富嫂子和家財嫂子帶着孩子住着。等家富和家財那邊購買店鋪有了確切的消息,再將母子幾人送過去。
春燕和夏蟬、雲兒則將店鋪後院房間整理了出來。
後院三間正屋隔成一明兩暗三間,東內間是廖華裳的寢室,西內間則留給春燕三人。
東廂就留給瑞兒以後住,西廂是值夜的護衛臨時居所。
鋪蓋被褥床帳都是現成的,床則與廖家的一樣,都是現成的火炕。
陳方帶着人去街市上,買來了一車木炭,一車大塊的、黑色的石炭。
以及一些新的鍋碗瓢盆、銅爐、水桶、浴桶、木盆等等,還有一些豬肉和羊肉。
這時節,新鮮的菜蔬只有大白菜,或者是夏季曬存的菜乾,以及醃製的醬菜。
酒樓後廚間,大鍋的羊肉已經煮得湯濃肉爛,用筷子輕輕一碰,熟透的肉便脫了骨。
另一隻鍋中,大塊的豬骨上面鋪着大白菜和帶豆乾,紅色的辣椒翻滾在湯里,肉香加了辛辣,令人胃口大開。
廖華裳讓春燕溫了酒,連幾個半大小子也得了允許,可以淺淺飲上一杯。
謝翊看着笑容滿面招呼眾人的廖華裳,看她盤着利落的婦人髮髻,用一塊靛藍色的頭巾包着頭髮。
身上是青灰色的棉裙,腰間用一條靛藍腰帶緊緊束着。
看上去乾淨利落、清清爽爽。
渾身上下半點首飾也無,整個人卻仿似在發光。
很難想像,三個半月前,她還是養尊處優、佩玉簪纓的伯府夫人。
在經歷背叛、毒害、和離與流放之後,雖洗盡鉛華、布裙荊釵,風采卻更勝從前。
她仿佛,將這苦難的日子釀成了酒,讓這羯羚關一眼望不到頭的滿目荒山和僻壤窮鄉,都有了醉人心魄的香醇。
與此處的和樂融融相比,京城的承恩伯府卻是雞飛狗跳、熱鬧非凡,已成了滿京城飯後茶餘的笑料。
袁諍一定不知道,他舍此就彼,到底放棄了一件怎樣的瑰寶。
熱熱鬧鬧一直到太陽落了山,天色暗了下來,眾人才起身,準備回去。
廖華裳送了廖魁出門,輕聲喚道:「父親。」
廖魁回頭,剛剛飲過酒的臉上浮着一層紅暈,眼中有微醺,還帶着一絲水光。
廖華裳道:「父親與大哥,不必自責。我們是一家人,裳兒的一切,都是父母所賜,何分彼此?若無家人庇護,裳兒也不可能順利與袁諍和離。」
「昨日之事,是裳兒年輕氣盛、處置不當,給大家造成了一些困擾。」
她想了想,還是輕聲說道:「裳兒執意搬走,非是賭氣。父親該知有些事情,大家住在一起,終究不便。」
若是只有父母一家便也罷了,二叔三叔和余夫人母女都在,空間的秘密,不好被外人知曉。
「以後,祖母、母親若是待得悶了,父親便陪着她們,時常過來看一看。有些事情,還得需要父親幫裳兒拿主意。」
廖魁靜靜聽着,口中呼出的白色霧氣朦朧了他的面容,使得他的神色,在暮色中看起來格外惆悵。
聽了女兒的話,他笑了笑,慈愛地看着女兒,輕輕應了聲,「好。」
廖華裳又道:「義學的事,父親還是儘快去一趟縣衙,這邊的選扯和屋舍,我也會儘快想辦法。」
廖魁默默點頭,殷殷囑咐,「回去吧,別送了,也沒有多遠。忙了一天,早點歇着,別太累了,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很多事,非一蹴而就,需得慢慢籌謀。」
廖華裳應了,停下腳步,看着父親乘上驢車。
春生、金寶趕着驢車,護送他們回去。
廖華裳站在原處,直到驢車慢慢消失在視線之中。
腿上一重,一左一右撲上來兩個小人兒。廖華裳低下頭,一手一個摟住瑁哥和瑞兒,笑道:「怎麼出來了?天冷,看凍着了,快回去。」
瑁哥仰着臉朝她撒嬌,「姑姑,今晚瑁哥可不可以跟弟弟一起睡?」
廖華裳笑,「弟弟的房間還沒收拾好,也沒點炭爐。今晚你們兩個,都要跟姑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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瑁哥撅着嘴,長長嗯了聲,又蹦跳着笑道:「那瑁哥要跟弟弟睡一個被窩,還要挨着姑姑。」
瑞兒一聽,小臉頓時拉得老長。
瑁哥一看,連忙妥協,「那今晚先讓弟弟挨着姑姑,明晚換瑁哥挨着。」
廖華裳笑了,「好。」
回了院子,余夫人帶着鄭甜便告辭離開。家富嫂子和家財嫂子也帶着孩子回了後宅,陳方幾人在西廂輪流值夜。
屋子裏便只剩了廖華裳主僕四人和兩個孩子。
讓春燕看着兩個孩子,廖華裳拿着帕子進了捎間。
裏面捎間裏,銅爐里燃着通紅的炭火,新買的浴桶里是夏蟬和雲兒兌好的熱水。
整個捎間熱氣氤氳,溫暖如春。
廖華裳洗過頭髮,將自己泡在熱水裏。
上一次洗澡,還是在陶縣那家客棧。乾燥了許久的肌膚一浸入水中,廖華裳頓時舒服地嘆了口氣。
她閉着眼睛靠在浴桶上,將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在腦海中迅速過了一遍,就將注意力放在了還躺在她空間裏的那具屍體——副將林沐身上。
殺死林沐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大亮,守城官兵已經找上門,挨家挨戶詢問其下落。
不到午時,紀嬰已經親自出城,甚至來不及等他們回家,就急不可耐在大街上動手抓人。
連現編的罪名都漏洞百出。
林沐一個副將,雖說職位重要,也沒重要到僅僅一夜未歸,便足以讓紀嬰為之擔憂到寢食難安的地步。
除非這個人的下落和生死,關係到紀嬰的身家性命。
或者說,林沐掌握着什麼重要機密,而這個機密,與紀嬰有關。
喜歡手握空間,和離後開啟流放高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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