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便回咸陽一個月了。喬松也將該見的人都見了見,祖母,母親,大哥,巴清,公輸越……
當然,自己在宮外的府邸也修建好了。大秦律法森嚴,不提倡官員私下往來。所以,所謂的喬遷宴,也就是請了一些和自己關係不錯的人。
所以,喬松現在可以居住在宮外了。只是,母親不太高興,讓他每隔一段時間必須進宮來問候,要不然就親自出宮去把他揪回來。
喬松自是不敢違逆,連連答應。
但羋華也清楚,孩子大了也得展翅翱翔了。雖然她這個兒子年紀不大,但問題是,這個兒子手底下的人已經有些太多了,這小小的玉芙宮已經快容納不下了。
天知道絳珠向她稟報了多少次,這玉芙宮的鴿子糞便太多,不好打掃。
所以,羋華也只好放手了。
儘管這孩子的府邸就在和咸陽宮就隔了一道牆,說句誇張的話,只要翻一道牆,這孩子就能回家。
……
此時已經是喬松搬遷到位於咸陽宮之側的公子府第五天了,此時的他正站在長廊邊緣,將手中的魚食一點點灑在水中,看着水中那些魚兒爭搶。
沒一會兒,一道黑衣妖異的人快步而來,來到了他的身後:「啟稟公子,昌平君已經回府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墨鴉。
墨鴉和白鳳早就從星宿閣出師了,如今兩人輪換着在喬松身邊聽候調用,今日是墨鴉當班。
喬松灑魚食的動作一頓,隨即繼續將魚食丟了下去:「以本公子的名義,向昌平君府邸投一封拜帖,三日之後,本公子要去拜訪。」
「諾!」
人雖然平安回到咸陽了,可這豫州鼎一事還沒完結呢,有些賬也是時候算一算了。
……
昌平君府邸,接到喬松的拜帖,羋啟心便是咯噔一下,他有些把不准這個外甥是要幹什麼,但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畢竟,自己做了什麼,他自己最清楚。即使是以羋啟的能力,他也不敢保證這個外甥真的不知道。
沉默許久,羋啟吩咐府內準備迎接公子駕臨。
這拜貼一出,可就不是尋常走訪了,而是十分正式的拜訪。假如他羋啟要是在禮數上有什麼不到位的,有些人如果要較真兒,那也夠他喝一壺的了。
三天之後,喬松準時準點兒的前來拜訪。
從公子府到昌平君府邸只有不到三里路的距離,但喬松卻擺足了架子,不僅擺開了儀仗,還抬出了四駕馬車。
最前方讓無雙開道,身後禁軍護駕,負責駕車的則是一臉冷酷的墨鴉和白鳳,豪華的馬車之內則是雪女,焰靈姬。
這樣的配置,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不是來拜訪的,而是來耀武揚威的。
辰時,氣勢磅礴的車駕準時停在了昌平君府邸的門口。
「臣羋啟恭迎公子大駕!」羋啟和家人紛紛行禮。
站在女眷之中的羋漣小臉上滿是困惑的表情:小表弟來就來了,怎麼擺這麼大架子?
喬松走出馬車,踩着階梯緩緩的從車駕上下來,掃視了一圈這昌平君府邸內包括昌平君夫人在內的所有人,才緩緩的開口:「昌平君,還請免禮吧。」
這稱呼讓羋啟臉色微微一變,強做鎮定的道:「謝公子。」
一行人邁入府邸之中,入眼的卻是一個個頭戴斗笠,腰胯橫刀的身影。
毫無疑問,這昌平君府邸已然被戒嚴了。
這就是喬松擺開公子儀仗的結果。
……
喬松這位二公子這些年來動作不斷,早就成為了影響大秦的一道旗幟,因此他的一舉一動可是十分引人注意的,便是那高高在上的秦王也時刻關注着自己這個兒子。
因此,當喬松擺出儀仗前往昌平君府邸的那一刻,這咸陽城乃至六國的很多視線便集中了過來。
咸陽宮中,聽到影密衛稟報的嬴政停下了手中的筆,驚訝的抬起了頭。
「昌平君?」嬴政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道:「他和二公子,最近有交集嗎?」
「回王上,並沒有直接聯繫。只是近些年,大秦商會將昌平君府邸周圍幾個最好的地點全都買了下來。」
「哦?」嬴政眼中閃過了一縷精光:「放棄對此事的調查。」
「唯!」
嬴政敏銳的從中嗅到了些許不尋常的氣息,但是他仍舊選擇了放任。
因為,昌平君乃是自己兒子的舅舅,而且自從華陽太后不理朝政之後,他便是朝堂上楚系的天然首領,兩人之間應該並無矛盾,相反應該互為助力。
可自己這個兒子從一開始,對昌平君的態度便是流於表面,始終沒有深交。
嬴政還以為喬松這麼做這是避免他這個做父親的有拉幫結派的猜測,但今日來看,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知子莫若父,嬴政清楚這個兒子一貫的秉性,做什麼都不會瞞着他。如今突然有了這麼一個舉動,其背後必然牽扯着什麼。
不解之餘,嬴政還覺得挺有趣。
不止是嬴政,這咸陽城中嗅覺靈敏的,比如王綰,李斯,羋顛,馮去疾等人都察覺到了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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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昌平君府邸,羋啟則是面色如常的將喬松迎入了府邸,一路到了正廳就坐。
昌平君府邸中,有資格作陪的也就只有羋啟本人。是以,其他女眷全都退了下去,只留下羋啟在此。
而大廳中,除了喬松和羋啟外,還有墨鴉白鳳,以及一些禁軍護衛。
「公子今日拜訪,讓臣很是不解。」雙方聊了一些沒營養的場面話之後,羋啟主動提出了一個問題。
「沒什麼,只是本公子離秦日久,與舅父生分了些,故此今日來拜訪一番。
這一來,和舅父親密一些;二來,恰好本公子從蜀地帶了些上好的蜀錦,順路捎來給舅母和表姐做些衣裳。」
「公子之賜,臣感激涕零。」
「這倒不必。這些東西,也算是本公子的一點學費罷了。」
「公子這話,讓臣好生糊塗。」
「無他,本公子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舅父罷了,就當是學費了。」
「公子折煞臣了,公子有疑問,臣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敢稱請教二字。」
喬松點了點頭,道:「舅父對楚國如何看,對比我大秦孰強孰弱?」
羋啟的呼吸都急促了一瞬,隨即平復了一下激盪的心情,才開口回答。
「楚國雖大,然其自然是遠不如大秦的。畢竟,其內部氏族林立,難以一統。
當然,我大秦也不能小覷楚國。畢竟,其幅員遼闊,百姓眾多,軍隊人數也不少,需謹慎對待。」
「舅父以為,我大秦可滅楚否?」
昌平君頓時僵住了,沒有回答。
喬松卻不待他開口便自顧自的說道:「本公子此次遊歷楚國,發現楚國內有不尊王命便縱兵行兇的將軍(英布),有不顧家國利益的權臣(李園),有先家後國的氏族(屈景昭),有膽怯畏戰的兵卒,有好勇鬥狠的鄉人,有轉投他國的士子……
偌大的楚國,難以為一。縱然再大,亦不過一盤散沙,如何能與我大秦相抗?
楚國如此,六國皆如此。
昌平君,應當看清楚啊。」
羋啟身子一晃,良久才面色慘白的回答道:「臣受教。」
接下來的宴會,羋啟便再無心思去欣賞了,始終心不在焉的。
直到將喬松送到馬車前,他還沒有回過神來。
喬松見他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留下了一句話:秦國以法治國,向來有功必賞,有罪自然必罰。做錯了事,那就必然得付出代價。
……
昌平君到底做了什麼,沒人知曉,但是當一個月後,昌平君被罷相,秦國朝堂因此而發生大地震的時候,人們才隱約將這件事和一個月前二公子拜訪昌平君聯繫起來……
喜歡秦時頌喬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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