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的突然離世,猶如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在朝堂之上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然而,儘管這一事件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但世間萬物皆有其運行規律,即使失去了某位重要人物,這個世界依舊會照常運轉下去。因此,經過一段時間的動盪與調整後,朝堂又恢復了往日的繁忙景象。
在妥善處理完韓非的喪事後,喬松意外地接到了來自父皇的傳喚,要他前往蘭池宮覲見。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喬松匆匆趕到了目的地。當他踏入宮殿時,一眼便望見始皇帝正端坐在案幾前,雙手輕輕捧着一卷竹簡,眼神專注而深邃,仿佛完全沉浸在了其中。
喬松心中暗自嘆息一聲,那捲書簡正是韓非的《五蠹》。
由此可見,父皇對於韓非的逝世還是心存惋惜。
正當喬松陷入沉思之際,輕微的腳步聲打破了殿內的寧靜。始皇帝緩緩抬起頭來,將目光從竹簡上移開,望向站在門口的喬松。他微微抬手示意喬松走到近前來坐下。
待喬松依言在始皇帝身旁落座後,始皇帝沉默片刻,然後開口說出了一句令喬松震驚不已的話:「朕打算出去走一走。」
「啊?」喬松聞言不禁失聲驚呼,滿臉驚愕地望着始皇帝,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他實在沒有想到,父皇竟然會萌生出這樣的想法。
面對喬松的驚詫反應,始皇帝倒是顯得頗為平靜,開始耐心地向喬松解釋道:「待到明年開春,朕打算巡視山東各地。」
「父皇為何突然有這種想法?」
「大秦的新政已經施行數載,從表面上看效果不錯,但朕有些不放心,要去親眼看看效果如何。」
喬松聞言不禁一愣,心中暗自思忖,確實如對方所言。當他尚且年幼之時,那雄偉的咸陽宮牆宛如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無情地橫亘在他與外界繽紛多彩的世界之間。
時至今日,喬松已然身居高位,麾下更有着星宿閣這般強大的情報機構,但即便如此,他仍然難以確信自己所見所聞皆是毫無偏差的真相。因此,每當面對來自星宿閣以及各地御史的呈報時,還有軍中源源不斷送來的各種情報,他都會不厭其煩地反覆對照查看,力求從中梳理分析並得出最為精準無誤的判斷結論。
雖說如此行事已經持續多年,然而在前些年裏,喬松仍舊時常親自出宮巡查,只可惜他的足跡大多局限於關中一帶而已。
此時此刻,回想起這些往事,再聯想到今日父皇的所思所想,喬松恍然大悟,原來父皇亦是持有同樣的觀點啊!
不過,當話題轉向巡視山東各地這個問題時,喬松稍作思索後,最終還是緩緩開口回應道:「兒臣已然明白父皇的旨意,只是……」話說到此處,他稍稍停頓了一下,似是有些猶豫該不該繼續講下去。
「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得到父皇的許可之後,喬松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接着說道:「父皇既然有心要親身實地去察看新政推行後的實際成效,依兒臣之見,不妨多攜帶一些訓練有素且隱蔽性極高的密探一同前往。如此一來,不僅可以更為全面細緻地搜集各方信息,同時也能確保父皇您的安全無虞。」
「朕知道了。」嬴政只是簡單的點了點頭,表示認可,便揮手示意讓他退下着手去做相關的籌備事宜。
皇帝的出巡,自然不是那麼簡單的,單單是路線,護衛,隨行人員便是一個極其複雜的過程,喬松需要提前和朝中百官商議。
韓非的逝世給嬴政的影響不小。因此,他想要出去看看。但始皇帝明顯並不打算像歷史上那樣,帶着咸陽的文武百官一起出巡,而是將朝堂留給自己選出來的太子。
返回東宮,喬松便將朝中重臣和自己的心腹全部聚集在了一起,商議始皇帝出巡一事。
……
而在那相隔千里之遙的新韓國,一些人同樣收到了自咸陽傳來的沉痛噩耗。此時身為韓國相國的張良,正呆呆地凝視着手中那份沉重的訃告,整個人如遭雷擊般陷入了一片茫然之中。
他無論如何都未曾料到,竟會這般突然且毫無徵兆地接獲如此令人心碎的消息。更為痛心疾首的是,當他得知這一噩耗時,距離韓非離世已然過去了整整兩個月之久。以至於連送別摯友人生最後一程的機會,都無情地從他指間溜走。
張良緩緩步出府邸,仰頭望向天空。只見漫天飛雪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天地間仿佛被一層厚厚的銀裝所覆蓋。這座新韓國坐落在昔日箕子朝鮮的一小塊地域之上,每至冬季,此地便寒冷得超乎想像。
即便他們從強大的大秦那裏獲取了諸如土炕、煤爐以及火牆等一系列先進的取暖技術,但寒冬仍舊顯得漫長而難熬。每年入冬之後,身為韓國相國的張良,其面龐之上總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濃重的憂愁之色。
畢竟,在這般酷寒的氣候之下,稍有不慎便會有人因嚴寒而失去寶貴的生命。如果由於酷寒導致了大規模的人員傷亡事件發生,那麼強大的大秦帝國必然會重新對韓國進行評估,並隨之採取一系列措施來限制韓國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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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韓國將會逐漸走向衰落,甚至最終亡國都並非完全不可能之事。
然而,對於這一切,身處其中的張良卻感到無可奈何,因為眼前這條路乃是他們歷經千辛萬苦才爭取而來的唯一機遇,即使再艱難也得繼續下去。
張良靜靜地佇立在雪地之中,仰頭凝望着天空中紛紛揚揚灑落而下的雪花,那些潔白的冰晶如同鵝毛一般輕盈地舞動着身姿。隨後,他又將目光投向遠方那座燈火通明、璀璨奪目的王宮。
此時此刻,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之中再次流露出一絲茫然無措的神情。
「韓兄啊,我們當初所做出的抉擇究竟是正確還是錯誤呢?」張良情不自禁地輕聲呢喃起來,仿佛是在向已經走遠的摯友訴說內心深處的困惑與疑慮。
想當年,他與韓非共同推舉出來的那位韓王,起初還表現得兢兢業業、勵精圖治,但短短數年之後,其真實面目就徹底暴露無遺:這位韓王開始縱情聲色犬馬,終日沉迷於紙醉金迷的享樂生活當中無法自拔。
面對此情此景,張良曾無數次苦苦規勸,希望韓王能夠迷途知返、重振朝綱。可惜事與願違,他的一片赤誠之心不僅未能得到韓王的理解與認同,反而使得兩人之間的關係漸行漸遠。若不是顧忌到自己在朝中的影響力以及韓國當下確實離不開他這位相國的輔佐治理,恐怕韓王早已毫不留情地將他驅逐出朝堂之外了。
此時此刻,站在這片冰天雪地中的張良只覺得心中一片迷茫混沌,仿佛迷失在了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暗深淵裏,找不到絲毫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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