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一世清歡 第62章 對她知之甚少

    沈浠禾深呼一口氣，緩了緩心中的緊張，湊近張星凝耳邊問：「曉凝你表演啥啊？跆拳道嗎？那我呢？給你當陪演？」

    「等會兒我直接倒地行不行？然後你再接着發揮！」

    張星凝被她的嘀咕聲逗笑，「我可不敢啊，我怕那位殺了我。」她說着用餘光瞥了眼陳墨謙所在的位置。

    沈浠禾略顯無措地說：「那其他的我也不會啊！」

    「咱們練舞前的基本動作還會吧？」

    「嗯？」

    瞿教官看兩人磨磨蹭蹭的，大聲道：「你兩個想好了沒？給大家帶來什麼才藝？」

    張星凝提聲回道：「想好了，教官，我們先熱熱身啊！」

    「什麼功夫還要熱身？」

    張星凝忍不住笑出了聲，俯身蹲下繫鞋帶，沈浠禾也跟着蹲下，裝作認真整理的樣子，起身又提了把褲子，把腰上皮帶系得稍緊了些。

    「婉婉，等會兒我說什麼，我們就一起做什麼哈！」

    沈浠禾點了點頭。

    張星凝抬起頭，提聲說道：「見笑了啊各位，我們兩個也不會別的，就隨便展示一下啊！」

    「好！」終於有女生上場，底下的歡呼聲更高昂了幾分。

    張星凝首先說了下腰，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後一齊準備，兩腿分開站立與肩同寬，雙手緩緩向上抬，身體後仰，在眾人的注視下，兩人手掌撐地，整個身體呈拱橋狀，手腳極為靠攏。

    幾秒後，她們非常輕鬆地起了身，動作流暢，十分順滑，是會讓不少觀看的人誤以為她們自己也能做到的程度。

    而後兩人牽着手快速地劈了個叉，四周驚呼聲此起彼伏，這個動作剛看完，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她們又做了新的動作。

    多年的默契，使得兩人在做後空翻時，節奏已經能完全一致，同時往上跳，身體微縮，腰際帶動旋轉，動作快，一氣呵成，就連身後馬尾髮絲的弧度都異常相似。

    「哇~厲害！」全場熱烈，不少後排的人站了起來。

    沈浠禾與張星凝又連續做了前空翻和側空翻，正準備撿帽子下去時，旁邊的人似是沒看盡興，嚷嚷着再來兩個。

    沈浠禾抬手將臉上的碎發綰至耳後，看這場面她們還走不了，扯唇笑着朝張星凝揚了揚頭，示意她再來兩個。

    張星凝咧唇一笑，轉身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開口說：「那就最後一個啊！」

    「可以！」眾人答應道。

    張星凝向後退了一步，找了個合適的位置，開手向上帶力，起右腿，滯空後迅速抱手並腿，後左腿落下，自然流暢地做了個「旋子360」。

    「哇~~」

    沈浠禾以為終於可以回去坐下了，正等張星凝一起準備回去，不料這時卻聽到有人帶頭喊了她的名字，再然後聲音越來越大，「沈浠禾！沈浠禾！」

    這場景怎麼似曾相識？

    又聽到有人說：「最後一人一個啊！」

    沈浠禾默嘆一聲，看來逃不過，她低眸看去，撞上了陳墨謙的眸子，他正注視着她，沈浠禾微微一笑，估摸了下距離，朝左邊挪了挪，準備做一個「倒踢紫金冠」。

    她上步起跳，雙手往上拎至托掌，前腿往斜前踢，後腿大幅度向上，雙腳張開一百八十度，後腿高過頭頂，與手接近，腰部呈反弓狀，整個軀幹如雕塑般精美，曲線優越，舞姿自然，極酷極美！

    正當所有人為之驚訝時，她落地緩衝了幾秒，後立馬又向前邁了一步，左腿蹬地，右腿向上十分迅速地做了個「雲里」動作，緊接着落地邁了幾個小碎步，十分完美地栽進了某人的懷裏......

    沒錯！是有意為之！

    陳墨謙全程凝視着她的身影，知道她自小學習舞蹈，也曾見過她跳舞，可似乎每一次，她都能讓他眼前一亮，令他一次又一次地感到驚喜與意外......

    「慢點婉婉。」

    在她向下撲過來時，陳墨謙伸手接住了她，攬着她的腰身在草坪上坐好，手不舍地停留在了她的腰際，寬大的手掌仿佛要將如楊柳一般的細腰全部包裹，盈盈一握。

    眾人反應過來時，沈浠禾已經乖乖坐回陳墨謙身邊了！

    張星凝嘴角帶着一抹邪笑，大搖大擺地也走回去坐下，轉頭看向兩人，挑了挑眉壞笑道：「最後那一撲，今晚最佳！」

    沈浠禾跟陳墨謙對視一眼，不禁一塊兒笑了笑，他輕聲說：「我似乎對婉婉知之甚少。」

    「嗯？」沈浠禾沒太明白，反過來一想才發覺他可能是在說今晚的事，她眉眼微揚，唇角的弧度加深，「那慢慢相處，慢慢了解。」

    「嗯，好。」他點頭答應。

    「精不精彩？」瞿海的聲音傳來。

    「精彩！」全場一同答道。

    瞿海繼續說：「剛才那兩位學員一看就是有舞蹈基礎的啊，是吧？我們現在啊！正好有個艱巨的任務需要馬上安排！」

    「軍訓文藝匯演都聽說過吧？現在院方是這樣要求，每個連最少安排一個節目，那麼呢，我們連是人數最多的一個，我們幾個想着你們訓練也辛苦，已經決定報一個了，所以你們最少都必須得準備一個，趁還有些時間好好排排，爭取在匯演那天拿出個滿意的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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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慮一下啊，實在沒人報名，我就只有點今晚的兩位女學員了啊！」

    張星凝聽後無奈笑道：「這不好吧教官？我們今天都表演完了，下次匯演怎麼着也得讓沒表演過的學員們上啊，不然每次都是我們，多不好啊，也得讓其他學員們展示展示啊！」

    沈浠禾笑着點頭，給她投去了一個讚賞的目光，這委婉拒絕說得還算不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了。

    瞿海的聲音繼續響起：「對嘛！我意思就是先讓大家報名，實在沒人願意參加才將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你們！」

    張星凝說：「那就所有人上去唱首歌唄！大家都能參與！」

    「這個提議......」

    張星凝看瞿海在認真思考，以為能行，不料他下一秒直接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非常的不現實！」

    「唱歌太沒有挑戰性了，我們特戰連要上台就得來個燃場子的，不然哪兒對得起我們這特戰兩字！」

    瞿海聲音洪亮，語調激昂，三言兩語就哄得這群涉世未深的小年輕們聽信了他的話，作為特戰連成員的自尊心與榮耀感，他們紛紛贊同他的觀點，表示勢必要準備一個最炸裂的節目，在軍訓文藝匯演那天燃爆全場。

    但事實是，匯演當晚眾人才知道，教官們不讓唱歌的根本原因是他們自己的節目就是準備的歌曲！

    那時才猛然反應過來，難怪那幾日天天追問他們文藝匯演表演的是什麼節目，四位教官那嘴巴都閉得嚴嚴實實，連絲縫都未曾向他們透露！

    「好了，今晚回去大家考慮一下，明天報名！」

    除開唱歌就是跳舞，所以最後這個擔子自然而然地也就落在了沈浠禾跟張星凝身上，教官們有意讓她倆負責，連帶着想參加的人也到她們那裏報名，兩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接了手。

    不過主動報名的人少之又少，本來每天的訓練就已經非常累了，根本沒有時間再去排練節目，許多會舞蹈的也不太願意參加。

    第二天一上午過去，就只有兩個女生報名，算上沈浠禾跟張星凝總共四個，下午報上去後，瞿教官說人太少了，不能突出他們連的氣勢，於是他出馬將特戰連所有會舞蹈的人都挑了出來，以舞種劃分，共五十四人。

    其次考慮到沒有專業服裝，某些舞蹈呈現的效果會大大降低，所以排除了大半的人，晚上確定表演的舞蹈後，留下的十七人中，又因為最後一段舞難度太大，有幾人學得實在吃力而選擇了退出。

    許彥舟一副懶散的樣子，也叫嚷着要退出，不過他沒成功，在張星凝的威逼利誘下，他「欣然」開練起來。

    最終定為十一人，六位男生，五位女生，挑選的舞蹈為三段串燒編舞，第一段輕快活潑，比較好掌握，第二段隊形變化增多，動作難度加大，到第三段更甚，包含多樣舞蹈元素，動作細而雜。

    前兩次排練時，沈浠禾直接選擇原地倒下，好幾個hiphop動作完全做不好，律動節奏發力全亂了，練得她手忙腳亂，都不知道跳了個什麼，最後甚至一度懷疑她自己是不是不會跳舞了......

    男生們還好，有街舞基礎，進展快很多，幾位女生就學得有些費勁，跟沈浠禾狀態差不多，都不太能掌握最後幾個關鍵動作的發力點，做出來的效果很差，齊舞更是亂作一團。

    9月8日。

    練了前兩段後，又開始進行第三段的練習，動作已經扒完了，剩下就是練，要說練到什麼程度，大抵是所有人節奏完全一致吧。

    一女生有些跟不上，在休息時泄氣地說了句，「要不我退出吧，我感覺我真跳不好這個，練再多遍都沒用。」

    張星凝喝了口水，吞下後附和道：「加一。」

    本來挺悲傷的氣氛，張星凝開口蹦出的兩個字倒令氣氛緩和了幾分。

    旁邊一位男生開了口：「才練第幾次啊，這話說得有點早啊！」

    「是啊！」一位女生合上杯蓋接道：「我們6號那晚開始練，今天8號，總共也就練了三次！每次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也就才一個半小時，誰學舞一天都不止練這麼點時間，雖說我們已經快過去三天，但實際練習也頂不過以前的一天啊！」

    話音剛落，想要退出的那女生再次開口說：「但我們現在就面臨這種情況，15號晚上軍訓文藝匯演，也就是說我們還有不到七次機會，每天時間過得這麼快，七天也很快就會過去，我真不能保證到了那一天，我能完美的呈現它。」

    許彥舟忽地開口：「完美自有他人定義，我們盡力就好。」

    「不是還有七次訓練機會嗎？一次練好一個總能行吧？」

    張星凝像個老者一樣，慢悠悠地帶着厚重的鼻音回道：「不行......確實不行......」

    身邊的人被她的舉動逗笑，氣氛變得沒有那麼壓抑。

    沈浠禾看向許彥舟，「那最後一段，你把動作分解開來，再教教我們，這兩天都是我們自己練，效果確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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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行。」

    「那咱們繼續吧！」沈浠禾低頭跟癱坐在草坪上的女生們說道。

    張星凝望着星空，像是出了神，慢悠悠地說：「不要，我拒絕。」

    這幾日白天正常訓練，晚上解散前半小時還得鉚足勁兒排練，本以為跳個舞也沒什麼，結果定了個這麼難的舞蹈！練起來完全是要她的小命！

    一天中最愜意的時光也變得疲憊起來，想想不練舞的日子多好啊！可以和她們賞月、觀星、唱歌、閒聊，哪怕只有半小時，也能夠自由自在地享受夜晚帶來的寧靜。

    張星凝每到這個時候，都會對那晚走神胡亂說了話而上去表演的事感到萬分後悔！

    唉！事到如今！說多了都是淚，只能自顧自地感慨她還是太單純不懂社會的險惡......

    「快點起來了曉凝。」沈浠禾說着去拉她起來。

    「太累了，真是一點都動不了了啊！手痛腰酸腿無力，不行！要死了......」張星凝一陣嚎叫，引得這邊隊伍的人紛紛看了過去。

    沈浠禾拉不動，旁邊的人也過來幫忙，結果實在是沒什麼力氣，幾個人都倒在了草坪上，背靠實地的感覺不要太舒服！

    許彥舟餘光瞥到這一幕，勾唇輕聲一笑，也躬身坐了下去，「得！一起擺爛吧。」

    隨後幾位男生也坐了下去，「擺爛咯！」

    本以為可以偷懶一小會兒，結果一分鐘不到，視野里忽地出現了一個皮膚黝黑，似笑非笑的臉。

    沈浠禾半眯着眼，看到的臉有幾分模糊，但第六感告訴她，這個人她認識！

    耳邊傳來張星凝的聲音，「婉婉，我是不是在做夢啊，瞿教官居然上天了！你看到沒？誒？越來越清晰了......」

    話音未落，沈浠禾趕忙坐了起來，伸手去拉地上的人，「瞿教官好！」

    瞿海雙手抱肩，語氣不屑：「我都上天了，好什麼好！」

    張星凝嗆了聲，站起來笑呵呵地表達歉意，「不是......不是那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許彥舟起身走過來，接了瞿海的話：「沒什麼意思，視覺差而已。」

    「就是，本來人都跳得暈乎乎了，你還突然出現，擱誰看到不迷糊啊！」張星凝在旁嘟囔了句。

    「我不過來，你們豈不是能躺一晚上？」

    張星凝瞥了眼瞿海，小聲嘀咕道：「誰大晚上睡這兒，當我傻啊......」

    「少廢話啊，接着練！」瞿海留下這句話便轉身走了。

    幾人活動了下腿腳，低聲邊吐槽邊挪動位置找站位，罵罵咧咧地一陣怨氣。

    接着反覆練了幾個關鍵動作，許彥舟在旁看着，不自覺地嘆氣聲連連，最後實在辣眼睛，他又去示範了幾遍，動作框架跟力度方面，給她們一個個進行調整。

    最主要的還是在做動作時，沒有擺脫掉其他舞蹈風格，自身舞蹈習慣也束縛了動作表現力，好在經過一次次練習，她們都有慢慢變好。

    陳墨謙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在他們不遠處凝視着一道身影，漆黑幽暗的眸子裏看不出什麼情緒，只是眉頭微皺，眉梢間的那抹愁意或是表達了少年此刻的心境。

    喜歡予你一世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