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一世清歡 第25章 一鳴驚人

    二班那幾個搗蛋分子圍在王平身邊，吵嚷着要讓王平請客吃火鍋。

    「老王，這是你自己親口說的啊，我們聊天記錄里都是有證據的！」

    「是啊老王，沒想到吧！我們班還真就拿了個狀元！」

    「我們這次讓你長臉了吧，全省文科狀元誒！那是什麼概念！」

    句句沒提沈浠禾，句句都有沈浠禾的影子。

    幾位男生一句接一句的說着，見老王滿臉苦笑的樣子，他們不依不饒道：「老王你不會是要反悔吧？」

    「這可不能反悔啊！」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

    他們的話太密了，王平等了半天，可算找到時機插了句話，「人家狀元開口了嗎？你們幾個瞎起鬨！」

    話音剛落，眾人目光齊刷刷地移至沈浠禾身上。

    沈浠禾一整個愣住，真是承受不了如此多的注視！

    楊惠出來解圍，「這樣啊！都聽我說！」

    眾人視線移向聲音的發出者。

    楊惠提聲道：「問大家幾個問題啊！」

    「問！」

    「王老師這三年對我們怎麼樣？」

    問題似乎有些沉重，讓人沒法直接開口回答，愣了幾秒後才有人陸陸續續答道：「還不錯嘛！」

    「也就將就！」

    「勉勉強強吧！」

    「不能說多好，也不能說多壞，怎麼形容呢......」

    周圍回答聲一片，楊惠又問：「那認為王老師這三年辛苦的人舉個手！」

    二班所有人基本上都將手舉了起來，王平看到這場面，居然湧上了一陣心酸，他低頭笑了笑，聽着楊惠接下來的話。

    「大家既然都覺得王老師辛苦，那我們在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天，請老王吃頓大餐沒問題吧？」

    「沒問題！」

    「走！」

    「來頓火鍋，犒勞犒勞老王！」

    「走！整起！」

    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不是真想讓王平請他們吃這頓火鍋，只是想找個藉口讓大家再聚一下而已，畢竟這次之後，二班能這麼齊的聚在一塊，估計少之又少了。

    有些事情不必明說，懂得人都懂。

    許多班級也在說着去聚餐的事，一班陳文羽正收集班上學生意見，陳墨謙趁他們討論的熱烈，穿過人海，徑直走向了沈浠禾身邊。

    二班的女生們，看見陳墨謙直奔沈浠禾，不由地發出了「哇哦~~」的驚嘆聲。

    楊惠被聲音吸引，看見來人，大笑道：「哎呦！找家屬啊？」

    「嗯。」陳墨謙微微點頭。

    「我們要去聚餐......」

    楊惠正想說要不要一起，餘光瞥見了沈浠禾嬌羞的模樣，忍不住轉頭打趣道：「怎麼着婉婉？家屬都尋上門了，不得一起帶去？」

    話音未落，沈浠禾眉眼上揚，面染酡紅，低眸不好意思地笑。

    張星凝站在沈浠禾旁邊，見陳墨謙走過來，她很自覺的讓出了位置。

    沈浠禾感受到來人，側了側頭，眼神躲閃，未敢抬眸直視他，只細聲問：「你們班去聚餐嗎？」

    「嗯，正在找地方。」

    張星凝提聲打趣道：「不然就跟我們一起去唄，反正家屬在這裏，你也好放心啊，是吧？」

    「對~~」周圍一堆人起鬨。

    「一起去啊，這下兩個狀元都在我們班，多氣派啊！」

    「對！」

    左邊的一班也被他們的聲音所吸引，本來沒怎麼在意，但中間的那位少年着實顯眼，儀態端正，脊背挺拔，身長玉立，與周圍一眾學子有所不同。

    陳文羽朝這邊走了幾步，看着陳墨謙笑道：「誒？一會兒不見，你怎的混到二班隊伍里去了？」

    未等陳墨謙回應，張星凝接道：「陳學霸現在是我們的人啊！」

    楊惠在一旁附和，「沒錯！理科狀元跟文科狀元本來就是一對兒嘛！那肯定不能分開，陳學霸今天就跟我們一起去了啊！」

    陳文羽嘴角扯了扯，無奈地笑，「你們這是明搶人啊！」

    「就是啊，你們都有一個狀元了，另一個怎麼說也得給我們留着啊！」

    一班不少學生搶着接話。

    張星凝理直氣壯地回道：「搶人？我們怎麼算是搶人呢？眾目睽睽之下，陳學霸他自己走過來的，我們可沒有去你們班上拖人啊！」

    身後的人都笑了起來，陳墨謙和沈浠禾兩人也微微低頭笑着，耳根泛了紅，略顯慌亂地靜靜站立。

    兩個班的班主任也站在一旁看熱鬧，陳從文提議道：「不然找個地兒，兩個班一起去嘛！」

    王平笑呵呵地回着：「你找啊，我擔心啥，就算兩個班不一起去，我今天也是有兩大狀元了！」

    陳從文被這話氣笑，「嘿！老王啊，你這野心不小啊！」

    「野不野心的不說，反正今天你那狀元啊，是非我莫屬咯！」王平滿臉自信過頭的樣子，語氣都甚是嘚瑟。

    陳從文無奈搖了搖頭，長嘆道：「哎！孩子長大了，由不住我們了啊，也罷，今天就讓孩子們高興高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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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陳從文去到兩個班級的中間，招呼着幾十號人，「誒！同學們啊，先安靜一些，聽我說兩句。」

    兩邊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今天難得這麼高興，既然我們兩個班都要去聚餐，何不聯個誼，大家一起去嘛，怎麼樣？」

    「一起去？可以啊！」

    「可以！」

    「那得找個大場地啊！」

    「我們人還是有些多哦！」

    「......」

    兩個班的人互相討論着，基本上都同意這個方案。

    接下來就是定地方了。

    沈浠禾跟張星凝趁還有些時間，兩人去到教學樓，將給各科老師準備的小禮物放在了他們的辦公桌上，現下老師們大多都在禮堂里，這種方式能完美避免直接面對老師的尷尬。

    兩人到辦公室後，發現桌上已經有好幾份精緻的包裝盒，看來她們都想得一樣啊。

    張星凝瞟了一眼，有一個禮物袋上寫了祝福語，字體很板正，有幾分像是鄧淩的字，她拿給身邊的沈浠禾看，「婉婉，這是鄧班長的字吧？」

    沈浠禾看了看，是有點像，「嗯，應該是。」

    張星凝將其放了回去，自顧自地說了句，「不知道他給楊老師送的什麼。」

    「嗯......」沈浠禾呢喃了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隨即將書包里的東西一一拿出來，對應各科老師的座位，將其都放在了桌上。

    不知為何，這事做得兩人都有點心虛。

    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地就加快了，沈浠禾放好後，等了張星凝一會兒，見她差不多快完成了，幫着她一起收拾書包，「弄好了嗎？咱走吧？」

    「好，走吧走吧！」

    兩人鬼鬼祟祟地把門關上 ，張星凝拉着沈浠禾往二班教室跑去，裏面的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後側黑板報還寫着高考加油的字樣，桌子椅子也安靜地擺放在裏面，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窗台，如往常一樣，中午的教室總是大亮，但又有些不同了，刺眼的光線下沒了少年人的影子，少女烏黑靚麗的秀髮也不再，周身安靜祥和，只窗外的蟬鳴聲，隔壁教學樓的琅琅聲，還有身旁人默默嘆息的聲音。

    太安靜了，陌生又熟悉的環境，習慣了以往熱鬧的生活氣，現下的寧靜讓人平添了幾分難受。

    「婉婉，這是咱的教室嗎？怎麼感覺像又不像的？」張星凝忽然開口道。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有一些落差感......」

    話音未落，包里的手機響了，是楊惠打來的電話，說是火鍋店訂好了，讓趕緊回去，要準備出發了。

    「走吧曉凝，要去吃飯了。」沈浠禾掛了電話，準備出教室了。

    「等一下，我拍張照片，過兩個月就有新的班級搬進來了，說不定今天就是我們最後一次來這個教室了。」

    「是哈，那我也拍一張吧。」

    沈浠禾也拿出手機拍了張教室的照片。

    張星凝一個大跨步到了教室門口，挽上沈浠禾的手，「走吧。」

    「嗯。」

    快下樓時，沈浠禾回頭望了一眼，不禁感慨道：「時間過得好快啊，我們真的到了說離開的時候了。」

    張星凝應道：「是啊，我們畢業了，要踏上新的旅程咯！」

    「下一站，明華大學！」

    「嗯，今天算作一個告別吧，最後一天了。」

    「對啊，走！」

    兩人下了樓，正準備下台階，張星凝拉着沈浠禾跑了起來，「婉婉，快點！跟他們去會合。」

    「好。」

    兩人奔跑起來，迎着驕陽，穿過幢幢教學樓，途徑香樟樹，黑色高馬尾搖曳生姿，微風拂動少女額上碎發，臉上是乾淨且真實的笑容，陽光打在細嫩光潔的皮膚上，仿若在閃閃發光。

    裙擺向後，雙膝向前，少女肆意奔跑，真摯又熱烈的青春，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那個熾熱的夏天。

    她們到達禮堂時，已經有一半的人先去店裏了，等人齊聚後，第二波隊伍再次出發。

    明明是去吃個飯，一行人卻走出了出戰的氣勢。

    到校門口時，不少人回頭望了一眼，沈浠禾也是。

    三年時光，太長也太短，香樟樹依舊枝繁葉茂，榮譽榜上還貼有他們的大頭照，要說變化，還真沒什麼變化，但是啊，他們要說再見了。

    楊莉與二班女生走在一起，給她們叮囑着上大學需要注意的事項。

    「可以參加些學生會社團活動，鍛煉鍛煉社交能力。」

    「班幹部開學也爭取一下，對你們有好處......」

    「如果沒遇見對的人，不要為了談戀愛而談戀愛，隨便來個人表白，就答應在一起，愛情只有在相互喜歡的時候才最為美好。」

    這話說着，楊莉不禁提了一嘴陳墨謙和沈浠禾二人，讓她們以後找對象時，按照陳墨謙對沈浠禾的好來當作標準，這是她們見證過的感情，自己找的怎麼也不能差太多。

    「上大學也是一樣，重心得也學習為重，四年時間也很快，一晃眼你們又畢業了，不要等畢業那天才發現四年裏，什麼都學了點，什麼學得又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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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一大二可以適當放鬆，大三大四就得做好規劃，畢業是出來就業還是考研繼續深讀，時光不等人，下一次畢業就可能是面臨出身社會了，我們可以活在當下，但未來的大規劃也必須刻在腦子裏，不要迷茫渾渾噩噩的過着一年又一年。」

    「......」

    楊莉說了很多，從學校到火鍋店，挺長的一段路，可大家一起走，竟覺得很快就到了。

    提前到的學生和老師，已經點好了餐，桌子也拼成了幾個大方塊，眾人圍坐。

    兩個班來的老師坐在最中間的位置上，陳墨謙和沈浠禾兩人被起鬨推着跟老師們坐在了一桌。

    王平招呼道：「開吃啊同學們！都餓了！」

    「好！」

    「好嘞！」

    眾人下鍋燙菜，濃郁的火鍋香味飄散，環繞在店內。

    陳從文舉了舉杯，提聲說着：「來！同學們，今天過後你們就正式畢業了，我在這裏祝你們畢業愉快啊，終於逃離了三年地獄模式，那麼今天，吃得開心！」

    「好，謝謝陳老師！」全場熱烈沸騰，聲音極大。

    眾人一同舉杯，碰杯，一飲而盡。

    陳墨謙拿了一旁的豆奶，為沈浠禾倒上，他則和其他人一樣喝的啤酒。

    沈浠禾這是第一次見他喝酒，也是第一次跟他一起參加這樣的聚會，加上和老師們坐在一桌，難免有些拘束，菜也沒怎麼夾，只乖乖地坐着，認真聽他們說話。

    陳墨謙時不時為她夾些菜在碗裏，他自己也沒怎麼吃，基本在跟老師聊天和照顧身旁的她。

    半晌。

    二班數學老師何建華扶了扶眼鏡，緩緩開口道：「一中這幾十年來，雖說本科上線率比較高，但特別拔尖的還是少，也拿下過幾次狀元，不過啊，佔一個名額已經算是頂天了，今年這倆孩子能拿下雙第一，這是一中有史以來第一次啊，可以說是傳奇啊！」

    陳從文接道：「小陳呢，高考前我估摸過，只要穩定發揮，搏一搏第一還是有希望，小沈倒像是這次高考的黑馬了啊，一鳴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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