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尋面無表情看着兩個侍衛將箭靶端上,箭靶離她近十米遠,伸手將墨綠大氅脫下,一旁婢女接了下去,月牙白色的衣裳在月光如發光一般,墨色長髮長至腰間,接過弓箭,白思尋伸手試了試力度,拿着劍冷臉在眾人注視下走到舞台中央。
「有把握嗎?」希顏知道白思尋有在練弓,但畢竟距離如此遙遠,弓也不如她練的那把趁手,頂缸事小,怕就怕這皇后借題發揮徒添不必要的麻煩。希顏猶豫着要不要給她開個小窗,白思尋輕嗯了一聲,步子邁開,姿勢標準,對着自己有把握的事,白思尋神情多了分認真,不笑時清冷的氣質此刻於這身新換的衣裳倒顯得格外相配,指尖鬆開,箭中紅芯…
希顏下意識鬆了口氣,在她二人未注意的情況下,她身後原本漫不經心的皇后也坐了起來,神色晦暗,扶着座椅的指尖竟有些微微泛白。在場中人,皆坐起身子,目不轉睛的看着白思尋手中的下一支箭,只有端王毫不在乎的靠坐在後,酒杯捏在他修長的兩指之間,嘴角微微提起,他好像早就知道她一定能行一般。目光微瞥,眉心微動,在眾人未注意的角落,虞帝和顧千塵也回到宴席之中,虞帝雙手覆在身後,嘴角抿直,目不轉睛的看着台上的白思尋,這神情,他自小到大,只見過一次…
端王下意識回看月光下已經面無表情射了五箭的素衣少女,這有什麼稀奇的嗎?
最後一箭,白思尋按照前幾箭一般動作,有條不紊的繼續着手中動作,邁步,拉弓,微風拂過少女額間碎發,眼神微眯,她看見了遠處的顧千塵,同一刻,箭如雷電般射出,箭中靶上,遠處看着離靶心位置別無差別,白思尋微嘆一聲,鼓掌聲未起,看箭的侍衛聲音響起
「離心一厘,未中靶心!」
話聲一落,眾人驚訝看去,便是端王都下意識直了些腰,竟然…未中!
白思尋反應很快,立馬轉身跪下,朝皇后恭敬開口「皇后恕罪 是在下技不如人,還請皇后娘娘降罪!」
皇后不知在想些什麼,目光竟然沒有落在白思尋身上,若不是一旁婢女出聲提醒,她甚至不知發生了什麼,沒一會,她恢復了正常
「竟然未中,那便願賭服輸,罰你去朱雀大門上頂缸吧…」
「謝皇后娘娘」白思尋躬身行禮,皇后擺了擺手,示意白思尋下去,前腳還未踏出,後腳回頭便瞧見皇帝面無表情的走上高台,顧千塵慢步回到席位,這場鬧劇,以頂缸結束。
出了皇宮,顧挽清今晚有些累了,上了馬車便昏昏睡去,顧千塵輕聲要車夫行慢些,自己微靠着,閉目養神。
「今日,你為何不讓我射中?」白思尋開了口,會武的都看得出來,從白思尋一箭射出,接下來六箭便不會有太大問題,可偏偏最後一箭歪了一厘米,很難不讓人多想,她在射着最後一箭之時,清楚的看見顧千塵朝她搖了搖頭,疑惑之際還是下意識選擇相信他。
顧千塵輕輕將眼睜開,深褐色的瞳孔如讓人難以窺視的深淵一般,停頓一會,沉聲開口
「皇后喜面子,你若真的射中了,才是不如她的意」
這話並沒有真正安撫到白思尋,她並非逞強愛出風頭之人,也並未對明日頂缸之事有意見,只是今日皇帝與他的對話,他明明就知道,這事與柳相脫不了干係,什麼滿意的答案,不就是要鬼魅去頂鍋嗎?今晚見他這般模樣,顯然是打算對這事避而不談,如果她適才沒有開口詢問,他是不是也連剛才的解釋都沒有?
白思尋心下一緊,說不上的無力和失望,從何時開始,她已經開始在意他們二人之間的距離。
心與心的距離…
馬車停了下來,顧千塵將顧挽清叫醒,清風出來將迷糊的顧挽清迎了下去,顧千塵正欲起身,卻見白思尋仍然皺着眉坐在車內,清風掀開了帘子,見白思尋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一臉茫然的看着對坐的二人,顧千塵抬手示意清風先下去,清風察覺到氣氛不對,默默關上了車簾。希顏無聲嘆氣,她並非不能理解顧千塵,只是話到嘴邊她也沒有立場替顧千塵辯解,他們二人,一個愛默默做事,一個愛打破砂鍋問到底,學不會自洽,今日若顧千塵沒給出個答案,這梁子也算結下了。
「怎麼了,在想什麼?」到底先服了軟,素來心高氣傲,惜字如金的顧千塵,瞧見白思尋這般模樣也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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