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料博士到無道仙主 第26章 推波瀾重創火神殿 失平衡仙門再難和

    七皇叔府邸,書房內。

    太妃說道:「你確定是他?」

    霍長老說道:「千真萬確,那種感覺,當今之世,僅憑眼神就能震懾我心魂的,還能有誰?」

    皇叔說道:「但,若是初成半神的人,以你的境界,不應該察覺不到他的修為。這說不通。」

    太妃說道:「未必,修行境界不代表實力。某些特殊的功法,會極大提升神魂或者意志力。這種人,跨小境界殺敵是平常之事,甚至有可能跨大境界殺敵。以那人的實力,未必不會有秘術隱匿自身修為氣息。」

    她這話一點不假,從枯屍的功法秘籍之中,李雲朗的確發現一部秘術,正是用來隱匿氣息和修為的,叫《斂息術》。通過呼吸表徵的偽裝,讓自己看起來就像個凡人。

    此外,在融合剩餘春秋道宮的功法之後,李雲朗推衍出一套獨特的功法:《一葉知秋》,這是一招配合場域的絕學。

    在場陣中,以李雲朗目前的境界,最多能釋放一千片落葉,當葉子全部落地,場陣中所有人,都將損失一千年壽元。也就是說,一片葉子就是一秋,代表着一年壽元。隨着境界的提升,數量會提升到萬片、十萬片甚至更多。對手必須在葉子落地前,全部接住,而不是毀掉,若是毀掉,則等同於落地,因為這些葉子落地即消失。

    當然,這已經屬於仙術的範疇,李雲朗不會輕易施展。而且本來施展難度大,離開場域,這招就無效,所以實際上,還有待完善。

    七皇叔還是想不通,說道:「若真是此人,為何要以商人身份,隱藏在帝都,又為何要接手競技擂台賽的籌辦?那今日的接觸,恐怕就是有意為之,難道有什麼特殊的用意?」

    太妃說道:「我看,不如見一面,就請表妹走一趟。是敵是友,必見分明。」 她和霍長老的表親關係,在外的時候,從不暴露,只有關起門來,在自己人面前才會如此相稱。

    霍長老說道:「我去可以,,先從他的合作夥伴入手,搞清楚他的來歷背景,再安排接觸。」

    七皇叔說道:「有道理,我們到目前為止,對此人幾乎一無所知,調查的事,就讓別人去辦。不過,他既然露了面,恐已有萬全安排,那些生意夥伴很可能只是幌子,知道的未必比我們多。」

    太妃說道:「既然是修士,必然在圈子裏有蛛絲馬跡,我看,也可以讓神霄宮調查。」

    七皇叔說道:「萬萬不可,神霄宮知道,就意味着所有仙門勢力都會知道,那我們就沒有接觸的必要了。那人意圖不明,我們走錯一步,就有可能樹敵。」

    太妃說道:「言之有理,是我思慮不周。」

    霍長老說道:「尊上謹慎,不過也不用太擔心,若是真有那麼一天,表姐和我,還有皇甫大師,難道還拿不下他嗎?」

    七皇叔說道:「不久前,才請動大師一次,還是儘量不要擾他清修為好。失去兩個弟子的事情,任誰心中都會有芥蒂,我們現在還沒法給一個交代,我心裏其實很過意不去。」

    他們口中的皇甫大師,正是風林二人的師父,也是半神巔峰圓滿境界,這方世界頂尖的存在。那晚出現在火神殿的人,就是他。

    霍長老突然嘶了一聲,說道:「我突然想起來一個人,那日在天寶樓,那個出手闊綽的人,會不會就是雲學監?」

    七皇叔眼睛一亮,點了點頭,說道:「你這麼一說,那身形,還真像。那日,他買了幾樣寶貝,但唯獨沒在意丹方。」

    太妃說道:「那他會不會就是丹方的主人?」

    七皇叔立刻站了起來,說道:「果真如此,那麼此人的意圖,我可以猜到大概。」

    太妃和霍長老也站了起來,急切地問道:「他想幹什麼?」

    七皇叔踱步三個來回後,說道:「以他的財力,並不急需用錢,若丹方真的是他拿出來的,那麼他的目的,就是要讓各大勢力爭奪。無論誰得手,都會打破平衡。」

    太妃說道:「正好,和我們的目的一樣。」

    霍長老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難怪他今天設計這一遭,看來這才是他想告訴我們的。」

    七皇叔說道:「原本要花數十年之功才能實現的事情,如今突然提前了,此人謀略心計之深,讓人不得不防、也不得不佩服。」

    太妃突然赫赫笑了,眼神灼熱,對霍長老說道:「表妹,那人送你的養心丹呢?吃了沒有,感覺如何?」

    霍長老警惕地說道:「表姐,你好好的,幹嘛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太妃說道:「王爺,我看是時候給表妹置辦一處宅邸了,就當是咱們給的嫁妝,如何?」

    七皇叔一聽,哈哈大笑,說道:「表妹意下如何?」

    霍長老一跺腳,說道:「你們兩個,一把年紀,老不正經。想讓我犧牲色相去拉攏他,沒門,走了!」 說完一溜煙跑了出去。

    太妃說道:「切,至於這麼大反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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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長老遠遠的回了一句:「再說,我真生氣了!」

    太妃對皇叔說道:「你看,心性還和年輕時候一樣。」

    皇叔勾起她的柳腰,劃了她挺直的鼻樑一下,說道:「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二十歲初見的模樣。」

    太妃把臻首埋進他的胸膛,一手握住他的手,說道:「我知道,是我虧欠了你,欠了我們那麼多年的美好時光,這回,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堅定站在你身邊。」

    洞府之中,李雲朗將缽盂放到黑塔之中,藉助生命之火和一整葫蘆的雷劫液,終於修復完成,而且意外使缽盂得到進化,其內外時間比上升到三百。

    李雲朗趁熱打鐵,在缽盂中煉化了剩餘所有雷劫液,和大部分魂晶晶簇,一舉達到半神境巔峰圓滿境界。三系修為均得到提升:道種再次成長,三十六護法真魂魂體也變成金身,血修的《元墟重構術》也初窺門徑,這也得益於雷劫催成的金身,加之雷劫液持續轟擊血肉筋骨細胞,終於開啟了少數部位細胞內部結構的延展。這一次的延展,悄悄吸收儲存了一部分雷電之力。之所以說悄悄,是因為李雲朗還沒有萬全掌握此術,沒注意到。

    在龜甲推衍的輔助作用下,《大化真解》第三層修煉也出現了突破,李雲朗第一次切身體會到混沌之龍血脈,所帶來的異變威能,竟讓他能領悟到更為玄奧微妙的世界。原來,《大化真解》的最後一重修煉,是要從「微」入門,才能修成正果。

    競技賽場上,火神殿幾乎殺紅了眼,出手狠辣,仙門各自心裏有數,這就是報復。所以,也不再忍讓,只要在規則允許範圍內,就不顧一切。所以最後的這三天,各個仙門的折損,較之前的日子更為嚴重。

    沒了曾勇這層關係,星衍門和逍遙宮也都放開了手腳。火神殿最後只剩下一人晉級到個人半決賽。三人和五人小組賽的四強就已經與他們無緣了。

    半決賽,在火神殿少殿、沙神殿劉公子、羽神殿林芳華和神霄宮申無咎中,決出兩人。

    按照賽制,抽籤的比對,是火神殿對羽神殿、神霄宮對沙神殿。

    第一場,火神殿少殿對林芳華。兩人上場之後,二話不說,直接開打。觀眾們直呼刺激給力。

    林芳華是魂法兼修,火神殿少殿是魂血兼修,境界上不相伯仲,實力也是勢均力敵。

    林芳華在陣法一道的運用,可謂爐火純青。往往在關鍵接觸的時候,都能輕鬆化解。大戰三百回合後,林芳華看出雙方都消耗巨大,便說道:「洪道友,不如一招定輸贏如何,再耗下去,沒有意義。」

    火神殿少殿果斷同意。雙方同時放出大招。

    林芳華以混元陣為基礎,祭出一百零八把飛劍,形成破天劍陣。洪少殿以十成功力罡氣護體,在十丈外形成罡氣屏障,又以魂體六牙巨象,沖向林芳華。

    最後,破天劍陣和罡氣屏障在相持片刻後,同時碎裂瓦解。林芳華硬接了六牙巨象的撞擊,退了十幾丈才穩住身形。這一招,顯然林芳華落敗。

    洪少殿進入決賽。

    另一場個人半決賽,劉公子對申無咎。兩人也都沒有保留,上來就出狠招。兩人都是魂法兼修。

    劉公子有槍陣,申無咎就出棍陣,第一回合平手。

    第二回合,劉公子喚出五百丈真魂火羽鷹,對上申無咎的五百丈真魂山外青山,實際上是錯落堆疊的三座山峰。兩道真魂相撞,火羽鷹堅持了十息之後潰散,山外青山攜餘威繼續朝劉公子壓去。劉公子出掌抵擋,三息後,山外青山潰散,自己則退了幾步。這一回申無咎小勝。

    第三回合,劉公子打算近身纏繞,接連使出兩道陣法,逼迫申無咎和他近身搏殺。他手裏的是一柄神級寶刀,申無咎則手握一把神器重錘。

    觀眾們一看這裝備,都不無感嘆,說這大仙門就是豪氣,還沒到半神境界,就配上神器,所謂修為不夠,神器來湊!

    場上兩人都聽到這些閒言碎語,也懶得搭理,在他們看來,不過是酸葡萄心理。以為修為不夠,還能操控神器,也說明實力。

    三百個回合後,申無咎以無敵旋風重錘,如巨輪一般,繁複敲打在劉公子的寶刀上,場上火星四濺。劉公子最終寶刀脫手敗北。

    休賽一日後,決賽場。各仙門的掌門都出現了,這一次齊聚帝都,再沒有以前的一團和氣,話都不多說一句,在各自的貴賓席上,觀看比賽,也不串門。

    洪少殿表現出明顯的敵意,一出手就是大招山外青山,想要壓制住申無咎。申無咎掄起重錘一挑,將山外青山掀上天,然後飛身居高臨下一腳,將山外青山踢回地面,砸的碎屑迸射,觀眾譁然。

    見這招不管用,洪少殿又祭出寶器:一對半月火刃輪,飛速旋轉從兩側夾擊申無咎。申無咎極速躲閃,接着落地,先是旋轉重錘抵擋一陣,然後將重錘末端拉開,裏面竟然有長達十丈的鎖鏈,揮舞着鎖鏈,很快將雙輪捆住,一把扔在地上。因為捆的太緊,重錘也是神器,洪少殿根本收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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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無咎說道:「洪道友,你可得小心了,剛才只是熱身。陣起!」 空中出現三道圓形法陣,這是他先前腳踢山外青山,躲閃飛輪的時候佈下的。三道法陣同時飛出一根藤蔓,纏向洪少殿。

    洪少殿退後兩步,避開一擊,但藤蔓還在繼續延伸。他知道躲不過,於是乾脆站住不動,但是渾身氣息劇變,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熱了起來。在藤蔓捆住他的一瞬間,他周身被火焰包裹,火焰順着藤蔓延燒到法陣,最終同時消散。

    接着洪少殿冷笑一聲,展開身法,快速貼靠向申無咎,想要近身肉搏,將餘下的火焰利用到極致。申無咎根本不給他機會,滿場子躲閃跑酷,直到片刻後,火焰消失。洪少殿趁機接近地上的雙輪,但剛一抓到手,另一端就被申無咎拽住。兩人互拼全力拉扯,十幾個來回後,申無咎一鎖鏈,突然鬆開捆綁,洪少殿沒收住力道,猛地退出十幾步,略顯狼狽。觀眾們又是一陣喧譁。

    這極大激怒了洪少殿,怒火中燒的他,發瘋了似的,將雙輪一合併,稱為一個整體,高速旋轉着飛向申無咎,而且如影隨形,申無咎一時還擺脫不掉,躲閃的時候,還要防備洪少殿迎面的攻勢。

    申無咎果斷使出山外青山,擋住合體飛輪,然後祭出三十六天罡棍陣,沖向洪少殿。

    洪少殿雙手一攤,突然出現一雙奇特的手套,護住了雙掌,然後雙掌一拍,一股閃電從雙掌間出現,迅速躥出,如同跳躍的蜘蛛,迅速將三十六根棍子網住,然後一揮手,盡數還給申無咎。

    申無咎不敢接,因為有電。他心念一動,面前出現一顆水珠,這珠子碧藍碧藍的,似乎還能看到水波蕩漾。向前一拋,穿過去捆住棍子的電網,將電帶走,並且碎裂成無數水珠,沖向洪少殿。洪少殿東躲西閃,還是沾了幾滴,被電得有點麻痹。

    申無咎抓住這個契機,閃電般衝上去一腳踢在洪少殿臉上,飛出去十幾丈摔落地上。這一擊,可是十成力量,洪少殿艱難地支撐了兩下,還是趴了下去,無法起身。

    最終申無咎奪冠。

    李雲朗仔細觀察着每位掌門的表情,和細微的動作。

    火神殿殿尊的眼神中,寒光一閃而逝,很快便將怒火壓住,這份涵養當真了得。

    神霄宮申老道的臉上,竟看不出一絲喜悅,反而有一點憂心忡忡的樣子。

    羽神殿掌門嘴角微微上揚,似乎這個結果,是她所料,也是她所要。

    沙神殿殿尊始終是一張玉面,沒人能看到其表情,更沒人能揣度他所想。

    逍遙宮宮主冷笑了一下,立刻恢復到面無表情。

    星衍門門主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後,閉目養神起來。

    再看皇室貴族那邊,各個臉上表情豐富,和下面的觀眾們一個樣,看熱鬧而已。但在仙門的眼中,這種嘴臉厭惡至極。

    根據流程,六大仙門掌門,分別給三個組別的冠亞軍頒發獎品。七皇叔和十三皇子給第三名頒發獎品。

    最後,宣佈了下一賽季的開賽時間,便進入大宴環節,所有參賽隊伍,都參加了。唯獨李雲朗與火神殿缺席。因為他讓人遞了一張條子給火神殿殿尊:「欲知內情,子時北海碼頭一晤。」

    為了這次會面,李雲朗特地提前到北海,現殺了一頭高階凶獸,燃起篝火,支起烤架,做起了最拿手的魚肉兩吃,魚羹和烤魚!

    火神殿洪殿尊到的時候,遠遠看見篝火,就知道,那人正是遞條子的人。他踏空而至,在篝火邊上落下,冷冷地看着李雲朗。

    李雲朗說道:「洪殿尊,既然來了,不如嘗嘗我的手藝,這可是現殺的,很新鮮。」

    洪殿尊看了一眼現場,百丈的魚,才給他剜出一小塊來,就沒見過這麼浪費的食客。看不上,也沒心情和他浪費口舌。便單刀直入:「閣下既然約老道前來,何不開門見山,有話直說!」

    李雲朗喝了口湯,一抹嘴巴,說道:「你應該知道,拍到丹方的那天晚上,有多少勢力衝擊了你火神殿的別院。但你可知道是誰出面趕走了行兇者?」

    洪殿尊說道:「一個神秘的散修老者。」

    李雲朗說道:「沒錯,但你只知其一,你不會以為,這麼一位高人,真的在乎帝都的安寧吧?」

    洪殿尊說道:「這麼說,閣下約老道來此,只是想說此事?」

    李雲朗說道:「我知道殿尊今天心情不好,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何不坐下,聽我說完。你難道一點不好奇,是誰導致如今的局面?」

    洪殿尊猶豫了一下,雖然懷疑此人的動機,但還是坐下,面對着李雲朗,說道:「請講。」

    李雲朗說道:「那位高人趕走了兇徒,於是,你孫子安排了幾批人馬,分頭出城,但是,卻都落入埋伏,是也不是?」

    洪殿尊說道:「你的意思,那位高人不過是棋盤中的一小步?」

    李雲朗說道:「沒錯,曾長老為了救孫子,必然要妥協,這也在別人算計之中,洪殿尊可認同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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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殿尊說道:「閣下口中的別人,可是下棋之人?」

    李雲朗說道:「或許是,或許不是,洪殿尊認為他是,他就是。」

    洪殿尊冷笑了一聲,說道:「閣下話中有話,不如直說。」

    李雲朗說道:「洪殿尊可曾想過,如今六大仙門勢力太大,大到皇室不得不俯首,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對誰是好事,對誰是壞事?」

    洪殿尊沒有應聲,因為此刻,他甚至開始懷疑天外,正有雙眼睛冷冷地注視着這裏的一切。

    李雲朗突然一轉口風,說道:「所以,你們當初暗中圍殺萬陣宗,一門上萬口人,僅一人逃脫,你們就沒想過,自己不過是充當了別人的棋子?今天的一切,也不過是那人預期之中的局面。」

    洪殿尊恍然大悟,因為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前不久還陸續死了幾個,便警覺地說道:「閣下到底是誰。」


    李雲朗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該去見見獨孤昌。」

    洪殿尊說道:「這麼說,他還活着?」

    李雲朗說道:「不,他死了。」

    洪殿尊明白過來,說道:「所以,閣下是來殺老道的?」

    李雲朗說道:「沒錯,想知道為什麼不是那幾位?放心,他們也快了。當初自願入局的,既然你成為棄子,對他們,也當然要一碗水端平。怎麼樣,是不是很公平?」

    洪殿尊聽他說這話,後輩汗毛都豎起來了,所有的憤怒,仇恨和恐懼壓抑都釋放出來。一股半神巔峰的威壓籠罩住李雲朗,想要將他壓成肉餅。但是,一點反應沒有,李雲朗又喝了一勺魚湯。

    洪殿尊又驚又恐,因為此人表面上看不出修為,與凡人無異,但竟然能無視他的威壓。問道:「閣下究竟是何人?」

    李雲朗說道:「我麼,無名之輩,你只需要知道,因何而死,就夠了。」 說完,收起肉乾和地上剩下的魚肉,魚湯連鼎一起收了起來。接着說道:「要想不讓皇室的人看笑話,就隨我北海深處一戰。」說完,起身飛向北海深處。

    洪殿尊雖然驚恐,但也不是膽小怯懦之輩,自然緊隨其後。

    飛行千里,李雲朗定下身形,轉身面對洪殿尊,說道:「就這裏了,殿尊可有話要留給宗門。放心,我並不是要滅掉你火神殿。」

    洪殿尊說道:「閣下此話未免說得太早,誰死誰生,還不一定。」說完,一念起,上空風雲變色,空氣中的熱能,似乎都被抽吸到他身邊,除了他周圍十丈範圍都是火焰,十丈之外,都開始飄起雪花。

    他一步步走向李雲朗,但這種火焰對李雲朗沒用,快接觸到他的時候,就分叉從邊上繞開了。李雲朗的氣息也發生了變化,黑色的無炎之火籠罩着全身,頃刻間,將對方的火焰吸食乾淨。

    洪殿尊大驚,甚至沒看明白,李雲朗到底用的是何手段。

    李雲朗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嘗嘗我這火焰的滋味兒。」一揮手,數千條暗影鎖鏈將洪殿尊包圍,那鎖鏈上也燃燒着那種神秘的火焰。

    洪殿尊還沒有接觸鎖鏈,就敏銳感知到那上面的吞噬之力。立刻祭出六面神級鋸齒盾牌,高速旋轉着,切割着鎖鏈。因為不是魂力技能,純粹的寶器攻擊,十息之後,暗影鎖鏈被切割碎裂。看着這一幕,他冷笑道:「閣下就這點能耐?」

    李雲朗淡淡地說道:「剛才的魚湯喝多了,不適合立刻進行劇烈運動,需要熱一熱身。」說着匕首出,瞬間將六面盾牌吸了過去,三五個呼吸,洪殿尊還沒反應過來,盾牌就被消化掉了,只留下六十塊神魄精金。

    李雲朗說道:「嘖嘖,洪殿尊也太摳門了,也不弄好點兒的神器傍身。」

    洪殿尊看着匕首,心裏暗罵:「你想用我的神器餵它?老子就算不用神器,也照樣撕了你。」

    李雲朗敏銳捕捉到他的神情,知道他不敢再用神器。暗地裏施展《大化真解》,雙手背在後面,蓄積血氣。

    洪殿尊喚出千丈真魂之身,巨大的白虎,一雙金光巨眼居高臨下,俯視着李雲朗,一聲怒吼,然後猛撲過去。

    李雲朗雙掌平推,一股罡風卷向白虎,同時,身形一閃,跳到白虎頭上,雙拳瘋狂錘在它頭上,直到把白虎錘趴下。

    洪殿尊沒見過這麼老土的,不,凡人鬥毆般的打擊方式,差點沒被氣暈掉。面前凝聚出一個丈許大小的拳頭,帶着火焰沖向李雲朗。

    但是很快就發現不對了,李雲朗周身散發出詭異的氣息,巨拳還沒碰到身體,就被一股力量帶到邊上擦身而過,而且很快就潰散了。

    洪殿尊突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與沙神殿的《大化真解》非常相似,但是,那氣息,更神秘,更高明。難不成,是沙神殿某位老祖?

    李雲朗說道:「洪殿尊,你是不是太瞧不起在下了,我可沒耐心陪你耍,再不使出你最強的,就要小心了。」 說完,渾身詭異的氣息暴漲,黑色的火焰從腳下蔓延向前,從四面八方包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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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殿尊這次知道厲害了,雙手迅速捏印,口誦法訣,雙掌合手印,身後一隻巨大的冰龍虛影出現。冰龍一口吐息,漫天的冰雪,鋪天蓋地覆蓋住地面的火焰,包括李雲朗,並且迅速將李雲朗冰凍住。但僅僅三息過後,冰雪和冰凍就融化消散了,並不是汽化,而是被吞噬了。

    火焰繼續蔓延,洪殿尊一時間沒有更好的辦法,只有繼續用冰龍沖向李雲朗,同時一罡氣開啟護體屏障,試圖擋住蔓延過來的混沌之火。

    冰龍雖然衝到了李雲朗面前,但被一股力量彈飛到天上,它沖的有多大力道,飛出去就有多大力道。而地面的火焰,迅速包裹住洪殿尊的罡氣罩子,全面蠶食。洪殿尊很快就感覺到,自己的血氣伴隨着罡氣,正被抽吸出去。心中不由大駭。

    知道自己無法對付這混沌之火,洪殿尊果斷選擇同歸於盡,準備自爆。

    李雲朗說道:「你可想清楚了,自爆的能量,只會被萬全吞噬,可不一定能傷到我。」

    洪殿尊恨吶,一輩子都是他欺負人,沒想到,今天被人欺負到家了,一點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問道:「閣下,你到底是獨孤昌什麼人?」

    李雲朗說道:「沒什麼,就是得了點好處而已,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答應的事,就一定要辦到。」

    洪殿尊說道:「你當真能放過火神殿?」

    李雲朗說道:「我只答應幫獨孤昌復仇,沒答應別的事,所以,沒必要騙你。」

    洪殿尊說道:「好,那就讓我們一招決生死。」 說完,祭出一件法寶,通體泛着琉璃神光,懸浮在他的頭頂,光芒將整片海域照亮。海水突然間沸騰似的翻滾,在海面上旋轉,生成成千上萬個丈許直徑的水球,水球似乎從神光中吸取了能量,又變成手持刀槍劍戟的人形,聲威浩蕩地碾向李雲朗。

    李雲朗的混沌之火的確消耗掉其中一些,但兵馬太多,還是有一些突破了地面的吞噬力量。李雲朗大喝一聲:「無相穿刺!」

    漫天的匕首,如同一堵牆一般,平推出去,將路徑上所有的兵馬消磨乾淨,直到穿透洪殿尊的身體。

    李雲朗收了他身上的寶貝,一把火超度了他,又撒下一杯酒,南向說道:「獨孤前輩,希望你在天之靈,繼續保佑我,將剩餘的幾個兇手,送去見你。」

    火神殿眾人在別院等待了三日,沒見掌門回來,以為掌門定是回仙門了,便打道回府。但是一回到仙門,看到的是全員孝服,一問才知道,掌門的魂燈已經熄滅。還沒辦完喪事,一眾長老就開始爭奪掌門之位,為了儘快恢復正常,老祖們出面,制定了一位長老,繼承了掌門之位。但從此,火神殿內部分裂,走上了頹敗的道路。

    其他仙門的掌門,在收到消息後,紛紛前去弔唁,但是無論如何,也打聽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雖然有所懷疑,但因為決賽當晚,除了洪殿尊,其他人都在,所以暫時,大家把皇室放在懷疑的第一位。

    他們多數人認為,一定是老洪為了丹方的事情,找上門去,結果一不敵多,被反殺了。這樣想,似乎很合乎邏輯。但有一個致命的漏洞,那就是,當晚,皇室要員幾乎都在大宴之上。那裏離皇城那麼近,若是老洪直接闖宮,找皇帝,那這些要員肯定會收到消息,回宮支援。所以,這是一個沒法解釋的疑問。

    後來多番打聽,才知道,老洪是收到一張紙條後,離開賽場的。那這就更說明和皇室無關。若是皇室找他,大可以光明正大遣官員或者內侍登門。

    最後申老道說道:「老洪的事,恐另有隱情,我等不如靜觀其變,若是皇室對火神殿有所動作,咱們屆時再插手追查也不遲。」

    沙神殿殿尊說道:「這件事情可以放下,但丹方之事,我們不能不早做謀劃。」

    逍遙宮主問道:「聽簡道友之意,你莫非早有計算?」

    沙神殿殿尊說道:「皇室沒有自己的藥田,材料都是從諸位的屬地供應。諸位只要掐斷材料的供應,他們有丹方,但是煉製不成,也是惘然。」

    星衍門門主說道:「皇室的藥材,都是由霍家的碼頭和鏢行運送,老申,你怎麼說?」

    神霄宮申老道說道:「只要諸位齊心協力,我神霄宮作出點犧牲,有何不可?」

    沙神殿殿尊心裏笑罵:「你個老雜毛,你那點心思,誰沒點數,看你將來怎麼收場。」他為什麼會出這種主意,因為沙神殿的藥材,從來不外賣,外面的生意,也和他無關。那些人損失利益跟皇室干,拉上神霄宮最好,拉不上,回頭都會聲討神霄宮。

    令李雲朗沒有想到的是,沙神殿殿尊,竟然命令他仍然留在帝都,帝都力量都歸他支配,後面還有任務交給他。雖然,這讓他生氣,但也阻擋不了他外出雲遊的既定計劃,因為他要再次進入舊世界,進行一次長時間尋寶之旅。

    到了告別之日,司馬霜盛裝打扮,穿得比新娘還美,一身火紅的裙裝,香肩蓋羽、腰臀附珠、長靴繡金絲、玉臂裹輕紗。那是她特地在學宮辭別後,回家捯飭了一番,又趕到東門外相送的。至於為什麼還要單獨相送,當然是為了一堵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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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門外大道,筆直通往沼澤之地,如果北上,就是洞府所在。李雲朗選擇在東門外,是故意讓皇室的人,看見他去了沼澤。他當然會去沼澤,但也會利用沼澤擺脫對方的追蹤。他當然也能以巔峰實力,瞬間消失在他們視線,但就會顯得太刻意。

    美女的出現,正好給了皇室一點想像力,他們必然會去向她打聽點什麼。

    遠遠地,李雲朗就看見香車上那一抹驚艷的紅色。無心說道:「這打扮,莫非。。。。。。」

    炎姬說道:「什麼莫非,就是。」

    李雲朗問道:「你們打什麼啞迷,什麼莫非,什麼就是。」

    炎姬說道:「看不出,你還是一個雛兒。」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調侃,關鍵是,「雛兒」這個稱謂,是不是意味着很嫩?這顯然不符合自己的人設。便狠狠剜了她一眼。再不搭理他們,揮手,向司馬霜招呼。

    司馬霜下車第一句話:「還以為你不會等我,看來你很守信。」

    李雲朗說道:「司馬講學,這種風格的裝扮,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不是要嫁人,就是打算私奔。你家裏人居然也敢放你出門?」

    司馬霜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會不會說話,這種風格怎麼了,偶爾示人以本色,就招人誤解,那還要不要活了?」

    李雲朗說道:「嗯,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本來打算說不習慣,但是看着她微微有點慍怒的眼神,就改口道:「好看,艷而不俗、華而不媚。是挺符合你的氣質。」

    司馬霜讓香車就在門口等着,示意李雲朗沿路走一段。

    走了十幾步,李雲朗找不到話,司馬霜先開口了:「你還不打算換回本來面目嗎?」

    李雲朗說道:「你為什麼這麼好奇我的本來面目,象現在這樣,就是你認識的雲學監,不好嗎?」

    司馬霜說道:「但,你畢竟不是雲學監,我想記住的,是真實的你。」

    李雲朗停了下來,右手在臉上一抹,面對着她,一言不發。

    司馬霜的雙眼,緊緊盯着這張臉,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她想將這臉刻印在腦海中,再偷偷畫下來。突然說了句:「為什麼你的嘴唇,這麼紅?我們這裏的人,沒有一個象你這樣。」

    李雲朗說道:「喔,可能最近吃烤魚多了,上火厲害。」

    司馬霜用懷疑的眼神盯着他,說道:「胡說,你這人,秘密太多,又是易容,又是不說實話,看來,你的戒備之心,很重。」

    李雲朗說道:「好吧,我承認,不過,我有不得已的理由。你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司馬霜低下頭來,轉過身,沿着大道向東延伸的方向望去,說道:「於我而言,你的出現,讓我的許多想法和看法,一次次被刷新改變。我不想打探你的秘密,只想看清楚你的真容,因為,在我心裏,真實的你,才是我唯一的朋友。」

    李雲朗突然覺得,「朋友」二字,有點沉重,尤其在這個每天都可能面對生死考驗的世界。低聲說道:「朋友麼,我,恐怕當不起。」

    司馬霜感覺到他聲音背後的沉重,就好像一個負重前行的人。柔聲說道:「朋友,有時候未必需要相知,只要,在你身上,有我的寄託和期待,你就是我的朋友。以後,你還會遇見更多的朋友,他們都會和我一樣。」

    李雲朗沉思片刻,取出兩個小匣子,遞給司馬霜:「既然,你當我是朋友,這兩樣禮物,請收下。紅藥丸是駐顏丹,可為你永駐青春;綠藥丸是延壽丹,在大限將至之事服下,可增加五十年壽命。」

    司馬霜接過禮物,說了句:「我也有禮物要給你,不許拒絕!」沒等李雲朗反應過來,就在輕吻了他臉頰,然後轉過身去,背對着他,低着頭,說道:「就送到這裏吧,你,保重!」

    李雲朗感覺很無奈,或者說,無福消受。說了聲:「保重!」 便調出小飛船,跳了上去,向沼澤之地飛去。

    司馬霜回頭的時候,只遠遠地望見一個飛速變小的影子。

    霍長老估摸着,這人一定會進沼澤,乾脆先飛到前面等着,錯過了這令人回味的一幕。不過,她的估計沒錯,李雲朗很快就出現在她面前。

    李雲朗當然也知道,這位霍長老,就是在等自己,十丈外停下,跳下飛舟,向她走過去。

    霍長老說道:「既然表明了身份,為什麼又不告而別?」

    李雲朗說道:「霍長老說反了,正是因為打算不告而別,所以才表明身份。」

    霍長老說道:「閣下將所有人玩弄於鼓掌,好不容易,局面朝着你要的方向發展,為何又要離去,你就那麼肯定,仙門不會再次和解?」

    李雲朗說道:「開來你們對我有所誤解,這麼說吧,什麼對你們是最重要的?」

    霍長老沉思了一下,說道:「打破平衡,為皇室爭取更大的話語權。」

    李雲朗說道:「如何能打破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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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長老說道:「有了丹方,皇室就能變得更加強大。」

    李雲朗說道:「霍長老,你有所隱瞞,我不怪你,不過,你這話,我不贊同。皇室強大,又能怎樣?」

    霍長老問道:「閣下有何高見?」

    李雲朗說道:「仙門會不會和解不重要,你們是不是更強大,對我來說,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削弱仙門!一個一個,或慢、或快。就像烤魚一樣。火大的時候,就快;火小的時候,就慢。我已經加了一把火,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霍長老問道:「所以,火神殿洪殿尊,是你殺的。」

    李雲朗說道:「沒錯!」

    霍長老問道:「能告訴我,為什麼是他嗎?」

    李雲朗說道:「他若不死,會對曾家善罷甘休嗎?會放任你們之間合作?我不過是幫你們一個小忙而已。」

    霍長老說道:「這麼說,我還應該感謝你。」

    李雲朗說道:「謝就不必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既然是朋友,當然得合作,你說是嗎?」

    霍長老說道:「朋友?你這個朋友,對我們了如指掌,可我們對你,卻一無所知,這個朋友,我不敢當。」

    李雲朗突然靠近,盯着面紗後面那張臉,說道:「霍長老此言差矣,我對霍長老也是一無所知,甚至直到此刻,你看得見我的臉,我卻不知道面紗之下,究竟是美人還是惡魔?」

    說着就伸手要去揭開面紗。

    霍長老心跳猛地加速,本能地一掌摑向李雲朗的臉,呵斥道:「登徒子,無恥!」

    就在她的手掌快觸碰到李雲朗的臉頰那一刻,突然人不見了。濃霧中傳來哈哈大笑,李雲朗已經施展真龍九現溜之大吉了。弄得霍長老一顆心,久久不能平靜。一摸自己的臉,滾燙,眼眸變得有點朦朧。心中還不停大罵:「無恥,登徒子!」

    她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登徒子再出現的時候,又是另一張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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